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正恒其实是想着等派去联系其他几个峒的人带了信回来再说的,听说滕玉屏之前只是从安躔借了一万精兵,但是自他夺下了珍州峒主之位后,安躔国王就不断给他增借了精兵过来,据说现在已经有五六万之数了。
更别说还有珍州自己的兵了,少说也有个两万来人,再加上投诚过去的王侍营的一万精兵……小小也有近十万人了。
而他们这边,集溪州、辰州和夷州兵力,也不过是将近三万人,据情报来看,现在滕玉屏那边守卫王城的兵力也是三万人。
虽说数量相等,可这一个攻,一个据城而防,里面的差别可就大了。如果能等到其他几峒的回音,特别是能有一两个峒答应了联手,这成功的可能性就要大多了。
但是见陈延陵说了现在就要打,而吴冲也积极响应,颜正恒那番考虑就显得有些优柔了,不过他为人一向稳重深虑,沉吟了片刻,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不如等其他几峒给我们回话了,可能更为可靠些?”
陈延陵目光一闪:“怕就怕,在等的时候,滕玉屏就把充州拿下了,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而且就算其他几峒回了话,答应了结盟,到时一看滕玉屏那边势大,难保不会为了自保,又出现一个应州峒。”
吴冲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听到陈延陵这么一说,立即更坚定起来:“颜先生,我知道你做事一向都想得周全,不过这机会来了不抓住,转瞬就会失去,这种时候就不要多想了!”
吴冲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一个字,那就是“干”!
颜正恒清楚他的性子,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枉然,而辛螺在军事这一块上就是以陈延陵的意见为主的,现在陈延陵和吴冲两人都支持开打,他也只能点了头,不过还是委婉提了出来:
“阿吐谷王城当年修建得十分牢固,要攻城可是一场硬仗。滕玉屏如果不是有田横给他当了内应,也不会那么快就占了王城。
如今王城已经落进了他的手里,我们要把王城给打下来,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不然这攻城战时间拖久了,一来折扣我们的兵力多了,容易影响士气。
二来滕玉屏那边得了军报,只怕会掉头回援。他的兵力几倍于我们,到时我们会更吃亏。”
打仗肯定要死人,可是白白拿人命填进去却不见战绩,这仗就打不下去了。
陈延陵的目光落到挂在墙上的舆图,游移片刻后盯住了一处地方,伸指在那处点了点:“兵贵神速,我们如果能尽快拿下这里,然后再换上他们的军服回去,诳开阿吐谷王城的城门,那这仗就好打了!”
吴冲循着他手指的地方仔细看去,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王城的西黎镇?这镇跟我夷州的重午镇相邻,之前我也得过情报,西黎镇这边已经加固关口城防了,估计梁朝盛也会这里布下重兵严守。
西黎镇毕竟不是王城,虽说硬攻应该也能攻下,但是只怕王城那边早收到战报,对我们严阵以待了,哪里还能容得我们诳开王城的城门?”
“不硬攻。”陈延陵凤眸微亮看向辛螺,“阿螺,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阿吐谷王城是怎么走的?”
那时候辛螺新任了代峒主,要去阿吐谷王城土王熊绎面前点个卯、报个到,只是春夏之际多雨,重午镇和西黎镇之间发生了泥石流,掩毁了两镇之间的驿道……
被陈延陵这么一点,辛螺“啊”了一声想了起来:“你是说,我们可以走那条小路?”
陈延陵缓缓点了点头:“对,走那条小路过去,就转到了西黎镇后头,我们可以卡住驿道,让他们往王城传不了信,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包抄起来,好好煮一锅肉馅饺子!”
听着陈延陵简单解释了几句关于那条小路的情况,颜正恒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小路,又恰恰被陈统领知晓和走过。
既然这条路能行走,我们可以趁夜绕到西黎镇背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刚才陈统领提的那个办法,就大有可行之处了!”
当初辛螺都走过那条小路,没道理那些强壮的兵士还走不了这路,只要选出精兵,在西黎镇守兵发现之前抢下先机,先声夺人,这战况可就大大不同了。
不花费太大的代价就攻下王城,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第330章 谁换了我的腰牌!
斜阳西坠,余晖照在两边山峰高耸的牛角山上,给冬日里有些萧瑟的山林添上了一层暖色。
本该是倦鸟归巢的时候,牛角山对面的崖壁的一处洞口,突然成群结队地飞出了一群黑压压的鸟儿来。
要是有人正立在崖壁下方,就会看清那黑压压的一群并不是鸟儿,而是本该在岩洞里冬眠的蝙蝠;此刻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竟是倾巢都飞了出来。
蝠翼振动的动静消散以后,又过了好一会儿,崖壁洞口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仔细地观察了崖壁下面的情况后,见并没有人,这才回身做了一个手势。
几条粗大麻绳很快从洞口抛了下来,身手利索的几人抓着麻绳攀援而下,飞快地跃过山崖下的那条小河,到河对岸斫下一根又一根楠竹。
第一张竹筏绑好,被撑到了山崖下,从岩洞里下来的人更多了,被竹筏带到对岸加快了砍竹子的节奏,一张又一张的竹筏被做了出来……
凌晨时分,正是人最易疲累瞌睡的时候。
城墙上那间小小的哨房里,守着阿吐谷王城西南城门的城门尉正缩手缩脚地团在椅子上,靠着火盆打着瞌睡,门帘子却被人突然掀开。
一阵冷风直吹进来,城门尉被冷得打了个激灵,陡然从瞌睡中醒来。
任谁突然被扰了瞌睡心情都不会太好,城门尉正要发怒,手下的兵士已经及时开了口:“尉领大人,西黎镇有紧急军报要禀报梁将军!”
西黎镇?那不是跟夷州紧挨着的吗,莫非是夷州现在已经有了动静了?!这军报可是半点耽搁不得!城门尉立即站起身拢紧了身上了棉袍:“他们人呢?”
“正在城外等着我们验关开门。”
城门尉“唔”了一声,伸手摘下了挂在墙上的防风马灯,带着兵士走出了哨房,俯在城墙哚口处极目往城墙下看去。
下面一队五人,只大致看到俱穿着珍州兵的军服,手里举着的两支火把的火焰被夜半寒风吹得忽偃忽起,并没有太多地驱散夜色的浓黑,再加上城墙到下面的距离,让城墙上的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庞。
城门尉生生忍住了已经到嘴边的哈欠,揉了揉有些发泪的眼睛:“下面是什么人?”
“报告尉领,我们是西黎镇守兵,有紧急军情要禀报梁将军!”为首一名打着火把的人将另外一只手抬高,“这是我们的腰牌,还请尉领速速验证,切莫延误军情!”
城门尉下意识地举了举手中的马灯,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只是徒劳,回身让兵士去哨房取了一只系了细绳的竹篮回来,一手捏着绳端,将竹篮放了下去:“把腰牌放进来容我查验!”
竹篮再提上来时,里面已经躺了一块腰牌,城门尉取了腰牌回到哨房,与哨房里备存的西黎镇腰牌上的暗记仔细对过了,确认是西黎镇的腰牌无误,这才吩咐了兵士一句,让他拿着那腰牌下去找人开门了;自己则立在城墙上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沉重的城门被几名兵士合力转动绞盘缓缓拉开,五骑缓行进来,微微冲守城门的兵士点了点头,正要驱马前行,刚刚接过那面腰牌的人却脸色一变:“不对,你们谁换了我的腰牌!”
腰牌被换这可是大事,在军中如果遗失腰牌,轻则杖罚,重则斩首——
几名刚刚打开城门的兵士不由一怔,齐齐看向先前拿了腰牌从城墙上下来的那名兵士。
被同伙们齐看过来倒也罢了,那五名西黎守兵也都脸色不善地紧盯着自己,那名兵士心里顿时一慌:“我没有换过!尉领大人拿着腰牌进了哨房核对以后,给我的就是这面腰牌!”
为首的西黎守兵脸色一阵难看:“既然我的腰牌就是经过你们两人的手,那我就跟你上去找尉领问个清楚,要让我发现是谁,别怪我到时不客气!延误了军情,也是你们要负责!”
城门尉立在内侧城墙上,正有些疑惑那几名西黎守兵怎么还不快走,就见刚才那名手下哭丧着脸带着一人走了上来:“尉领大人,这人说他的腰牌被换了!”
自己拿着腰牌进去核对以后,就只给了这手下经手送回去,手下这名兵士也跟着自己做了好几年了,怎么会出现腰牌被换这种事呢?
“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们怎么可能换你的腰牌!”城门尉皱着眉头先质问了西黎守兵一句。
那名西黎守兵冷哼了一声,沉着脸急步走近:“你自己看,这根本不是我的腰牌!”
城门尉正要抬手接过那块腰牌细看,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寒光,脖颈处猛然一凉,就看到自己那名手下已经在瞬间身首异处,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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