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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她只是想生个孩子 (者家)


  “殿下,此事并非……”
  裴时观却突然仿若受不了一般猛地扔了笔站起,难以自持地激动了起来。


第176章 不值
  裴时观却突然仿若受不了一般猛地扔了笔站起, 难以自持地激动了起来。
  “我只想问先生, 是也不是!”
  “先生也不必闪烁其词, 顾左右而言他,我就只是想问, 是或不是!”
  傅霜如静默了一瞬, 艰难地点了点头。
  裴时观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少倾, 他才复又恍若生怕惊动什么一般,轻声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早就知晓一切, 却不先发制人, 而非要生生等着我母妃受尽苦楚、在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之后才绝地反击, 触底反弹。
  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却不愿意对我和母妃透露丝毫?
  为什么要非得坐壁旁观事情恶化到这个地步才……
  傅霜如忍不住想笑。
  他也确实笑了出来。
  裴时观双眼通红地怒视着他。
  傅霜如简直被裴时观这个可笑的质问弄得乐不可支, 他挑了挑眉,轻笑着反问道。
  “殿下觉得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傅霜如不等裴时观有所反应, 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道。
  “殿下,你拜我为师那一天, 我告诉过您什么,您怕是忘得差不多了。”
  接着傅霜如讥讽一笑,补充道。
  “当然,若是您现在又后悔了, 也是不迟的, 臣告退就是。”
  裴时观的大脑哄得一下炸开了。
  校场惊马事变后,傅霜如于偏殿修养时,裴时观被庄平帝罚去“上门讨惩”。
  其间师徒二人就当场进行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言语间傅霜如毫不掩饰自己对裴时观那种异想天开的公正大义的反对。
  最后更是不容置疑地表示,若是裴时观自己尚且没有保重自身的意识,他是不会与之共谋大事的。
  本来师徒二人那次也算不上是不欢而散,虽然有傅霜如设出的问题在前,但傅霜如也表示了若是日后裴时观能想明白,随时都可以来府上找他,自己的心意会一直不变。
  但令人意料不及的是,也是因校场惊马一事,庄平帝对中宫失去耐心,为扶持东宫,突然派太子南下处理一脉青石矿。
  太子临走前托孤无人,就横插一脚,用了裴景容先前为傅霜如妻子所作的一幅画,逼得傅霜如不得不上了东宫那条贼船。
  后来又经历了许许多多繁杂的事情,太子与傅霜如君臣二人的关系也在共御中宫时的互相托付中变得稳固许多。
  傅霜如在东宫的地位与日俱增,其对东宫对皇长孙的忠心亦是毋庸置疑,但是其中有一个遗留问题,却是一直拖到了现在都未能解决。
  即使当时略过不提,碰到的时候,还是会难免地再次发生矛盾与争执。
  皇长孙的政治主张与傅霜如的政治手段有着天然的分歧与矛盾,这是从一开始便存在,也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好好解决过的。
  裴时观还依然是那个在偏殿里掷地有声地说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大厦将倾,吾不扶孰人扶得!”的东宫嫡子。
  还是那个打心底觉得“今日见一子民引颈受戮而无动于衷,明日又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芸芸众生……”的王朝储君之后。
  还是那个倔强认为“天下之事无大小,所谓细枝末节,都是两相权衡之下所放弃的那个……可若是学生有能力,自然是希望哪个都不会被放弃。”的宽仁长孙。
  傅霜如却根本不是他学生心里的那种德才兼备、无欲无求、两袖清风、以德化人的大儒名士。
  从一开始傅霜如就极其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裴时观的矛盾,不在于彼此立场,不在于是非对错,不在于幼稚与成熟……
  其关乎的,就是最纯粹的,最根本的,最简单,两个人心性的不同,说得再通俗点,就是三观不同。
  傅霜如可以暗笑裴时观天真,但对方又何尝不能觉得是他太世故呢。
  这事本质上没有高下之分,只是人有不同,存异罢了。
  太子妃这件事,傅霜如本来是有很多可以解释的理由的。
  ——他事先是有八分知情不错,但他也第一时间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禀告给了太子殿下,后续的大多数事宜,也均是君臣二人商议后的结果。
  他完全可以将这件事划归到“奉命行事”上。
  而且当时皇长孙先一步被人投毒,线索最后也是查到了太子妃身上断的,傅霜如也大可以大义凛然地告诉裴时观这一切是以大局为重,也是因为更看重皇长孙的安危。
  甚至傅霜如还可以推脱说是自己并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如何说服圣人、自己是在拖延时间等太子殿下回来……
  但是傅霜如也累了。
  他和裴时观之间本就有着天差地别的待人处事的态度的不同。
  傅霜如在对待家人之外的事情上,一向是利益至上、大局为先,哪个最优选哪个。
  而裴时观,先不论太子妃之于其的特殊性,就是换个人,换成哪怕只是东宫随意一个并不如何重要的忠心臣属,裴时观也是不愿对方作无谓的牺牲的。
  更何况这次在裴时观眼里本并不需要如何吃苦受苦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傅霜如晓得这事处理不好必然会在二人的关系上打上那么一个不大不小的死结,但他突然就又觉得一切也都无所谓了。
  他是个怎样的人,裴时观早就应该去看清楚了,本就不该对他有什么太过的期待。
  他连身后的那份期许都怕自己背不住,哪里还愿意再给自己身上背负重。
  而且说白了,傅霜如冷酷又残忍地想,这事说到底,难道不是太子妃自己自作自受么?
  没有能力、识人不清,害人害己,害的自己差点万劫不复也就罢了,还糊涂到让自己身边的人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给皇长孙用了毒。
  也是活该太子妃自取灭亡,要不是有先前中秋宴上裴时观的差点中毒,东宫太子也未必就那么轻易地就下了决定,命所有知情人都先按兵不动,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发生。
  然后再顺藤摸瓜,把包括当日敢对着皇长孙伸手的人在内,彻底的一网打尽。
  虽然太子妃本人也是很惨了,但大家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又活该谁就要给谁收拾烂摊子、就她出苦海呢?
  再说句不好听的,当初傅霜如之所以对东宫避之而唯恐不及,就是后来被庄平帝委任为裴时观的启蒙老师都还妄想着急流勇退、及时抽身……
  就是因为他不耐烦等到太子真的故去了,自己的日常会变成见天的去给东宫那对孤儿寡母救场。
  于是傅霜如便轻笑的回问了那一句。
  “殿下觉得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裴时观想问傅霜如的无非就是为何他对这一切早就心知肚明,却不愿意多提醒太子妃一句,傅霜如也不客气,直接将这个问题重新给他抛了回去。
  在裴时观问出口前的那一刻,甚至更早,在他看到自己父王如同计算好一般踩着最后的时间点神兵天降的那一刻,就该懵懂捕捉到了这一切的真相,便也该尝试着摸索到了这一切的答案。
  无非是,不值得罢了。
  做与不做,去与不去,说与不说,救或不救,如何做、做什么……取舍之间,无非是利益导向而已,归根结底,也就是值与不值的问题罢了。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太子妃不值得我们冒那么大的风险去护啊。
  傅霜如冰冷地笑了笑,满脸讥嘲,神色冷漠。
  “殿下,当日微臣的问题,您怕是也记不清楚了。”
  “不过到底师徒一场,微臣就再教您最后一个道理。”
  “居高位而无能,本就是原罪。”
  居高位而无能,本就是原罪……裴时观如遭雷劈,小脸煞白。
  傅霜如拱了拱手,潇洒地扬长而去。
  裴时观一个人静坐屋内,眼泪突然就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居高位而无能,本就是原罪……本就是原罪……
  泪眼朦胧间,裴时观不期然地想起,当日在偏殿师徒长谈时,傅霜如曾说过他也认为自己没有错,但他说自己的没有错,是基于他认为自己的矛盾,在于能力与心愿的不匹配……
  “能力与心愿不匹配,空有匡扶天下扶济百姓之志向,却没有相应的才德能力。”
  “可这不是殿下的错,因为志向是需要殿下自己去悟的,才学本事却是需要微臣这个夫子慢慢去教的。”
  “所以微臣才说,今日之错,错不在殿下。”
  裴时观满心凄然地想,他当日既然尚且认为我没有错,那他现在却为何又要告诉我“居高位而无能,本就是原罪。”呢?
  我还是成长的……太慢了么?
  是让他们失望了么?
  裴时观攥紧了拳头,胸膛剧烈地起伏,只觉内心又气又恨,又恼又怒,却又不知该气谁、该恨谁、该恼何、该怒何。
  人生中最艰难的三次自我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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