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将死在她前面的宫人给忘了。
听了魏芳凝的话,花嬷嬷果然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是冷冷地笑着,说道:
“姑娘还是天真了些,什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不过是戏文上的词罢了。姑娘还真信以为真?姑娘可见哪个皇亲国戚,给升斗小民陪罪伏法的?”
魏芳凝怎么会被花嬷嬷几句话给吓着了?
嘴角勾出浅浅地笑来,魏芳凝不紧不慢地说:
“许踪、许回雪原来是皇亲国戚啊,我还真不知道呢。”
花嬷嬷没有回答,但嘴角的笑,却明晃晃的是嘲笑。
许行书是驸马,连连总总,说许家是皇亲,也算不得瞎说。
许横夫妻、褚家人一个个的,都将腰板都挺直了。
魏远志气得大声说道:
“信口雌黄,你这恶奴,欺人不知。我……”
太子冷哼,才要说话。
魏芳凝打断她爹的话,也抢在了太子话出口之前,说:
“不管是不是皇亲,咱们说了不算,还是由官家说话。嬷嬷既然来了,也好。咱们报官吧。爹爹出来,虽未带名帖,但去京城令衙门,递状子也用不得什么名帖。再说咱们的也比不得长公主殿下的,倒也省得递了。”
花嬷嬷只想着以势压人,却没想到魏芳凝敢直接要去报官。
打从进门,这才第一次抬眼细瞅魏芳凝。
见魏芳凝十五、六岁年纪,还是小孩一个。
长得也不出众。
只算得上是不丑。
刚因为魏芳凝的话,升起的敬畏之心,立时便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心下暗想,不过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罢了。
有何可怕的?
瞅了眼魏远志,花嬷嬷冷冷地说道:
“想与长公主家里打官司,活着的还没有呢。丫头岁数小,魏世子总不小了吧。”
这是威胁!
再是老实本份的,此时也怒了。
更何况自己女儿被人算计,又这样被欺负到跟前。
魏远志大怒,才要骂人。
魏芳凝却是笑了,说道:
“爹又何毕跟她挣个高下?官司输赢咱们不知道,有祖母在呢,难不成还能破家?咱们先打着,大不了是个输,反正女儿名声已经没了,再还有比这更差的结果了?万一赢了,咱们可不就是挣了?”
可以说,魏芳凝这话,简直就是一语中的,直中靶心。
太子在边上,都忍不住抚掌称快。
然后拿着桃花眼,对着魏芳凝闪啊闪的想:
完了,本太子对她更动心了,怎么办?不行,老子一定要将她娶回家去,不管用什么法子。
这样聪明伶俐,与人吵架说话像炒豆子一样的的女人,哪儿找去啊?
吵不过,武力也是杠杠的。
吵得过,拿话堵死你。
吵不过,拿脚踹死你!
太子想,明成了亲,他俩个也不用担心没有话说。
没事看谁不顺眼,有人敢来害他俩。
他俩个就可能凑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对付回去。
阴谋诡计他来。
吵嘴骂人,魏芳凝来。
再没有比他俩个,更夫妻和美的了。
光这样想着,太子的眼里嘴角,就已经露出了非常邪佞的笑容来。
说有多瘆人就有多瘆人。
魏芳凝没有瞅太子,自是没有看见。
正文 24 打死
但一月、二月可是时刻关注自己的主子呢。
又对太子十分了解。
自然是知道,他们太子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坏事,才会这样。
再说,太子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他自然是感受到,魏芳凝处处拦着,不让他与花嬷嬷发生正面冲突。
一般人见了他,有得靠,哪里会管这么多?
竟然知道维护他。
而且还清楚他的处境。
是不是说,魏芳凝其实早就注意到他了?
太子不由得摸了摸脸。
他长得如何,自是知道了。
不说所向披靡,也差不太多。
反正,太子自从大了之后,见到女孩子,莫不是一脸惊艳。
然后像花痴一样,呆看着他。
只有魏芳凝,无视他的模样不说,居然还揍了他一顿。
太子自己露出了,他给别人下的花痴标准的笑。
说着话,魏芳凝却又笑了:
“再说嬷嬷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怎么就成了我们与长公主殿下、驸马家里打官司了?嬷嬷这是要往长公主殿下的子女身上抹黑?文昌伯府上娶孙媳妇,被我踢掉两个月身孕,诬陷我与之私奔的,竟是长公主殿下、驸马爷的公子、千金不成?”
魏芳凝就差没直接说,与人未婚先孕的,是长公主的独女许染衣了。
即使是无上长公主家里的姑娘,也是要名声的。
花嬷嬷被气得脸都变了型。
心下也是一突。
深感自己刚失言了,被魏芳凝戳着软肋了。
花嬷嬷端起了跟在长公主面前的威严来,冷哼道:
“小小年纪,竟然是个牙尖嘴利的,竟敢曲解我话里的意思。”
魏芳凝也不理花嬷嬷,只是对魏远志道:
“爹爹去报官吧,现在时候还不算晚,京城令正好可以过来。”
花嬷嬷冷笑,觉得魏芳凝也好,魏远志也好,都太天真了。
他们还真以为报了官,官府便就会秉公审案?
花嬷嬷瞅了眼太子。
没有说话。
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能帮着许家、文昌侯家将案子打赢了。
魏远志走了。
褚瑜一下子变得没了主心骨,颇为担忧地看着魏芳凝。
文昌侯有意想请花嬷嬷坐下。
但太子跟前,终是没敢出言。
许横夫妻不有许踪,自给太子行礼,太子便就没理他们。
许踪冲着魏芳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太子大怒:
“掌嘴。”
一月立时便就出去,喊了侍卫进来。
将许踪拉出去,就一顿嘴巴子。
许横夫妻吓得大骂道:
“太子爷饶命,便不知道小儿犯了什么错,上来就打。”
太子自是不会理他们。
与他们说话,掉价。
一月两个跳出来,斜眼瞅花嬷嬷,笑道:
“哟,你们两只耳朵长来是配头不成?先那嬷嬷说得话,你们没有听着?咱们太子爷,不敢比拟长公主殿下,但要打你们,难不成还要理由?随便打杀了,谁还敢找太子爷理论不成?”
外面传来许踪惨叫的声音。
他还没褚伯玉那点儿挺劲,不过几个嘴巴子就受不了。
跟宰了他似的,发出杀猪般的叫喊声。
魏芳凝觉得解气。
那许踪长得尖嘴猴腮,上辈子还妄图想要娶她来着。
光看着就让她恶心。
最好打死,省得浪费粮食。
还祸害好人。
二月歪头一笑,尖细着声音笑说:
“你们正狗仗人势,想着凌人,竟然异想天开要与太子爷讲理?”
人就是这样,欺凌弱小。
在强大势力面前,竟然还寄希望于强大势力讲理。
这不等于做梦?
别说许横夫妇,就是文昌侯一家,都觉得面上一红。
许横夫妻见说不过理。
但许踪是他们的独子,平日里宝贝着呢。
这样被打得“嗷嗷”叫,哪有不心疼的?
只得转过头去,对着花嬷嬷祈求:
“嬷嬷求小儿一命。”
女儿的事还没解决,这就搭进去一个儿子。
没等花嬷嬷出声,太子一个冷眼:
“不知孤算不算得皇亲国戚呢?”
花嬷嬷愣住。
太子冷笑:
“给孤打,狠狠地打。”
这时候,就是花嬷嬷想管,也管不了。
毕竟太子侍卫,是不会听花嬷嬷的。
太子沉着脸,低头摆弄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竟然敢对孤看上的女人笑。
当孤是死的?
褚伯玉都被他寻个由头一顿板子,别说一个六品小官之子,打死也就一领席子,往乱葬岗上一扔。
连坑都省得挖。
许横夫妻哀哀求饶。
太子理都不理,这时候却转过头去,向身边的魏芳凝邀功:
“我将他直接打死,给你出气。”
赵氏一听,两眼一翻,立时晕了过去。
花嬷嬷的脸火辣辣的。
就好像侍卫的巴掌,打在她脸上似的。
她来本来就没打算讲理。
这回碰上个更不讲理的,偏她一进门时的那些话,却又讲不出理来。
花嬷嬷自是不能让太子将许踪打死。
她到现在,仍是没有死心。
不相信太子可以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丫头,忤逆长公主,让许家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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