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谢熠够聪明,有操守,不会轻易上当。
“他们之间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是一个问句,而不是反问句,因为当局者迷。
☆、无疾而终情
柳三汴一直觉着, 谢熠的智商很有限。
哪怕他非常诡异地重返战场,她也觉着不过是慕容彻看在他听话的份上。
柳三汴真的没有深想, 被慕容彻整死老婆的谢熠, 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帮慕容彻劝服了意图顽抗的谢枢。
不过谢熠说, 你现在想也不迟啊, 我给你一柱香,想得对就谈, 想不对就滚。
他一副大爷样,柳三汴非常无语, 表示当初还是我提醒你, 谢枢最在意的人是你呢!!
谢熠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那个人的清癯身影挥之不去, 却从不可怖,是午夜梦回之时,愈发清晰的无怨无悔。
可他越无悔, 他就越愧疚。
弑父这种事,纵有千百个理由, 也无法冠冕堂皇。
谢熠恭喜她戳中了他的痛点:
“你这嘴巴可真毒。”
柳三汴并不否认自己的恶劣:
“怎样,要以你叔父为前车之鉴吗?”
他上吊而死,挺惨的吧?
薛骋服毒自尽, 也挺惨的吧?
你谢氏再遭屠戮,也挺惨的吧?
你自己催眠自己,也挺惨的吧?
谢熠很想马上否认,说他另有打算, 话到嘴边又咽下,因他发现了柳三汴真正的意图——
她不就是想引他说真心话吗,这样她就不必猜了。
谢熠偏不让她如愿:
“我可一点不惨,前儿陛下还问我,愿不愿意取言氏女当续弦……”
谢熠说到此处戛然而止,眼看着柳三汴睁大眼睛只等下文,非要吊足了她的胃口,喝尽剩下半盏茶,才吐露下半句话。
他啪地一声放下茶盏,凝神去想另一个人,神色渺远起来。
“我没答应。”
柳三汴这才松一口气,拍拍他肩膀真心赞道,谢大人好定力。
柳三汴故意逗他:
“你觉着陛下此举,是为了试探你,还是想扶持言氏?”
谢熠果然着恼:
“你他|妈脑子被门挤了?!”
慕容彻能他|妈有助人为乐的时候吗?!
柳三汴见他也不糊涂,知道慕容彻开始忌惮言氏,便有些不解,说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该站哪队不很清晰吗?
谢熠气得发抖:
“现在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现在是我考你,你拎拎清楚好伐?!
柳三汴看他跳脚,觉得十分有趣:
“哎呀,你就说说嘛,又不会少块肉,别那么小气。”
谢熠便觉得又回到了与她锱铢必较的时候,他渐渐放下心防,没有半分察觉。
他恨声道:“我信你才有鬼呢!”
她玩味笑:“信三姐,得永生哦。”
谢熠不知是悲是喜,因为他再也不需要信她,这是他最终的胜利,应当炫耀给她看,用作最后的羞辱。
谢熠在心中叹息,她真的太了解他,他实在忍不住。
“我为纯臣,童蒙求我,匪我求童蒙。”
我保持中立,谁都会笼络我,愚昧之人有求于我,而非我求助愚昧之人。
柳三汴不禁冷笑,又万分感慨,原来谢熠活得这样明白。
她自以为左右君主,他倒更加猖獗,想的竟然是被这些贵人相求。
更可气的是,在他眼里,人皆愚昧。
他超脱出来,权作舟子,指点迷津。
纯臣二字,至柔至刚,变化多端,一念三千。
这份境界,倒真是她输了。
柳三汴想了想倒也释然,她心中有挂碍,才做不了纯臣,或许输给了他的境界,但绝对不输给他的野心。
选择不同而已。
柳三汴又有些好笑,到了现在,谈输赢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谢熠觉得有意义,至少是最后一次的意义。
真的,要用输赢告别,才足以掩盖一切。
谢熠这一次没有帮柳三汴。
因为他赢了,赢在长长光阴里,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失去,甚至赢得了告别的主动权——
他拂袖而去。
柳三汴盯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居然也没有失望,她微微弯了唇角,觉得这样也挺好。
她没有看到,谢熠在楼梯的死角,死死抓紧胸口,如渴水的鱼,无比艰难地喘气。
他扶着墙驼着背,彻底红了一双眼,一切潇洒都湮灭,真的非常后悔啊。
光阴太长,你久在身旁,总以为一切都来得及,谁知回不去了呢。
这样的结局,来得太快了啊。
柳三汴在谢熠的剧本里谢幕,比他想象中早一些,但他必须往下走,走出这段被她诅咒的时光。
他最多悄悄回望她一眼,将她悠哉喝茶的凉薄姿态映入眼底,那声冷笑非常苦涩,不再有少年时的浅薄——
你我之间,本就没有多深的情谊,时光磨洗,更不该剩下什么。
过去的,就都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浅浅的,浅浅的遗憾,自欺欺人一场,也算人生中的历练。
太像的两个人,注定要错过,不是谁的过错,是时光使然,注定无疾而终。
☆、夫妻的分歧
柳三汴知道, 谢熠这一走,就永远不会回头。
谢熠有自己的天地, 柳三汴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柳三汴在内心深处,竟然庆幸他如此, 这样两不相欠, 真的再好不过。
程九思偏偏还要来戳她心境,可能是因为没达到目的。
“我听说一件奇事。”
“谢熠曾抓到个幽会嫔妃的侍卫, 妃子趁乱逃走,侍卫当场咬舌, 谢熠卸了他的下巴, 说你何必包庇他人, 孤单赴死?”
“那人宁死不屈,谢熠非但没感动,反而非常生气。”
程九思拿扇子敲额头, 喝茶喝得津津有味,说书说得一针见血。
“真有意思, 他老婆当年也这么护着他,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
柳三汴这回也只能装糊涂,说谢熠秉公执法, 跟陈年往事没关系。
程九思这回竟也没有多说,只在心里叹她凉薄——
其实谢熠从来都不明白,这种为爱人付出一切的感觉,在他内心深处, 可能还嫌薛骋自作主张。
但他为了另一个人,竟然冒险得罪陛下,一点不怕陛下秋后算账。
可叹这个人,看破不说破,永远心安理得。
程九思想,换了他是谢熠,只怕也要心寒。
他俩真的太像,如果不够爱谁,那对方无条件的爱,就是一种负担。
敢不敢再自私一点?
程九思算盘白打,却一点不急。
谢熠拒绝提供线索,不代表他自己不会去查证。
废话,万一真出啥事,他给谁当纯臣去?!
忠君之道,在于你必须活着,我才能从你那里,讨价还价得到什么。
程九思琢磨着,若当真有几个外敌卧底作祟,凭谢熠如今的实力,多半也查得出来,但功劳当然就是他的了。
柳三汴却觉着未必。
谢熠当年奉命追查通敌者,必是奔着斩草除根去的,你现在问他谁可疑,他多半也说不出来,因为剩下的都是他细细排查过的。
程九思说,就算兵部是清洗干净了,就不兴人家藏在别处?
柳三汴觉得他脑残——
别处是哪里?十三衙门在六部都有探子,难不成还是十三衙门吗?
柳三汴突然掩口,与程九思大眼瞪小眼,从彼此眼中都看见了惊惧。
尼玛不会真有吧……
程九思的一切谋划,都建立在仍有外敌余孽的基础上,如果没有,也指望谢熠陷害几位给他。
柳三汴一开始就觉得这个计划很玄幻,跟谢熠提起时也几乎当作玩笑来说,可如今跟程九思掰扯着掰扯着,好像真有那么些眉目。
柳三汴脱离十三衙门实在太久,近年来元八涓又铁腕不再,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真的很难说。
柳三汴转了好几轮眼珠,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些年刘偲跟十三衙门走得很近,他这阵子心浮气躁,一心想干掉言戈,不会是受人唆使吧……
要是言戈这个兵部尚书倒下,陛下就得冲在前面,不就更容易出事了?
程九思顺着她的思路,提出了一个更更可怕的想法:
指使刘偲的人,会不会就是元八涓呢,谁让她没事儿就卖言戈的黑料给他。
柳三汴愤愤瞪他一眼,抖掉了全身的鸡皮疙瘩,那意思非常明显:
尼玛这是什么鬼啊。
程九思拍着她的肩膀,客观分析了可能,表示你对慕容彻这份胸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一者,慕容彻逼死了她亲哥。”
“二者,慕容彻命谢熠娶了薛骋。”
“三者,你跟谢熠都再世为人了,独她仍是奴才,难免生出怨恨。”
柳三汴认为这些理由都太不充分,元八涓远比程九思想象中通透。
“首先,她哥是自杀的,理由是殉情,怪不得慕容彻。”
“其次,元八涓喜欢谢熠不假,但她身为密探,不会在乎这些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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