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人前人模狗样儿、向来很有风度的江大人怒摔了筷子,直接走了。
唐勋和方小槐互相对视一眼,片刻后爆发出山崩地裂一般的大笑。
刚刚才跨出门槛的江大人脚下一绊,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摔死。
未免自己被打死,唐勋见好就收,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给江大人顺顺气儿。”
方小槐忍不住道:“注意安全,希望下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能喘气儿的。”
唐勋头皮一麻,踮着脚尖跟个小媳妇儿一样的飘走了。
然而声称要给江蕴捋毛的唐勋,出了门却转去了厨房。
偷鸡摸狗的摸了个食盒,装了两样菜,直接出了门。
诏诚的藏书阁离得不远,以唐勋的脚力,一刻钟就到了。
祝奕大夫凭着一颗如饥似渴的求学心,这会儿功夫还在藏书阁里钻研着。
藏书阁外形似大雁塔,共九层,祝奕在第三层,外面有士兵把手,一般后台不硬的,只能在外面瞻仰瞻仰藏书阁的外观,里面的书……连封皮都别想看到。
九层的高塔里面,目前就只有祝奕一个活人,唐勋以江府送饭的由头,顺利的混了进去,祝奕以为是来送饭的下人,头也不抬的便道:“放哪儿吧。”
唐勋依言把食盒放下,拿出饭菜倒好小酒,道:“祝先生,用饭了。”
祝奕正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被人再三打扰就很不耐烦,“让你放下就行。”
唐勋凑上拍了拍祝奕的左肩,然后凑到人家右边道:“祝先生。”
祝奕恼了,“听不懂人话吗?”
唐勋腆着脸笑,“祝先生,是我。”
祝奕看清了他的脸,仍然怒气不减,“什么事,快说,说了快走。”
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啊。
唐勋摸了摸鼻子,道:“祝先生,看这么久的书不累啊,坐下来歇歇呗。”
祝奕盯着他看了半晌,道:“你是唐勋?”
祝奕只管看病,不管看病的对象是谁,他到现在可能连张曼兰叫啥名字都不知道,他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唐勋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祝先生认识我?”
祝奕片刻的惊讶之后就恢复如常,道:“你五岁的时候参加过你的生辰宴,还抱过你。”
五岁的时候见过,现在都还能认出来,这人是人脸识别机啊?
唐勋解释道:“模样长开了,但骨像上还是依稀能辨别出来的。”
唐勋做惊喜状,握住他的手不断的摇晃,“祝先生抱过我?缘分呐缘分呐!”
祝奕抽回手,意味深长道:“都说大燕皇室无一活口,没想到你还活着。”
唐勋干笑了两声,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那种目光,像把他扒光衣服之后按在地上视奸一样,心中所有的秘密全都暴露在他面前。
“我很早就离开皇宫,正好躲过一劫,侥幸。”唐勋立即转移了话题,“祝先生,我来是关于曼兰身上的巫毒,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问问,先生能不能抽空解答一二?”
祝奕也没再提那敏感的话题,放了手里的书,给了个面子,“说吧。”
唐勋在他旁边坐下,递了斟满酒的小酒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道:“白日先生提到的的巫蛊之术,牵丝引和长相伴……”
他说了一半,停住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祝奕斜睨了他一眼,帮他接下去,“你是想问那个下辈子?”
唐勋点头。
他总是看起来不正经,天大的事情也不往心里放,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你没见过,不代表那就没有。
比如甄家的蛊术,谁也不明白,或许就是不经意的触碰了一下甄家人的手,蛊虫就钻进你的身体里去了,明明不觉得疼也不觉得痒。
也无法解释,像祝奕为江柔解蛊毒的那次,一个鸡蛋隔着蛋壳在身上滚了一圈,蛋黄就没了,变成一个个大白虫子。
能弄出这么邪门的东西的人,唐勋实在忍不住去相信那个传说。
下辈子,真的有下辈子吗?
他不敢当着张曼兰的面表现出来,因为张曼兰本身不相信这个。
可是自己他没办法骗自己的心啊,他就是忍不住的相信,并且觉得膈应,想把甄临风弄出来鞭尸。
爱上一个心坚如石的人已经够苦了,他想从祝奕这里听一个否定的答案,让自己甜一点。
否则他不仅嫉妒或霍清,还要嫉妒甄临风。
霍清带着张曼兰的心埋入黄土,甄临风还死前还要抢走张曼兰的下辈子。
只有他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嫉妒使人质壁分离。
走神走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唐勋一顺手,就把给祝奕的酒倒进了自己嘴里,酒液顺着喉咙流进肚子里,才反应过来,忙重新取杯倒酒。
祝奕淡淡的推开,“我不喝酒。”
唐勋就又顺手倒进了自己嘴里,眼巴巴的看着他,“先生,那个传说……”
祝奕是个过来人,当年也是在‘情’字上栽了好大的跟头,到现在都没能站起来,见唐勋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失魂落魄,爱而不得,还要贱嗖嗖的巴着人家姑娘不放。
“这个事本来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就像那位姑娘说的,信则有,不信则无。”
不过看唐勋这个样子,已经信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点儿小心理,祝奕是了解的,剖开了来说,就是占有欲在作祟。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连她的鼻屎球都只能自己搓,最好头发丝儿都不要给其他男人碰,突然来个‘下一世’,便让人如鲠在喉。
唐勋焉嗒嗒的道:“祝先生就不能骗骗我么,你说没有我就信了。”
就是想要一颗定心丸。
祝奕莫名多话了起来,“且不说到底有没有下一世,我们就权当它有,你掰着手指头算算,甄临风死了多少年了?现在尸骨都寒了。
再来看看那位姑娘,才二十来岁,给她寿命算短一点,活个六十来岁,也还有四十年好活,就算是有下意识,她出生再长大的时候甄临风好歹也四五十,你说她能看上一个糟老头子吗。
再则,姑娘下辈子投个男胎还是女胎都说不定,何须庸人自扰?”
唐勋双眼一亮,顿时有种拉出一泡陈年老屎的痛快感,灼灼的看着祝奕,“祝先生,听君一席话,省我十本书啊!”
从来没有哪一刻,唐勋把哪个人的话奉若圣言。
第一卷 难道是......?
正在唐勋开心得都要抽过去的时候,祝奕不轻不重的泼了一盆冷水,“那姑娘不喜欢你,能抽身的话,尽早抽身吧。”
唐勋停止了帕金森一样的欢乐抽搐,抿唇半天,道:“您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
祝奕带了些怜悯意味的看了他一眼,道:“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的眼中全是她,她的眼中没有你,尽早放手,对你好。”
唐勋沉默半晌,反问,“祝先生当年可曾抽身?”
祝奕的感情史也很坎坷,据说当年差点没把命都贴给江柔她娘了,可最后还是孤身一人。
祝奕明白了,这是早就陷深了,不剥一层皮不知道痛,是不会回头的。
唐勋一笑,道:“我们不说这个了,祝先生,你早就想问了,你是怎么做到这么酷的?”
祝奕没明白他的意思,“酷?”
唐勋连比带划,“我是说——气质,您身上有种让我很羡慕的气质。”
跟霍清有些像的气质。
高傲,清贵,只不过脾气不怎么像。
唐勋的嘴巴里是能跑火车的,讨人欢心很容易,稍有些孤僻的祝奕被他哄得一直聊到半夜,他才起身告辞。
回到江府,静悄悄的,似乎大家都睡了,唐勋蹑手蹑脚摸到张曼兰的房门前,贴着耳朵听了一下,没听到动静,才坐下来,靠着门板坐了一会儿,没多久竟然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而房顶上,从他进大门那一刻开始就盯着他的方小槐啧啧叹道:“情种啊,我要是张大人,早就从了他了。”
江蕴似笑非笑,“我也是情种,你怎么不从了我?”
方小槐磨牙道:“江大人,你先把我放下去,我们再来谈谈从不从的问题。”
江蕴的语气十分欠揍,“今晚的星星多美啊,小方太医多看看,陶冶陶冶情操。”
方小槐面无表情,“我谢谢你了。”
江蕴:“不客气。”
两人一直坐了半宿,方小槐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又不敢轻易闭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栽下去,江蕴把肩膀挪过去,“若是困了呢,肩膀借你靠着睡会儿。”
方小槐是真心服了,“江大人,您老人家行行好,我不笑你了,今天我什么都没听到,不知道你和扫地的大娘怎样怎样了,快放我下去吧祖宗。”
江蕴缓缓摇头,“你说这句话之前,我本来打算放你下去,这句话说完,小方大夫,明天早上的日出也很美,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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