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巴掌还是他送到姜知甜手上,打在他脸上的。
顾知慕匆匆用过早饭,问余甘:“姜氏回来了?几时回来的?”
余甘道:“还不曾回来。”
顾知慕问:“那昨儿打发走的那些人的月钱谁发的?”
这个余甘知道:“二奶奶不在,丛妈妈说是等二奶奶回来,一并给他们算。”
顾知慕沉吟了一瞬,又问:“阮氏的身契呢?”
“丛妈妈说了,二奶奶不在,她做不得主,不过阮姨娘说……”
顾知慕白了余甘一眼道:“她是你哪门子的姨娘?”
得,这人才走,二爷就放下了。
余甘立刻改口:“阮氏又哭又闹,说,说二爷已经同意放她走,二奶奶无权过问。”
这阮柔还真是知道利用顾知慕这块挡箭牌,她就不怕他会反悔,突然不放她走了?
顾知慕点头,嘲弄的道:“她还真是心急,连这几天都等不了。”
余甘低声道:“想必是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还能是什么理由?绝不会是舍不得他们之间往日的情份,不过是怕他查出她到底循私、窝藏了多少银两罢了。
顾知慕冷呵了一声,没继续追究,又问余甘:“那身契呢?那边给她了没有?”
“没有。”
后院忽然有动静,听着像是丛氏、梁氏在和男人说话。
顾知慕一下子跳起来:男人?那院里怎么会有男人出入?
他放下书,三步并作两步,转眼便跑到了后院墙外头。
里头丛氏说话听不太清,大意是把什么东西摆放到什么位置。梁氏则叫着三丫的名字,不许她乱跑、乱动。
可三丫偏不听话,到底摔了个跟头。
梁氏又气又骂,三丫又哭又闹,竟是听不清她们到底在做什么。
余甘不知所以,跟着跑过来,见顾知慕背手皱眉,站那儿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顾知慕看见他,忙怂恿他:“你去找个梯子来,爬上去看看她们在弄什么呢?”
这……不好吧?
既是有围墙,又锁了门,就是和二爷这边互不干涉的意思,也有防着二爷这边有人闹事的意思,他这搬梯子爬墙头像什么话?
可余甘又不好违逆顾知慕,果然搬了梯子过来。
他探头往里望,院里是胡应爷四个,正从前院往后院搬竹竿。
余甘大声问着丛氏:“丛妈妈,你们这打墙动土的是要干吗啊?二爷让我问问,可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有?”
墙根底下的顾知慕一喜:对啊,他要能光明正大的帮忙,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也不用这么鬼鬼祟祟的了。
丛氏听着有人说话,顺着声音望过来,见是余甘,笑骂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爬墙头?还不滚下去。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且劳烦不着二爷呢。”
余甘委屈的看向顾知慕。
顾知慕冲他打手势:“你问问她们到底要干吗?”
余甘传了话,丛氏道:“二奶奶让搭个藤架。”
顾知慕小声问:“干吗用?”
丛氏道:“二奶奶说是先在院里种几株草龙珠。”
她还真想种?
顾知慕摸着下巴,心里有一肚子话要说,不过想想还是又咽了回去。
他恨不得自己爬上去,可惜不能,他对余甘道:“你同那边说,那边院子太小了,要不然搭到咱们这院来?”
丛氏听了余甘的话,笑骂他道:“你跟着二爷年遭不短了吧?怎么倒说起这糊涂话来,二奶奶说让在这院子里搭藤架,哪个敢随便挪到别处去?”
余甘:“……”他当然知道,可这不是二爷让问的嘛。
顾知慕没办法了。
他回到屋里,书也读不下去,烦躁的对余甘道:“都是她们吵闹得我耳根不得清净,连书都看不下去,你告诉她们消停些。”
余甘去了一趟又回来,后院声音是小了,可顾知慕还是心里不清净,他使唤余甘往后院跑了好几趟,就是为看他们到底搭得怎么样了。
余甘跑得腿都细了,不厌其烦的回道:“还没搭完,早着呢。”
顾知慕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又道:“你去那边盯着……”
余甘心道,他盯着什么呢?
既不能搭把手,也不会给人指点,就是个白占地儿的,还要碍眼碍事,被人嘲笑数落他不懂事。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来了
第65章 第三朵(44)
姜知甜在方正的陪同下,一大早就到了许娘子的酒坊。
她来得早,许娘子却还没起。
伙计陪笑道:“顾二奶奶您先稍坐,我们家老板娘早晨起床最艰难,轻易没人敢叫她,只等她什么时候醒,再什么时候请您进去。”
姜知甜有些意外,她还当许娘子是个严于律人,同时也严于律己的人呢,没成想她还有这么松懈的一面。
她问这伙计:“这酒坊的事,都是许娘子亲力亲为的吗?”
伙计答道:“以前是不问事情大小,都由老板娘做主,现在么,老板娘也就管管帐。”
直到日上三竿,许娘子才请姜知甜进去说话。
她住在二楼,两个十六七岁的丫鬟正帮她穿戴,她打着呵欠,半眯着眼睛,懒散的任人摆布。
姜知甜站在当地,向她问好。
许娘子以手掩口,打着呵欠道:“你来得恁般早?吃早饭了么?”
姜知甜环顾她的香闺。
这房间是粉色调,瞧着就温软舒适,与雷厉风行、泼辣能干的许娘子截然不同。
姜知甜随口答:“已经用过了。”
许娘子挥开丫鬟的手,自己束着汗巾子,坐到姜知甜对面,道:“我还没用饭,劳你稍待。”
姜知甜道:“许娘子随意,我不急。”
许娘子喝着羊乳,嘲弄的取笑姜知甜道:“不急你能一大早就把我堵到家门口?从你家到府城,就算是坐车,这一个多时辰的车也不是好坐的。”
甭管她此刻的神情有多慵懒,可她说话仍旧一针见血,十分犀利。
姜知甜轻咳了一声,也不再试图隐瞒,坦然的道:“如今已经进了四月,地里的庄稼都种上了,草龙珠的秧苗还没影,我不急是不可能的,但再急,也不差许娘子这顿早饭的时间。”
许娘子的早饭十分简单,就喝了一杯羊乳,两块点心,便接过帕子擦净了手,对姜知甜道:“走吧,去看你心心念念的草龙珠。”
姜知甜有些讶异:“你早饭就吃这么点儿?”
许娘子颇为感慨的道:“有什么办法?要不是还得劳作一天,这点儿我都不想用。”
她颇为嫉妒的在姜知甜细腰上掠过,道:“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这么瘦,怕是怎么吃都不胖吧?偏偏瘦也瘦的恰到好处,不该瘦的地方,可一点儿都不瘦。”
她的视线很有攻击性,若有似无的从姜知甜的胸部掠过。
尽管是同性,姜知甜还是生出几分局促和腼腆来,她道:“许娘子言重了,你才比我大几岁?难道不是年轻人?”
“不是喽,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我想回也回不回去了。”
许娘子带着姜知甜去了厢房,打开湿草帘子,朝她一努嘴,道:“喏,都在这里了。”
姜知甜忙上前看。
并不是她想像中的带叶带芽的绿苗,而是一捆捆栽在湿土里的树根。
如果不是许娘子明确告诉她这是草龙珠,她都怀疑这是从哪儿随便拣的枯枝。
许娘子让开,把位置留给姜知甜,她则懒懒的靠着门框,道:“草龙珠用插枝繁殖,最好是入冬前就把一年生的粗壮枝条剪下来,用湿土培好,若是过了冬再培,草龙珠既不易存活,又容易生虫病。”
姜知甜抬头看向她:“那这些插条,是今年春天培的?”
许娘子笑了一声,道:“你命好,虽说这时候才要,可这些插条是去年冬天培的,也不知费了……多少心力。”
姜知甜低声道:“多谢许娘子费心。”
许娘子道:“谢我做什么?难道我没投银子?将来赚了银子,没我的分红?”
姜知甜笑了笑,道:“若不是许娘子费心,这些插条也不能得的这么容易。”
“确实不容易,府城附近可没这些,也没人专门弄这个,这些插条都是从京城弄来的。既是要谢,不能空口白话,就今天中午,挑个好点儿的酒楼,你好好摆桌盛宴谢谢我。”
姜知甜道:“谢许娘子当然没问题,不过这些插条还是早些运回去的好。”
许娘子道:“不是有人跟着你来的?你留下,让他送回去。”
她消息还真灵通。
可如今姜知甜一棵心全扑在了这些插条上面,不敢分心到别的事儿上。
这会儿已经四月,把插条种下去已经不早了,何况还是这么多插条?
许娘子嘲弄的瞅着她道:“怎么,舍不得银子?不然我请你啊。”
姜知甜无奈的道:“别说只是请许娘子一桌宴席,就是许娘子要吃龙肝凤髓,我也肯为许娘子张罗去,只是我实在心急……”
许娘子笑起来,道:“我早猜着你心急了,这不,连专门打理草龙珠的专人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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