方吩吩扬着脑袋,高傲道:“我心悦于世子,此生便只想相伴于世子左右,我不在意名分,我只在意他!”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心思有多么的龌龊,她只是将自己对一个人的喜欢表达了出来,但是她忘记了,她喜欢的这个人早已有婚约,她此时所做的事,就和那些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没有任何区别。
若是对象换一个,黎礼也觉得自己可能会乐见其成,但是偏偏这一个可是她未来的妹夫。
“真是令人感动,只是可惜了,世子注定是我未来的妹夫。我劝方小姐尽快收回这心思,若是方小姐执迷不悟,我也不介意替我未来的妹夫收拾残局。”
方吩吩抿着唇:“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你又敢对我做什么?若是让外人知晓堂堂的安家少夫人竟然是如此善妒的女子,插手别人家的事情不说,还威胁良家女子,要是王妃与世子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
黎礼挑眉,这姑娘竟然也学会威胁人了。
也难怪,原来方吩吩没有那么蠢,也是,要是真的蠢的话,上辈子怎么可能凭借手段混进了墨轩的后院?
她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方吩吩的肩膀,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是你不甘心又如何?我的真面目,你以为王妃和世子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呀,从三年前便和定国王府牵扯不清了。”
“好好想想吧,是你自己主动放弃,还是我迫你放弃,我这人下手从来不怜香惜玉。”
潜意思就是,哪怕方吩吩长的再美也没用。
说完了之后,黎礼也不在这里多待,而是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方吩吩一眼,转而步调轻然的离开这里。
等到方吩吩失魂落魄的回去后,躲在墙角的那三个人才敢冒出了个头。
柳少天面色复杂:“没想到安家少夫人竟然如此的……彪悍。”
欧阳靖和北雁归赞同点头,也只有彪悍两个字能够形容黎礼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胆大的姑娘。
直接插手到未来妹夫的纳妾之事不说,还以各种手段威胁逼迫……
他们现在几乎能够想象,如果方家姑娘依旧执迷不悟的要嫁给墨轩为妾,恐怕在她嫁入定国王府之前,就会受到安家少夫人雷霆手段。
在这一天,三个人的世界观狠狠的被刷新了一遍,从此以后,代表着女子柔弱的两个词,已经转化为了另外一层意思。
黎礼回到席上后,定国王妃瞧了她一眼,见她目不斜视一脸柔和,到作为过来人,定国王妃又怎么会瞧不见她眼中淡淡的愉悦。
过后不久,方吩吩又僵硬的回到席上。
想着两人前后脚离开,定国王妃眸中多了一抹深思,她看向黎礼道:“你出去做了什么?”
黎礼也不隐瞒,轻轻抿唇一笑:“出去看了一场戏,方家姑娘和世子是主角儿。”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定国王妃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知道方吩吩勾引墨轩,她看着方吩吩的目光冷了几分。
明知道定国王府与安家有了婚约,席上还有安家的人,她竟然还敢妄想,其心可诛!
安诺歪着头,顺着黎礼的目光看了一眼方家两位姑娘坐着的方向,而后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仿佛察觉到安诺的脑袋里又在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黎礼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似乎在告诉她,她一定能护住她这辈子的幸福。
方吩吩不知道,因为她这一天的不成熟之举,让她被定国王妃和安家同时记恨上了。
不管上辈子如何,这辈子她注定进不了定国王府的大门。
夏日盛宴,直到傍晚时刻才结束,定国王妃本就爱看戏,又请了京都最出名的戏班子在府中闹腾,是以这一天,又让许多人稍微了解了定国王妃的性子。
而在其余人不知道的时候,黎礼和定国王妃开展了一场只有她们二人知道的谈论。
想着离开之前,定国王妃口中所说的‘定不会辜负’几字,黎礼忍不住笑眯了眼,手中抱着玉枕,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十分满意。
安逸臣进卧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副场面。
一只笑眯了眼睛的小狐狸,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他顿了顿,脚步一拐,去净室净了身,才浑身清凉的走过去,将她从床上捞了起来,放在腿上。
黎礼还没有忘记昨天莫名其妙睡着了的事情,她吸了吸鼻子,表情幽怨的喊了一声:“大哥哥。”
明明只是喊了一他一声,但是安逸臣却心虚的移开了眼,不敢再盯着她的眼睛。
他应了一声。
好不容易见他这样一副心虚的不得了的模样,黎礼心中止不住的一乐,脸上却依旧摆着十分幽怨的表情,甚至得寸进尺的在他胸上蹭了蹭,感觉到他身上未干的水汽,黎礼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冲的冷水?”
安逸臣点头。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人,也只有冷水,才能稍微压制他心里的火。
本想要教训他几句的黎礼又想到男儿本就火气重,冲冲冷水也是好的,更何况她又从军那么多年,早已练得一身皮糙肉厚。
是以,她不管了,寻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她极为喜欢与他亲吻的感觉。
那是一种对心爱人的亲近。
安逸臣眸色一深,反客为主,伸手压着她不愿意离去,就在快擦枪走火的时候,黎礼喘着气喊了停。
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平复呼吸。
安逸臣习惯性的捏了捏她的脸,又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等她的呼吸平稳之后,才暗哑着声音问道:“姑姑呢?”
117往事
黎礼抱着他不松手:“我让姑姑去查些事去了,她又从那个人身上得到了些消息。”
“比如?”
“陛下的生父。”
安逸臣沉默不语。
哪怕是得知了当今陛下确实不是皇室血脉,他们也没有就此放松,而是将当年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挖了出来。
虽然莲姬无法给他们更多的消息,但是凭借这莲姬说出来的线索,他们也能顺藤摸瓜,迟早会弄明白这一切。
而刚好有一件事天香楼的人不方便出面,就让黎宁和白芃暂时帮忙了。
这件事情安家的人更不好出面,若不是京都早就出现了许多不属于京都的江湖中人,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姑姑和那个人出面,不过有她们在这,刚好可以糊弄一段时间。
好一会儿后,就在黎礼觉得时间飞速流逝的时候,安逸臣终于从他的想象中回神,淡淡的看向她,眼里的复杂却丝毫不作假。
想来对于这件事,他心里依旧是有些纠结的,好像无法一时间接受他衷心了那么多年的陛下,其实不该是陛下。
但是黎礼知道,这个人在渐渐的适应。
“查到什么了?”
二十多年前陛下是否是哪家的血脉与不可查,要查清楚这件事,安逸臣知道,所费的时间心力并不是繁杂可以解释的。
而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黎礼就能将这些事查出头绪,不得不说,是她小看了黎礼的能力。
或者说是他小看了她的决心,一旦当她决定做某件事时,无论费多大的功夫,都一定要达到目的,比如说现在。
“当初在莲姬,还未进宫前她曾经与杨家有联系,听说还与杨家二公子有过婚约,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进宫为妃。”
说到这里时,黎礼的眼神蓦地变得有些复杂,想来她所了解到的,并不是她所说的这么简单。
安逸臣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桌面,微微扬起下巴向她示意:“继续说。”
黎礼依旧有些犹豫,他怕将事实说出来后,会破坏先皇在安逸臣心里的印象,毕竟,在他的心里,曾经的陛下是世上最为勇猛的猛士。
可是又看着他面色这么坚忍的样子,应该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吧?不会因为先皇曾经的一个错误决定,就怀疑先皇的整个人生。
默默的在心里给他打了气,黎礼这才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当初的莲姬本名为赵莲儿,是赵家的嫡女,与杨家的二公子有婚约在身,二人本两情相悦,但是后来赵家和杨家惹到了陛下,在面临灭门之祸时,赵莲儿进宫了,给了两家的灭顶之灾,但是从此以后,赵莲儿与杨二公子的婚约也不得不作罢。”
“而且我还听知情人说,当初的赵家与杨家之所以会惹怒先皇,其实都是先皇在背地里一手策划的。”
或许是在某年某日,先皇不经意间见到了赵莲儿,被她的美貌所诱惑,所以才会做出那一系列的举动。
因为赵莲儿进宫后,赵杨两家的灭门之祸平白无故的消失就是最好的解释。
说到这里之后,黎礼也不再多说,她相信安逸臣的智商,自然能够将这件事想个明白,她要是说的多了还会影响他的思绪,所以她只能眼巴巴的,背着手站在安逸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