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来人啊!”
“快掌灯。”
柳成元在房间里嘶喊,那动静大得耳房里守夜的采荷和采薇连滚带爬地往正房里钻。
提着的灯还没有到屋里呢,不小心摔灭了。
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哀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柳成元急额头上都出虚汗了,房间里的灯才亮了起来。
周宜此刻也被吓醒了,正抱着腿坐在床上,身体一阵一阵地抖。
柳成元连忙扑过去抱着她,面色慌张地道:“别怕,别怕,我们叫太医来看看。”
他说完,转头对着采薇和采荷道:“你们一个快去请府医,一个拿帖子让小厮去请太医,要快。”
两个小丫鬟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以为明珠郡主得了急症,飞快地跑了出去。
柳成元顾不得身上的冷汗,一个劲地搂着周宜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周宜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不是死了,她是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她死了,因为难产血崩而死的。
理智渐渐回笼,熟悉的寝房和柳成元焦急的目光让她回过味来。
她和柳成元成亲一个多月了,他们之间没有谁掺杂着,就算是斗气,也就是一会就好了。
周宜转过身,紧紧地抱着柳成元。
她亲吻着他温热的脖子,蹭着他光洁的脸庞,然后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
柳成元受不住她突然而来的热情,一下子往后倒去。
周宜勾住他的脖子,顺势倒入他的怀里道:“我做恶梦了,梦见你娶了别人,我很伤心。”
柳成元拍着她的背脊,拥着她道:“那是梦,不是真的。”
“我只会娶你一个人。“
他说完,担心她的身体。
“似乎流了很多血,会不会是昨晚没有节制,伤了你?”柳成元说完,扶着她起来就要看。
周宜推着他的头,不许他揭被子。
“应该是月事来了,做了噩梦,汹涌了些。”
柳成元有些紧张,他伸出自己的手,手指上还染了一片。
血迹虽然干了,可痕迹还在。
“吓死我了,又是在夜里,黑灯瞎火的。”
“我当时以为你伤了什么地方,以为你会出事。”
他说完,哭丧着脸。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那种突然失去挚爱的感觉,让他在一瞬间汗毛竖起,整个人惊恐着,不知所措。
周宜见他惊魂未定,忍不住又抱了抱他。
“看在你这么爱我的份上,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周宜说完,轻挑地抬起了他的下巴,然后在他的唇上浅啄一口。
柳成元眼眸一闪,在她抽身离开的时候,狠狠地含住她的唇瓣吸允着。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所以,他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周宜嘤咛一声,双手绕到他的后颈,然后更加贴近他。
梦里发生的那一切,真实得可怕。
她不想记起,只是想好好地爱他,把梦里那种想爱却不能爱的憋屈和遗憾都发泄出来。
感觉到周宜的热情,柳成元差点把持不住。
他眼眸通红地推开她,声音沙哑暗沉地道:“大夫快来了。”
“噗”周宜喷笑。
她的唇艳极了,笑起来的时候,眉头微扬,恣意而娇,让他的心痒痒的,恨不得不顾一切地将她扑倒。
可他也不是没有理智的人,只是哀怨地盯着她,示意她适可而止。
周宜爱极了他此刻的模样,真实而又鲜活。
她扑过去抱着他,楼得紧紧地道:“来了又如何,难不成我抱我的男人还不行吗?”
柳成元的嘴角微翘,宠溺地回抱着她,眼眸亮了又亮。
“你若是不怕丢人,那我便给你抱便是。”
“只不过你若是羞恼了,可不能拿我出气。”
这话说得跟小媳妇一样。
周宜抬眼瞅着他,似笑非笑道:“怎么,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柳成元闻言,摇了摇头道:“非也,郡主很讲理,只不过那是跟别人。”
“至于自己的夫君嘛,那当然是想如何欺负,便如何欺负的。”柳成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玩味,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周宜知道他意有所指,若是以前,她定要让他好看。
不过现在嘛,罢了。
她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掐了一把,然后坏坏地凑近他道:“怎么一副心有不满的表情?”
“难不成这些日子,我欺负你欺负得不够吗?”
柳成元见她似乎比以往更加猖狂,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就在他被噎住的一瞬间,周宜突然靠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身道:“倘若你舍得欺负我的话,日后我便随你欺负好了。”
柳成元眼眸一亮,话听着不错,心里痒痒的,还真想试一试。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一本正经地道:“舍不得。”
周宜知道他有贼心没有贼胆,不过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她总会把他宠到,敢对她为所欲为,不再有畏惧之心的时候。
番外七十:婆婆误会了
不一会,府医来把了脉,说是受了寒,吃一副药就好了。
下人提来了热水,周宜洗完澡,床铺都重新铺好了。
这时下人又禀,说是太医来了。
灰麻的天空暗沉沉的,这会子才五更天呢。
周宜无奈苦笑,瞅着柳成元道:“你看看这动静闹的,只怕长辈们都没有睡好。”
柳成元抿着唇笑,他已经打发人过去一一回话了。
“是我糊涂了,老余的医术原就是出自太医院的。”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叫人备下厚礼送太医回去,定不会让他嘟囔不满。”
周宜见他面面俱到,心里忍不住欢喜。
先前担心他年纪尚轻,处事不周,恐会让她多操劳些。
如今看来,到是她狭隘了。
“那安寝吧,再睡一会。”周宜躺到床上去,然后给他让出宽敞的地方来。
柳成元见状,站在床边摇了摇头道:“我刚出了一身汗,也要洗洗,你先睡。”
他说完,拿了寝衣往盥洗室走去。
宽松的丝绸寝衣随着步伐摇曳着,勾勒出他高瘦修长的体型,那双大长腿结实有力,走起路来,很是诱人呢。
周宜撑着手腕,看得津津有味。
心有余悸的梦似乎越来越模糊了,那种刻骨的疼也感受不到了。
梦境果真是梦境,周宜想,还是她家小元子能安她的心。
抱一抱,什么都好了。
柳成元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周宜已经睡着了。
嫣红的小嘴微微张着,气息吐纳均匀,粉颊如玉,犹如妍丽的四季海棠一般。
他轻轻揭开被子,然后躺进去,将搭在她腰间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些,再将手缩到被子里去,揽住她的腰身。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闭上眼睛,微翘着红唇,只觉得心里饱满极了,十分舒畅。
……
大清早的,柳夫人和柳老爷顶着黑眼圈去给柳老夫人请安。
柳老夫人蔫蔫地望着他们两个道:“我这静安堂离他们小夫妻的院子远,听闻昨晚郡主不适,连夜请了太医?”
柳老爷有些尴尬地垂首,柳夫人不好意思地道:“郡主没有什么大碍,是成元那小子糊涂,大半夜吵得我们都没有睡好。”
柳老夫人也是听说了,貌似是郡主的月事来了。
她当即叮嘱柳夫人道:“郡主嫁过来也有些日子了,成元那里私下叮嘱几句,别太荒唐。”
柳夫人应是,嘴角微微抽搐着。
她不太喜欢插手儿子的房里事,更何况,儿媳妇还是郡主。
柳成元和周宜这一觉睡得安稳,巳时才慢慢起来。
柳家没有晨昏定省的习惯,因此两个人梳洗一番便去了前厅用膳。
柳家子嗣单薄,从来都是一家人同桌同食。
周宜见几位长辈精神不太好,心里暗暗思附,只怕昨夜让他们担心了。
等到用完膳,柳成元被留下的时候,周宜不太淡定了。
她出了前厅,没有走,在外候着。
不多时,柳成元出来了,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娘说你了?”周宜问他,目光上下游移。
柳成元见她担心,失笑道:“你还怕她打我不成?”
周宜瞪了他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被打得去跪祠堂。”
柳成元嘴角微抽,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现在还拿出来说?
“娘只是让我照顾好你,别学那些不着调的男人,成天想着怎么欺负媳妇。”
“我觉得娘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想也不敢想啊。”
“呵!”周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道:“你确实没想,因为你都是用做的。”
柳成元:“……”
他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