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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 (马桶上的小孩)


  更何况用酷刑的事儿她又没露面,她平日在外行走依然顶着一张温柔可亲的笑脸,怕是守规矩的人跟她关系更好,不守规矩的人对她又怕又敬,她以后再给商牟传话做事,就好行事的多了。
  瞧着是个书呆子似的,倒是心里有很多借刀杀人以自保的弯弯绕绕。
  商牟都不知道自己该感慨这人该用还是不该用了。
  至少是个有脑子的,不怕手脏的。
  商牟对着跪伏在那里的舒,竟然笑了:“好啊,狐舍予,你真是有舍有予,看你挺喜欢干这种活的,行啊,以后给你个活计,督训军官那儿,也让你领些职务。他以后把要军令处死的名簿给我,我这儿看过之后,就让你去监督用刑吧。”
  舒总觉得商牟说这话的时候,笑的很恶劣。
  这次下雨过来,她就是来做督促砍头的事儿了。
  不过这会,商牟却不太看督训官吏那送来的名簿了,他本就忙也没有核对的功夫,往往是送来的人名拿刀划几道,当是看过了。但这事儿让舒做了,她就肯认认真真核查了。
  就算她之前鞭笞二十一人绞死三人,那也是确切都知道犯的条例,有证据,才报上去的。
  不过督训官吏也是个仔细人,军令杀人本来就是为了让军队不懈怠,让上阳内外做事儿不糊弄,舒每次都详细查访,没有罪不至死被虚报上来的人。可她还是坚持每个名字都查一遍,毕竟是条人命,而且最后到底死不死的权力,现在在她手里了。
  其实如果不查,就是些名字,她划了道,到时候就去看人砍头绞死,也没什么感觉。
  一查了,这人有个弟弟也在军中,那人三代当兵大父阿爹都伤了腿脚在家不能下地,这事儿一到了她脑袋里,人名就不再只是几个字。看人死前或大骂诅咒,或哭号哀鸣,或面如死灰的样子,她都觉得像是自个儿背上这条人命似的难受。
  更何况她现在天天负责这事儿,她本人都快成了军中的噩梦传说了。
  今日她走过去,将划过的牍板递给用刑的军官。那军官是行刑的老手了,也只把眼前的场面当自个儿天天见的办公环境,还跟一边儿的舒聊起了天:“听说魏国大军都来了?咱们要先会战么?”
  这是军中大事,舒自然不能说,只是微笑点头:“这事儿我哪能知道,全在忙活这些杂事上了,有些日子没见商君。”
  这是扯谎,昨日军报来时,商牟让她写下牍板,命人紧急递去章华台。她那时候才知道楚王并不在郢都,而是去了章华台。
  她现在内外大事儿要忙的极多,很多军令或者督查的事儿竟然都压到了她头上来,商牟还动不动招她去当个修书又端茶倒水的仆人,她觉得自己快成了连轴转的陀螺,连站会儿的功夫都没有,睡觉的时候都不梦见晋国和君父,全是商牟那张臭脸。
  行刑军官让旁边几个拿刀的都擦了擦刀,问道:“他们犯了什么事儿,怎么一下子处死这么多人。”
  舒收起笑容,脸色冷淡几分:“知道前些日子车队惊马的事儿吧。驾车士官俸金更多,战场上也更安全,如今又缺车兵,他们就滥竽充数,贿赂了选拔车兵的小吏,偷偷学了几日驾车,就敢登车。而后练兵时,这几个不会驾车的惊了马之后,横冲直撞——”
  行刑军官一下想起来了:“这事都是中旬的事儿了吧!我记得当时在河滩的马场,是随车步卒和战车一同练兵……我记得惊马之后,车到处乱撞,闹得一片荒唐,光压断腿的步卒就好几个,还有几个当时就被车外镶的利器给扎死了。怎么现在才处理!”
  舒:“还不是这些选拔车兵的小吏相互推诿互不承认。这事儿也让商君震怒。”
  这说着,行刑已经开始了,那军官也只好笑一笑,表示忙完了工作再聊。
  舒倒觉得这些人犯事儿罪有应得,反倒是那些行刑的军官大多是信鬼神的楚人,平白无故要干这样的脏活,更可敬一些,抬手作了个揖。
  行刑很快,等最后一颗人头落地的时候,雨也有些大了,血随着雨水漫开,变淡,浸进铺着碎石子的地里,舒还有事儿忙,自然不能跟行刑军官在这儿顶着大雨唠嗑。
  等她回到上阳城内的院落,商牟也带人从外头回来,舒正脱下草鞋,站在回廊下头对他行礼。商牟一身麻布衣裳湿的差不多,他带了个斗笠,脚上穿的草鞋比舒的还旧,他跳下马来,坐在回廊台阶下脱鞋,对廊下垂手站着的仆人道:“叫钟仑还有他们几个来,作战一事要再议。你,过来给我拿剑。”
  他说着指了指舒。
 


第81章 山有扶苏
  今日下雨,舒也没有穿袜, 而是穿了草鞋,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商牟旁边, 沾染了几分糙劲。
  可她虽然打小也习武, 但毕竟既是女子也没吃过太多苦,穿了几日草鞋,脚面上便磨了一道道伤痕。她走过来接过商牟的佩剑时,商牟一转眼也瞧见了她光着的脚。
  他微微一愣,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站起身来, 没有多看舒一眼, 大步往内室的方向走, 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舒走进去也将自己的佩剑放在房间一角,将自己平日用的小桌搬到角落,刚要跪下准备磨墨,商牟盘腿而坐, 道:“那么远你能听见什么, 过来。”
  舒不太明白,只好把桌案也拖过去。
  商牟:“又没让你写东西,你坐过来还惦记着桌子……不知道还以为你跟桌子长一起了。”
  商牟眼前的军报都已经堆成了山,他拆开一目十行的看过去,随口问道:“车兵惊马一事都处刑了,你去看过了?”
  舒规规矩矩道:“嗯。人头落地, 也算是给伤亡的兵士一个交代。“
  商牟显然不喜欢看字,拧着眉毛骂骂咧咧的分辨上头因潦草看不懂的字儿。舒早就听过商牟的花样楚骂,某些骂法包含的伦理关系太过复杂,她甚至都已经放弃理解,此刻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直皱眉,她学会了自动屏蔽。
  商牟骂了几句,来得快收的也快,下一句就道:“怎么着,你这些天手下经过的人命也有不少了,没对我有意见?”
  舒要不是绷着神经,就把他这句轻飘飘的问话跟楚骂一起屏蔽了。
  她赶紧回过神来道:“怎么会。”
  商牟笑:“哟,这话是真是假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划掉一个名字,都去查的清清楚楚了。这里头是都犯了军法该杀,但肯定也有让人不想杀的。”
  舒这才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商牟觉得她年纪小,必定心软。
  舒确实心软,在那些该死的人的背景铺陈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好几晚上都没能睡好。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商牟承认故意让她去干这事儿的,因为他确实想用这个小子,但脑子再聪明,也是贵家出来十来年没离开过旧虞的贵族少年,要是手下不沾点血,直接带她去见识战场,怕是要吓掉半条命不可。
  他也是有点恶意,看着舒天生有点讨人喜欢的劲儿,他就非让去他干督促军法处死的脏事儿。
  没辙,他就天生是这么个见不得白纸的混蛋性子。
  这会儿舒低着头,额头上那块儿细长的疤还没掉痂。
  商牟有点愧疚,又觉得:操,都是老爷们,她长得细皮嫩肉点,看做事儿也挺利索,从来不娘们似的这不行那不愿的。他小时候被他爹抽得两腿肿的跟水萝卜似的,就是偶尔逃到房顶,也要有下来跪着挨抽的时候,还要顶着被打的裤子都快穿不上的屁股,自个儿登着梯子把踩碎的瓦一块块补了。
  狐舍予就是额头上被刮了一道,她这个年纪,估计掉了痂之后连疤都看不出来。
  商牟竟然觉得特别不顺眼。
  天天顶着这道细疤在他眼前晃荡,简直就像是脑门上写了四个大字“给我道歉”。
  倒他妈的歉。他是将军!楚国这么大的地界,除了辛无光那个臭美精,和已经入土估计也能光耀史载的荀南河,就是他和原箴一文一武了,就算是二把手了。
  一个晋国逃难被绑过来的落魄小贵族,做事儿满肚子心眼,故意拿着给他做事儿的身份当花招,他就给磕了个小疤,还能怎么着?!
  他脑子里还回荡着“老子在这儿最大,就是弄死个落魄小贵族也不能怎么样”,嘴上就已经说出了口:“那疤……该掉了吧。”
  舒抬起头来,愣了一下才想起来。
  她摸了一下,自己都快忘了:“出汗的时候会有点沙疼,估计改掉了。”
  他怎么突然扯到疤上来了。
  商牟对他瞪着眼,舒搞不清楚他刚刚疑似关怀的一句问完了之后怎么就又凶神恶煞了。
  她自认没说错话,商牟又眯了眯眼睛,把那点关怀的小火苗给掐死了:“下回长点记性。“
  舒:“……”
  商牟:“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舒:印象里师泷都没这位那么爱发散……她要找找情绪才能想得起来刚刚要说什么。
  舒:“啊……臣只是觉得,军法严苛不是什么坏事。”
  商牟满脸要被竹简上某些不靠谱的措辞气死的模样,语调跟那张几乎都要拔刀见血的脸分离开来,平和道:“法中不该有体恤?不怕因峻法过苛,让将军被士兵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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