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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引 完结+番外 (长安小郎君)


  “嗯,像吧。”晁衡并非没有听见,只是望着这张至今还无半点血色的面孔,实在无法多想别的,“玉羊,你难产出血,大伤元气,就不要操心孩子了好吗?茜娘与乳母把他照顾得很好。”
  玉羊笑笑,对晁衡的心思甚是明了,缓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听你的话,悉心调养,但这孩子来的不易,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吧?比如,你想过这孩子的名字吗?”
  “我……”晁衡被问住了,想自己连孩子的男女都是才知道的,名字的事更是丁点都没考虑过,“你定吧,什么都好。”
  玉羊不意外会是这个结果,抿唇一笑,忖度着道:“那,就叫‘随意’吧,晁随意,望他一生随心而活,称心如意。”
  不同于晁衡,玉羊早在初知有孕时便苦想过孩子的名字,可一直都没有定下,而“随意”这个名字,虽听着起的十分随意,却实在是玉羊慎重选定的。
  “为什么叫这个?”晁衡不是不同意,只是自然觉得古怪。
  “生他之时听见稳婆说要难产,我便想以自己的命换孩子平安,那一瞬定下来的。我想自己必然不能看他长大,也不能亲自教养他,便只对他有这么一个简单的寄望,随心快乐便好。”
  晁衡听玉羊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完,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是走神,更不是心不在焉。
  “好,就叫随意。”蓦然开口,晁衡表现得无比郑重,“独孤随意。”
  “独孤随意?”玉羊惊诧,“孩子该随父姓啊!”
  “孩子更该念母恩。”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生了多久我就写了多久,生个孩子太难了,写生孩子也很难!
求各位大侠留个好评吧!(^-^)V
(小声BB:没生过孩子的作者先在写文里难产了,嘤嘤嘤~)
————————
小随意:还好不叫晁随意,不然真的超随意了,嗯,我爱妈妈
玉羊:你本来怀得就很随意
晁衡:我超爱玉羊,我超甜的
玉羊:你是超爱哭吧
小随意:(嘲笑爸爸)

  第121章 番外三

作者有话要说:  本番关联章节第15、16章,如果忘记前面情节的可以回顾一下。
快要正式完结了,希望各位能写点评论,我给每个人都发红包,谢谢。(来自干巴巴的渴望)
  数年前因雨留宿楚家那晚, 玉羊问晁衡有没有喜欢的人, 指明非是同窗之情, 而是男女之爱,晁衡被问懵了。玉羊自是觉得这人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但其实不然。那一瞬, 晁衡脑子里闪现的面孔, 就是问他这话的人,只是彼时玉羊尚是“男子”, 晁衡不敢深思。
  玉羊一门心思追求晁衡, 并未因任何挫折而退缩, 但先付出真心的一方, 总是会多受些伤。
  且说玉羊偶然知晓晁衡生辰之后,起早贪黑地为他挣钱买礼物, 却路遇晁衡与楚云深当街相拥, 深感灰心。她没有立场去质问,只得将委屈暗暗咽下, 化作了一场酸涩的泪雨。
  次日照常上学,玉羊心中不畅,便索性决定与朋友们冷战。她破天荒地第一个来到讲堂,直接就坐在了最靠角落的席位, 而此前, 她都是着意与晁衡同席的。
  “赵逸卿,你怎么占我的位置啊?”
  将近开课的时辰,学生们陆续走进讲堂, 原本坐在角落的学生见玉羊占了自己的位置,心中颇是不满。玉羊今日起早了,此刻正趴在案上昏昏欲睡,被这学生突然吼了一嗓子,惊了一跳。
  玉羊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加之心情不好,也没好脸,拍着书案道:“吵什么吵!这案上写你名字了?我从今往后就在这儿了,你去坐我的位置好了!”
  这学生也是个簪缨世家的公子,生性闲散,并不好学,坐在这角落的位置原就是为了上课偷懒的,岂肯轻易调换?而况此事本是玉羊理亏,却反听了她一通数落,自是气恼不已。
  “我看你是没睡醒吧!”此生因着怒火,将手中书简往案上重重一扔,“打你来时我便看不惯,不过一个田舍小儿,市井花子,也配在太学读书,与我等共室?!平时看你那奴性样,成日跟着仲满后头应承,今日倒改了性离了他,是不是那倭奴也嫌你下贱啊?!”
  “你骂谁呢!”玉羊听他一句赶着一句,不但骂了自己,连晁衡都带了进去,心中哪里忍得,当即跳起来用力推了那生一把,瞪道:“我容你两句闲话也就罢了,还敢污言秽语侮辱人!给我道歉!”
  玉羊再是不怕人,力气也抵不过一个男子,方才那一推根本毫无作用,反被那生讥讽狂笑:“就你?长得像个秧苗似的,还敢跟人动手?还要道歉?做梦吧你!”
  玉羊恨得咬牙切齿,两拳攥得骨节发白,不免将前前后后的怨愤之情都拢到了一处,聚小成大,终致爆发——
  “我让你再说!”玉羊别无他法,便是趁其蔑笑不备,拾起此生先前扔在案上的书简朝其脸部狠狠砸了过去。
  这书简是竹片串成的硬物,又颇有些分量,再加上玉羊之力,猛一阵都投在人的脸面上,不用想定是极重的。只看那生登时跪倒在地,捂脸号啕,鼻血如柱般喷涌,莫说是再骂人,这半晌都起不来身。
  玉羊开了气势,却还不觉痛快,又见讲堂内学生渐多,都围着一圈看她,便笃定要那生继续出丑,尊严扫地。可当她刚要抬脚给这痛哭之人重重一踏,身后却突然被一双手拽住。
  “玉羊!你在干什么?!”
  这来者不是旁人,就是玉羊眼里的“罪魁”晁衡。他一早不见玉羊与大家同行,还为她担忧,趁着课前满学里找了一回,却不曾想刚一进讲堂就看见她在和人打架,而且是她在欺凌别人。晁衡难以置信,又觉得玉羊这次顽劣得有些过分。
  玉羊忽见了这个冤家,观其震惊的神情便知他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便更加赌气,用力一顶将晁衡的手挣开了:“我在打人!!”
  “这里是学堂,都是同窗,若有误会说开便是,为何动粗?!”晁衡很生气,这感觉就像是没管好自家幼弟似的,又有些自责。说完这句,晁衡便去搀扶地上那人,口口声声致歉。
  “我就喜欢动粗,我就是个粗人!”玉羊恼恨晁衡不知内情便来说教,还竟帮扶那人,这般明显地站到了恶人一头,满腔怒火几近翻天,“阿倍仲麻吕,你是这个世上最不知好歹的人!!”
  “赵逸卿!”
  玉羊刚发泄了一句,晁衡顾着地上的人也未及回应,却又有个人拨开众学生围成的圈子站到了她身后。这次可真是个能制住她的人。
  “赵老师!”玉羊惊觉回头,立时灭了气焰。
  赵玄默是个儒学大家,又是有年纪的长者,桃李满天下,却是第一次见玉羊这样大闹讲堂的学生。他又一向看重玉羊,欣赏她的聪慧,寄予了厚望,便见此番情状,着实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玉羊这课也不用上了,被罚扫院十日,且要每晚去学中闭室抄写监规五遍,否则不得睡觉。而那恶人,到底是伤情严重,先送去就了医,一时也无人追究原委。
  “啊……为什么都是我的错……呜呜呜……啊……”
  “呜呜……啊,我好惨啊,为什么要抄五遍,这么长……”
  入夜的太学尚有勤学之人未睡,但或挑灯夜读,或苦练文笔,都不大有声响,唯是偏在一隅的闭室内悲声连连,哭喊不断,院墙外头都能听见。这悲声的主人便就是玉羊了。
  玉羊虽聪慧知书,却自幼不爱动笔,罚她劳作便罢了,这抄书一类简直是要她的命。况且,她如今心里憋着两番委屈,更是伤心透顶,便一边哭喊发泄,一边埋头抄写。这监规凡有三十条,长的一二百字,短也有数十字,满篇总有两千余字,五遍便是万字,连着十天如此,也难叫她不哭。
  玉羊那里大放悲声,自是想不到门外有个身影在一直陪着她,这人正是晁衡。与白天不同,此刻的他是怀着歉疚之心来的。
  玉羊被罚之后他也心急,便想着去说情,则先将事情的原委细问了一番。当时在场亲见的也有几个品格公道的学生,不偏帮那世家公子,向晁衡道明了实情。晁衡这才恍然,知道玉羊并非无故打人,而是被辱在先,且这里头也有为自己不平的缘故。只是究竟不知,玉羊为何突然要调换坐席。
  这样想着,晁衡原是要进门去向玉羊道歉的,却又恐她正在气头,更生嫌隙,不觉便站住了脚。这一等便是近两个时辰。
  玉羊的悲声起起伏伏,到最后终是有些累了,口干舌燥,便改成了小声嘀咕,似乎总要仪式般的念两句才能稍解忧愁。晁衡在外头不闻悲声,也听不见小声念叨,直是以为玉羊累得睡着了,怕她受凉生病,便也不拘着了,抬手要推门。
  “啊!”
  晁衡的手还未碰到门,门倒先开了——玉羊是抄完了要回宿舍,这一开门猛见一人,不得辨认先吓了一跳。
  “是我是我,别怕!”晁衡连忙解释。
  玉羊定了定神,与他无话可说,像是没听见一般面无表情地从晁衡身侧绕了出去。
  “白天的事是我不察,请你原谅!”有愧之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他追上去拦在玉羊面前,说罢还拱手行了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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