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霍统,在柳州时,他给唐宛留下的印象是非常好的,否则她也不会和对方,真心实意的结为异姓兄妹。
而且霍欢再不济,也是西征军的主帅,若就这么不明不白,当着他们的面死了,这话若是传出去,不知道要被编排成什么样子。
因此唐宛也只能强压下所有的焦急,用很平稳的声音说道:
“其实你会在救了媚姬后,先一步跑到这独院里,部署好一切,说到底你的心里,隐隐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份会被揭穿对不对。其实在婵娘那得知,媚姬当日从你们兄弟二人的脸上,分别拿下来一张人皮面具的时候,我就大胆的猜测过,当时四喜和婵娘看见的你们兄弟二人,身份根本就是互换过的。”
唐宛这番话,再次叫众人闻言,呼吸一窒,而房内的霍统到没有说话,依然一副默认的模样。
而唐宛眼见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当即又接着说道:
“我是名医者,而霍欢的伤势,也是我来到平州这些天里,一直亲手医治的。所以我很清楚,他那一身的刀伤看似狰狞严重,可最危险的一处却是挨近胸口的一刀。而具我所知婵娘握刀,被媚姬暗中使力,击向霍统的那一刀,就是贴近心窝处。这个位置一旦受到重伤,鲜血定然会喷溅而出,在我找到的两张人皮面具上,一张下巴处有喷溅形成的血点,而另外一个却干净至极。”
听到这里,站在独院内的常逸风,霍霆等人都听懂了,正房内的霍欢同样听懂了。
“真是百密一疏啊,我竟不知医者,除了治病救人,竟然缜密起来,如斯的恐怖。想来溅到血点子的人皮面具,是有着我霍统面容的那张的,没有错当时这面具就戴在霍欢脸上。而我则伪装成他,这样媚姬那刀刀凶狠的匕首,其实全都落在霍欢的身上,我身上的伤根本就没伤筋动骨。等到崔安泰来的时候,我故意闭气进入假死状态,瞒天过海,叫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一见霍统什么都亲口承认了,霍霆是又生气,又觉得心里苦闷至极。双手紧握成拳,声音透着哽咽的质问道:
“三弟你这又是何苦呢,如此的瞒天过海假死过去,其实你心里还是念着兄弟情的,至少留了三弟一条性命。别在执迷不悟了,快出来随我去帝都向父亲请罪,大哥保证会尽全力护着你的,难道你真打算宁死也不低头吗。”
霍统闻言,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更加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
“要不是怕突然死了两个霍家人,容易事情闹得太大,到时开棺验尸会露馅,我岂会容霍欢活到现在。毕竟我一个庶出,死了谁又会在意,但霍家嫡出就不同了。不过既然宛儿义妹替我解惑,那我霍统也不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我这个三弟你们接住了,从今往后我与霍家再无干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身血肉也算还了霍云那老匹夫生我一场。”
霍统这话才一说完,就见得惊天的爆炸声中,正房门前火星四溅,显然是炸药被引爆了。
常逸风眼见此情此景,二话不说护住唐宛,几个箭步就向着独院外飞身而去。
他自己有个闪失,到不打紧,可常逸风见不得唐宛,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而与此同时,正房的门也被打开了,霍欢被直接甩了出来,霍霆眼明手快的,一把将这个三弟给接住了。
可等到他不甘心的,还想回去在将霍统也捞出来的时候,正房却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彻底被火海给吞噬了。
别说霍统的身影了,就连房屋都被炸毁,彻底夷为平地了。
正文 第169章:烧伤毁容
一夜火光冲天,因为担心独院里,还藏有没燃尽的炸药,所以这火众人也没敢进去立刻扑灭。
任由它自行燃烧了整整一夜,才算彻底的熄灭。
而府衙的官差,在夷为平地的正房残壁断瓦下,搜索了两个多时辰,总算将一举烧成焦炭的尸体给寻了出来。
有了重要的发现,府衙的差役,马上赶回去,向常逸风,霍霆等人禀告道:
“启禀诸位大人,在正房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疑似应该是霍都统。”
霍霆闻言,当即就冲出了房间,当看着摆在院内的焦尸时,哪怕霍统都沦为狄奴细作,但他这个做大哥的,仍旧是不忍的红了眼眶。
虽然如此,但霍霆的冷静还没有减退,就见他扭头看向唐宛客气的说道:
“唐女医我这位二弟,是个不省心,但又很有头脑的人。劳烦你能否帮我确认下,这具焦尸到底是不是霍统的,还是他又寻了具尸体顶替,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其实就算霍霆不说,唐宛也是要检查下这具焦尸的,可是怎奈等她真的看过后,就忍不住摇摇头叹气说道:
“霍将军并非我不肯帮你,实在是昨晚的火烧得太过迅猛,而且接连的爆炸,让这具尸体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残损,而且烧焦的程度最多只能叫人通过牙齿,辨别出这是个二十左右岁的人,身体特征也的确是个男子。其实霍将军你到可以想想,霍统究竟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长期佩戴的东西。”
一听这话,霍霆认真的想了下,而后就一拍前额说道:
“我想起来了,二弟的脖颈上,其实一直佩戴着一枚铜钱,那是她生母留下的,乃是狄奴王室之物,花纹样式与我卫国的极不相同,这东西霍统向来都不会离身的。”
常逸风闻言,马上从腰间取出佩刀,接着在焦尸胸口部分,就用刀尖轻微挑了两下。
当外层焦炭部分被掀开后,一枚铜钱果真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等到常逸风将此物,交到霍霆的手中后。
霍霆仔细辨认了下,而后就叹口气说道:
“不错,这就是我二弟那枚铜钱,我见不过很多次,绝不会认错的。看来这具焦尸果真是我那糊涂的二弟,他向来很敬重思念生母,若真是金蝉脱壳,这铜钱他一定会带走的。”
得知霍统真的死了,众人在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忍不住有些唏嘘感慨。
常逸风在以示安慰的,拍了下霍霆的肩膀后,就轻声说道:
“昨日你我联手一起审问那几个狄奴被抓的细作,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些人费尽心机要把你调走,就是想将黑甲铁骑全部坑杀,然后进行嗜血行动,虽然这种行动究竟是什么,他们这种底层的细作根本就不得而知,但想来随着霍统的死,平州算是彻底无碍了,所以我们西征军,这段时间也休整好了,这两日就准备启程,不在继续耽搁下去了。”
霍统深知大军出征的重要性,时间上都是有严格部署的,因此他到没有说出什么挽留的话,只是充满谢意的抱拳说道:
“这次多亏逸风,还有唐女医你们来了平州,否则这场狄奴细作的阴谋,十有八九是要得逞了的。虽然嗜血行动,的确还是个迷,但这里的事情我会立刻禀明父亲,叫他做好大军上的部署。你们西征军任务艰巨,也只有彻底剿灭狄奴残部,咱们卫国才能高枕无忧。”
话说到这里,霍霆犹豫了下,但还是露出担忧之色的继续说道:
“只是我三弟,本就伤势不轻,昨日被霍统丢出来时,人是从烧起的火焰中穿行而过的。旧伤未愈,他的脸也烧的毁了容,现在昏迷不醒,作为主帅恐怕不能同西征军一起行进了,这可如何是好。”
闻听这话,常逸风其实昨晚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所以此刻霍霆问起,心里早有了准备的常逸风,马上风轻云淡的笑了下说道:
“霍大哥咱们是兄弟,有些话我就直言了,说的叫你心里若有不痛快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和我置气。”
霍霆此刻正对霍欢的事情发愁,闻言不禁立刻说道:
“逸风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为人坦荡磊落,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有话但讲无妨,我起会与你生气。”
得到霍霆的承诺后,常逸风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其实霍大哥也该知道,你那个三弟这次随军出征,完全就是积攒军功,实际上无论是领兵打仗,还是行军部署根本就没有用得到他的地方。所以你不如就叫他在平州,你的地界上安心养伤,等到痊愈后快马加鞭赶上西征军的队伍就成了,这样两边都不耽搁。毕竟十万大军,不可能为了你三弟一人,就全耗在城郊外。不过若是霍将军,肯自己出钱替我补上十万人每天的口粮军饷,那在这里继续待着,本将军到也无所谓了。”
常逸风这最后一句话,调侃的意味,霍霆如何听不出来,所以他忍不住笑骂一声说道:
“去去去,赶紧带着你的西征军继续赶路去,十万张嘴,你也真敢说,我就算将黑甲铁骑的粮草全让出来,也不够你这十万人挥霍的啊。逸风这件事情我做主了,就按你说的办,父亲那边我知道他对你充满了警惕,但此事我会同他讲明的,绝不给你带来麻烦,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
该说的事情也都讲完了,常逸风不禁洒脱的一抱拳,告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