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他,放弃一切尊严,明知他有多么不好,依然追随他,因为我相信,他是最后的赢家。”
“我们都是他的棋子,最终归于尘土,留他百年孤独。”
谢熠听至此处,琢磨着那句“百年孤独”,神情复杂地问了一个傻问题——
“你恨他吗?恨他利用你之后,终会舍弃你。”
柳三汴微笑着摇头:
“他写历史,我们磨墨,何尝不是幸事?”
谢熠于是懂了,原来柳三汴看得这样透。
慕容彻是他们的君主,他们无力改变,只能化身小小笔墨,为他的青史勾勒轮廓。
他们不能成为青史,却为青史填补了血肉。
他们有他们的悲哀,慕容彻有慕容彻的痛苦。
两者使命不同,只要完成使命,就都值得尊敬。
谢熠只是不明白,难道使命逾于一切,不容半分感情吗?
柳三汴这时才从苦大仇深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表示刚才你看到的只是理智的我,真正的我会说——
“尼玛你老婆怎么能不救?去他的狗|屁使命!!”
作者有话要说: 棋子其实是一种职业,放平心态去做就好。
☆、心机柳三汴
柳三汴其实猜到了, 慕容彻想一箭三雕——
一是言纲,二是十娘, 三是谢熠。
一箭三雕的难度极大, 因为它最讲究狩猎的顺序,好比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一步都不能跳过。
慕容彻是最终的猎手,谁是螳螂谁是蝉很难说, 不过柳三汴觉着,看上去跟此案不直接相关的谢熠, 才是慕容彻最想要的黄雀。
柳三汴继而想到, 也许慕容彻想要的也不是谢熠, 而是谢氏背后的神秘势力。
据说谢氏在各州的耳目,在平三藩时提供了不少军情,甚至谢氏的部分民兵, 还参与过战斗,立下了汗马功劳。
谢氏一心为国不图名利的风骨虽好, 但在陛下欲给那些不知名的谢氏子弟加官晋爵,而谢枢再三婉拒之后,陛下终于开始怀疑——
谢枢留着这么一拨民间势力, 不肯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必有图谋。
陛下实在没法跟谢枢说,你把你家的阿猫阿狗都编入正规军,朕这颗心就定了, 爱卿的东西,就是朕的东西,朕的东西……
那必须还得是朕的东西。
陛下想从人家口袋里掏东西,必须得找点借口——
既然谢枢不接翎子,他只能让谢熠犯点错误,好让谢枢主动交出东西,换谢熠一个太平。
柳三汴想,她其实还是太了解慕容彻了。
同时,她也了解谢熠,知道他外冷内热,不会放着薛骋不管。
柳三汴劝过谢熠,也就仁至义尽,接下来他做的一切,就都在慕容彻的局里。
谢熠其实没有听明白,柳三汴先说我们是棋子,再说你应该救你妻子,其实这不是两个并列的选择,而是一种——
因果关系。
因为你是棋子,你才必须去救你的妻子,这是棋局上,你应走的一步。
柳三汴想,这回算她推了谢熠一把,但愿别把他们夫妻俩害得太惨。
柳三汴隐隐愧疚,那厢尤秀和池良却有了最新进展——
他们发现言纲在汪水中毒的当夜,很晚才回到房间,打更的更夫说,差不多四更时,才看见山长匆忙赶回书院,房间里的灯亮了亮,又很快熄灭。
柳三汴心下暗惊,面上却说,夜里一片漆黑,更夫怎么能确定就是山长呢?
这次池良抢在尤秀前面作答:
“更夫说身影的确没太看清,但那人进书院之后,只有山长房间的灯亮了一亮,又做贼心虚似的立马熄灭。”
柳三汴白了他一眼,表示别以为我不知道“做贼心虚”四个字是你自己加的!!
柳三汴很头疼,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这些士子跟小猴子们不一样,打不得骂不得,你多说一句话,他们能猜出一出西厢记来……
柳三汴双手捂着额头,面色惨白,一副被气得心肌梗塞的样子,搞得两个人面面相觑,觉得是不是先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柳三汴气得拿扇子各敲了他们脑袋一记:
“你们是猪脑子啊!”
“就凭山长出了个门,你们就说他杀人,这也太草率了吧!!”
池良和尤秀讷讷道:“我们没说……杀人是先生说的……”
柳三汴见转移注意力的效果来了,便接着演戏,拿出咆哮帝的迷人风范:
“我不仅说山长杀人,我还说你们杀人呢!天知道是不是你们中的谁,半夜三更到山长房间里偷试题,然后被汪水发现,杀他灭口!!”
池良没忍住反驳道:
“偷试题怎么敢点灯呢?”
尤秀却又有灵感了:
“也许山长那夜根本没回来,有人引他出门,就是为了偷试题。”
尤秀对池良说:“你记不记得,汪水答题答得飞快,根本就没有审题,说不定是提前得知试题之故。”
池良不由也陷入沉思:
“你是说,汪水引山长出门,再冒充山长,趁夜偷取试题,可那时,他应该已经中毒了……”
尤秀也不愿相信是山长,深深叹气道:
“如果可以证实这一点,那此案应该与山长无关。”
池良却戳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就算不是山长,那山长出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柳三汴及时打断了他们的热烈讨论,表示你们想干嘛都自便,但千万别瞎猜,一切都得讲证据。
柳三汴非常严肃地强调了一句——
“山长德高望重,是天下士子的楷模,是鸿儒书院的金字招牌,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朝摧毁了天下读书人的信心。”
两人郑重颔首,表示必当慎重。
柳三汴想,多忍忍吧,一旦谢熠忍不住了,你们就不用忍了——
只要谢熠敢劫狱,就已犯下重罪,这时再挖出言纲,才是最佳的。
现在把言纲推出去,岂非放跑了薛骋?
作者有话要说: 无耻的柳三汴
☆、谢熠终劫狱
慕容彻答应过襄城公主, 日后绝不会伤害薛骋。
这一回他自认没有违背诺言,只是在逼襄城公主选择而已——
选择薛骋, 还是言纲。
言纲杀害汪水, 是在十娘的协助之下;慕容彻咬上薛骋,却只是利用了一个巧合。
谁让汪水对薛骋念念不忘呢, 他深更半夜找人家喝姜汤, 这是慕容彻也没法控制的。
十娘抓住言纲这个把柄,大概是想控制鸿儒书院, 以图东山再起。
慕容彻设下这个阴阳局,不仅是想处理掉十娘, 更想把谢熠叔侄俩拖下水。
十娘本来想控制言纲, 却没料到薛骋成了杀人凶手, 她必须在救女儿和揭真相之间做选择。
十娘当然可以编出第三个凶手,但她知道瞒不过慕容彻。
如果十娘放弃了薛骋,谢熠必然会去劫狱, 慕容彻能借此威胁谢枢。
如果十娘放弃了言钢,言氏声名必受打击, 也会恨上始作俑者十娘。
最完美的是,十娘在推出言纲之前,谢熠能耐不住劫狱。
那简直是, 一箭三雕哇!
慕容彻没有把这些告诉柳三汴,他知道她不会多管此事,她现在已经学会点到即止,就算她要管, 也一定会帮他——
柳三汴拜访谢熠之后,谢熠似乎就有所动作了。
元八涓来报,说就是今夜了。
虽然薛骋的审判还未定下,但几乎是板上钉钉,只等陛下下令。
慕容彻默认大理寺可以用刑,借此刺激谢熠,他果然熬不住了。
慕容彻觉得元八涓这个双面间谍很不错——
她在十娘那里,是十娘式微后,出卖了十娘很多势力,才能重回慕容彻身边的十娘眼线,至今仍参与十娘的秘密谋划。
她在慕容彻这里,是自始至终从十娘处套取情报的眼线。
元八涓协助十娘,帮言纲杀了人,再报告给慕容彻。
甚至也是元八涓发现,死者中毒之后,居然又去见了薛骋。
慕容彻想,元八涓实在不输当年的柳三汴,可惜也只是个奴才而已。
柳三汴不了解这么多内情,但她知道谢熠今夜要劫狱。
谢熠身边的眼线,不仅听元八涓的,更听柳三汴的。
柳三汴最终没有阻止,而是等在大理寺外围,选择接应他们。
慕容彻为了事态发展更加严重,很可能让谢熠成功劫走薛骋,这比劫狱未遂严重得多。
谢熠一身是血,最终还是带着薛骋杀出来了。
薛骋被除了镣铐,同样手持长刀作战,两人配合无间。
场面极度混乱,几乎是血肉横飞,柳三汴远远看着,似乎也看见了一片血雾,与声声呐喊。
柳三汴负责接应薛骋,谢熠则逃往另一个方向,引开追兵。
谢熠是在动身前通知柳三汴的,压根儿不管她有没有时间准备,就把这项任务交给从前的敌人三姐了。
柳三汴想,虽然她的确没有告密,不过谢熠也太任性了吧……
柳三汴接到薛骋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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