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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引 完结+番外 (长安小郎君)


  “哦!便说公子口音有些不同,却不料还算是钟某的乡人!”他惊讶不已,面上添了些庆喜之色,以后不再多言,彼此静坐吃茶。
  时下寅时已过,天光大亮,安上门内接连出来两队专差胥吏,总有三四十人,为首的一声高呼,小吏们开始引导众学子验身入场。这钟灏便向我告辞,去了几步又回身对我深深作了一揖,甚是重礼。
  我就在这茶棚里远远望着,心中由忐忑而变得五味杂陈。科举取士固比古时察举、征辟等取士之法公正合理得多,却也是一朝一时定人命运,大抵都是无情的。
  学子们入场完毕,街坊各户也开始了一日的营生,车来人往,语笑喧哗,自与城墙之内是两样世界。
  “姐姐!玉姐姐!”
  正欲回府,待晚间散场再来,却见头前驶来一驾马车,里面下来之人倒是同心。她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也不及侍女给她理好裙子,便向我跑来。
  “早知姐姐也来,昨晚便与姐姐同住了!今早为避我母妃耽误久了!怎样?我是不是来迟了?他们都进去了吗?!”
  看她这般,我不免好笑,有意打趣,便佯作认真道:“嗯,进去了,你再晚些来,直接能赶上放榜了。”
  “啊?真的啊?!今天就能知道中不中吗?那我就在这里等吧!”她是一点话外之音也没听出来,只对我的话深信不疑,明眸含情,两颊微红。
  “你真是……”我算是给自己添堵了,抬起手便朝她脑门一拍,“好歹也是皇宗县主,竟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哪有今日开考今日就放榜的?逗你都听不出!”
  “我又不考试,哪里管这些,姐姐既知道,便与我说说?”她却不论,只娇憨地挽住我,猫儿似的往人身上蹭。
  我是拿她没办法,不过摇了摇头,请她一起回府,也正好借此打发打发时辰,遣散遣散心神。
  寝房内阁,一盆炭火烧得温暖,霜黎安排上了些茶点果食,不免我与同心二人就此谈讲起来。
  先为册妃之事说了一回,她知此中内情,便也安慰几声,而她虽无婚事所扰,却也为天阔的前途频频伤怀。总之,两个人同病连根,各自都不算畅快。
  另便说起这举试之法。我先将最浅的考期、时辰与她说明,再便深析考试的内容定制,一应都与她细作解释。
  “方才说了,春试凡试三场,这第一场考的是帖经,也就是叫人背书,观其是否谙熟经文;第二场考的是杂文,便是命考生作文,箴铭论表,诗词歌赋都是可以的;最后一场是试策,考的是学子们对政事的见解。如此三场,难度递增,而又有每场定去留的规矩。”
  “我的天!这么难,还要每场定去留?!”同心一边感叹,脸色也沉了下去,“楚天阔那么傻,会不会第一场就过不去啊!”
  “应该……不会的吧。”我答得勉强,却也不是看轻天阔。只想从前学中读书时与他最亲近,他有多少斤两,我哪里不知,可又不愿挫败同心,想了想又道:“帖经不过,还能以诗赎救。我曾听老师说,这也是常有的事。”
  “呵,让他作诗?唉……”同心立马直摇头,似冷笑又似苦笑,沉默了会儿却又提起三四分精神,问道:“那姐姐可知每年春试会取多少人中第?”
  “这个啊,都是定数,每年……”我举起了三根手指。
  “三千?还是三百?”她瞪大双眼,很是急迫。
  “呃……三……三十。”我知这数目必定要叫她失望,更是没了底气,眼睛也不敢看她。
  果然……
  “什么!!千人应试,只取三十?!那不就跟没参加一样吗?还有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谁定的规矩啊……”
  她高声呼,低声叫,又是埋怨,又是委屈,不平的话说了长长一大篇,好似义愤填膺的侠士,明朝便要将尚书省一把火烧了,为天下学士解了仇恨才可罢休。
  我看她这样子虽一时有趣,却也不免心生同感。而另一面,天阔虽然资质稍差,却好歹有个不错的出身,来日就算下第,亦尚可周旋,但仲满……我之忧患,实则更甚。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钟灏~

  第64章 一声天鼓辟金扉(二)

  此后考期之内, 我便一直住在府上, 后两场开试的当天, 我也是早晚去观望两次。春试结束,我只是默默回转, 也不想去打扰仲满。
  这九天, 想必对他来说极其漫长难熬, 他一定筋疲力尽了。
  我亦甚感劳倦,进了府门便只想回寝房睡上一觉, 而胡乱一梦,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辰光大好, 隔着几层帘幕都觉很亮。
  “霜黎, 饿死了……我要吃……”
  我睡得浑身松软,虽一时坐不起来, 也不忘了要吃的, 只便揉着眼睛翻滚到塌边,伸手去撩帷帐。
  “你要吃什么?”
  我这里手还没抓实, 只碰到个帷帐边儿,耳边猛听一句,却惊得我立刻就弹坐起来——透过帐子一看,果是仲满立在下头。
  “你这早晚来做什么?连着九天不累吗?”
  我说着便朝他扑过去, 他亦张开手臂接我入怀。我是又惊又忧, 他却只是含笑,精神更是饱满。
  “我还好,我看是你比较累。霜黎都告诉我了。”
  原是两心相系, 此时闻言尽意,并不用絮烦。稍待对坐共食,不过还是问起他应试的光景。
  “三场都还顺利,只是并不知自己的高低,亦甚觉同科考生中英才济济。”他略低着目光,语态中透着十足恳切。
  我心知他素来谦虚,也不会说谎,只便安慰他:“你已尽力,余事有我。”
  “玉羊,放榜便在五日之后,不会太久了,我必与你共同进退。”我紧握我手,仍是那般沉稳态度。
  我对他笑笑,不想再加重他的负担,便另寻话题鼓励他,道:“春试只是礼部省试,其后还有吏部的关试,就是我之前提过的‘身、言、书、判’四样,你可别就此闲了不读书,白等着放榜!”
  “哈哈哈……”他朗声笑开,自应会意,却转又挺直腰板,露出一派骄傲神情,挥手道:“无事无事,关试怕什么?有一位叫独孤玉羊的名士曾经说过,我仲满体貌丰伟,那司考官一定一眼相中,将我列在首等,其余也不用判了,必中在甲科!”
  “好啊!你敢取笑我!”听他这话竟反是编排起我来了,我不免羞急,与他闹起来。
  这一时,百种忧虑千般愁闷都抛诸脑后,唯闻满室欢声笑语。
  ……
  “县主,宫里遣人传话,说陛下要县主即刻回宫。”
  午后,前脚才刚送走仲满,后脚便听霜黎急急来报,我原还想陪仲满等到放榜,如今却是不可能了。我自有了外宅以来,出宫入宫都很自由,前次虽也被传唤了一回,却到底不比这次。我猜,此一去,怕是真要在宫中“待嫁”而不得出来了。
  果然,只一抵达禁内,便被叫去了紫宸殿,而父皇开言一席话亦不出所料。他说,太子及冠礼定在三月十二,同时会颁布册妃诏书,婚礼则在一月后,要我收敛玩心,留在宫中学习典仪。
  “父皇就这么想把玉羊嫁出去吗?”我端坐在父皇面前,再提不起往日陪侍时的那般兴情,只低声问道。
  “怎么能说是嫁出去呢?分明是嫁进来啊!太子是我的儿子,你也将会是我李家的人。”父皇待我仍是和蔼,语气颇是期盼,“我同你说过,你小时候我便想要你做我李家的女儿,而我替你父母抚养你一场,自该为你找个好人家。这普天之下,难道还有比太子更合适的人选吗?太子虽还年轻,却很敦厚善良,他会待你好的。”
  我轻叹了一声,再无可说。
  “好了,还有些时日,不必过于担心,你一定能胜任的。”父皇又勉励一句,目光殷切,面上更添喜色,略时不要我走,却又问起些闲话来,道:“今日若不叫你进宫,你却在外头玩些什么?成日出去,只怕整座长安城都要被你玩腻了吧!”
  忽然,我倒受了些启发,何不就此透露些口风,探探父皇的意思?便道:“近日长安城最大的事就是春闱了!玉羊曾在太学结交过几个挚友,听说他们都去应试了!”
  “哦?你却还关心春试。”父皇一笑,果是有些兴趣的样子,“说说,都有谁啊?什么家世,往日学业如何?”
  父皇竟主动提问,这可是意外之喜!省了我不少精神。便要直言,又一思,怕是太着痕迹,不免佯装忌讳,说道:“玉羊若说出他们的名字,那就算作弊了!不行不行!”
  “你只说便是,主考又不在这里,无妨。”
  看父皇果真不在意,我便放心说道:“这其中一个名叫楚天阔,是已故丹阳县公之子,今年也二十岁了,他阿姐就是潭哥哥的侧妃。说到学业,他不算突出,但也还勤勉,为人忠厚善良。”
  父皇听来只是淡笑,倒也不说什么。我之意,先提天阔,一来可为同心的婚事略加助力,来日真要说起,父皇或还能想起这点;二则其后再提仲满,也掩去一些偏私之情。
  “还有一个是日本留学生,学名叫做阿倍朝臣仲麻吕,但大家都唤他朝臣仲满,或直接叫仲满。这个人吧,虽说生于下国,却也是深通经义,志量过人。尤其,他说得一口纯正的关中秦音,比许多外地的唐人说得还好呢!论及学业,也是领袖于诸国留学生,比其他监生也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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