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那微微后退两步,小脸白了一下的模样,常逸风也留意到了。
当即他赶紧将手中的宝剑收了起来,几个呼吸间,把身上那股子煞气全都给消散掉了,而后一如既往温和轻笑的说道:
“宛宛是我不好,这一身血迹斑斑的样子,看来是吓到你了。我只是关心如萱的伤势,不知她可转好了没有,毕竟媚姬那边的细作,所用的毒药大多都来自奇门,毒性迅猛的厉害,幸好有你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常逸风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样子,唐宛也是轻笑一声。
上前仔细检查了下,在确定那些血,都不是常逸风自己的,她这才松了口气说道:
“这西征军一路上还未出大卫国土,我没瞧过将军您调兵遣将,手刃敌人的样子。所以你刚刚那一身煞气的模样,委实还真吓了我一跳,害我都险些认不出来你了。不过将军放心吧,如萱姐无碍的,我正要命人抬着她,亲自送她和两个孩子回府衙呢。稍微将养下,在喝上几副驱毒的汤药,到时自然就没事了。”
常逸风闻言,总算松了口气,可随即他拉起唐宛的手说道:
“宛宛,如萱和这两个孩子,我会命人送她们回府衙的,但在这之前,你和我去趟那间狄戎细作隐匿的民房内。因为那里我们发现了一处地窖,里面有很多东西,不但包括两张霍家兄弟的人皮面具,还有一些书信,其中更有西域文字的密信。这些东西,恐怕也只有你能看懂,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唐宛也不耽搁,立刻随常逸风就向那处民房赶去。
而边往地窖里进,她也不忘出言关切的问道:
“将军就算那媚姬,被神秘黑袍人救走了,但这处民房是他们在平州的据点,可有逮住别的狄奴细作。”
面对唐宛的询问,常逸风边将写着西域文字的信函,拿出来递给对方,边回答道:
“这处收获还是很大的,不但除了平州城内的这处隐患,还逮住了狄奴五名细作,等回去严加拷问,撬开他们的嘴,或许狄奴千方百计要支走霍霆的原因,就能彻底水落石出了。而且有这五个人,四喜的冤屈就能洗清了,今晚收获确实不小。”
接过信件的唐宛,本来也因为四喜,马上就能被释放出来,而觉得高兴的时候。
可当她瞧清楚信上所写的内容后,不禁眉头是越皱越深,好半响后,才语气沉重的说道:
“将军我若没有记错,你是同我说过的,等到西征军出使西域后,我们的驻军地,会放到与大卫交好的乌孙国地界内。而且这乌孙,也是西域三十六国里,极大强盛的国家之一,在对待狄奴的事情上,和卫国的态度是一致的,都希望彻底铲除狄戎余孽对不对。”
闻听这话,常逸风不禁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
“宛宛你说的没错,狄奴当年强盛时,不但时长骚扰我大卫边土,烧杀掠夺无恶不做。对于于狄奴草原相连的西域各国,那也是长期的奴役,西域的百姓苦不堪言,而乌孙国前任的国王,甚至都是死在狄奴人的手中。他们是世仇,因此我大卫在攻打狄奴时,乌孙与我们一直是并肩作战的关系。”
唐宛的脸色不禁更加难看上几分,更是带着心有余悸的感受说道:
“万幸我们破了平州城狄奴细作的据点,更是寻到了这些书信,将军你可知道,乌孙现在也不是上下一心都想除掉狄奴。这信上写的很清楚,在乌孙似乎也有被狄奴人策反的叛徒,而这些西域文字,记载的就是细作和这个叛徒,如何在乌孙擅动招摇我卫国西征军,到了西域会被三十六国进行绞杀吞并。具这个叛徒的回信来看,乌孙的贵族层,已经有很多人对西征军充满了敌意,很可能我们到了西域,迎来的不是友好的增援,而是乌孙的刀剑相向。”
正文 第166章:一块玉佩
听完唐宛将信上西域文字翻译后的内容,竟然和乌孙国有关系。常逸风的脸色不禁也极为的凝重。
“十万大军出使西域,离开卫国后,若得不到乌孙的鼎力相助,我们的处境会很被动。到时前有狄奴余孽,后又离母国相隔越来越远,得不到任何的补给和帮助,那这十万大军,很可能都会全军覆没。宛宛还好有你在,将这种重要的情报翻译出来,回去后我得赶紧把此事奏明朝廷。”
有关乌孙国的事情,唐宛能把书信翻译出来,但这种朝廷去解决的大事,常逸风尚且做不得主,她也就更帮不上什么忙了。
所以眼见常逸风握着几封信,神情很凝重,显然在心里权衡着利弊轻重。
唐宛索性也不打扰他,而是自己在地窖里,四下查看其起来,希望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和信息。
毕竟在唐宛的心里,她从未忘记,在柳州分别时,孙老头和她讲过的那番话。
域香宝鉴里,记录着能用毒去催化,改变动物体质,最终甚至能改变人的神秘而残忍的秘术方子。
唐宛现在非常确定的是,这种秘术媚姬是掌握着的,所以她就是希望把对方对于秘术总结出的成果弄到手,这样她以此调配出克制的解药,就会更加事半功倍了。
但是寻了半天,别说域香宝鉴的残卷没发现,就是只言片语有关那种秘术的记载纸张,唐宛都没在地窖里翻到。
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却不料一个小锦盒里,安安静静躺着的两枚玉佩,不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其中一面玉质令牌上,写着九门提督的字样,唐宛立刻就将他与霍统联系在了一起。
而另外一块,是枚黄玉材质的玉佩,纹理款式一看就是男人佩戴的东西,并且正中间有个大大的墨字。
唐宛瞧着这东西半天,忽然眼睛一亮,对这常逸风连忙说道:
“将军,霍霆将军何在,还有你之前与我说,找到两张人皮面具,可否拿来给我一观。”
眼见唐宛神色间都是焦急之色,常逸风知道,她这恐怕是又有重要的发现了。
所以他边命人去请霍霆立刻过来,一边又让人将两张人皮面具,递到了唐宛的手中。
结果东西,唐宛瞧了又瞧,看着霍统那张脸的下巴上,零星沾着一点血迹,而霍欢的那张人品面具,则颇为的干净。
唐宛眼中的震惊之色又浓烈上几分,而此刻霍霆也被寻来了,唐宛马上将那块黄玉佩,递到对方手中说道:
“将军请看,这玉佩你可认识。”
今晚受常逸风嘱咐,也是带着亲兵,协助缉拿狄奴细作,所以正再外严加排查的霍霆,他本来还有些迷茫,究竟是什么大事,非得他亲自过来不可。
可当瞧见这块玉佩的时候,霍霆就惊咦一声,接着赶紧将玉佩接到手中,反复确认后他就立刻说道:
“这是我父亲最信任的幕僚墨先生之物,因为这玉佩还是我父亲寻上等黄玉,作为生辰贺礼送给墨先生的东西,所以我绝不会认错。莫非霍先生也来了,父亲说过见此玉佩,等同见他,先生他有何嘱咐,唐女医你但讲无妨。”
在看到玉佩上的那个墨字时,唐宛就联想到了,霍家这位谋士墨先生。
毕竟这个姓并不常见,很容易就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而听完霍霆的这番话,唐宛强压下心惊,而后就指着玉佩询问道:
“霍将军我且多嘴在问句冒犯的话,若你被那个季常风带回帝都去,留在平州的黑甲铁骑,可会因为看见这块墨先生的令牌,而听命被调动走。”
随着唐宛这话问出口,作为武将出身的常逸风和霍霆,他们自然知道大军被随意调动,这个后果究竟有多严重。
所以霍霆的额头上,瞬间就溢出了层层的冷汗,哪怕不想承认,但最后还是艰难的一点头说道:
“逸风也在这里,我就算想隐瞒,你恐怕也会实打实的告诉给唐女医,所谓的黑甲铁骑就是我家的亲军。说句以下犯上的话,只要我父亲一声令下,就是天子令,平州的兵将也不会听。而黑甲军高层,更是很多都乃我霍家子弟。对于墨先生在我父亲面前的影响力,他们是都知晓的,因此只要墨先生拿着这块玉佩现身军营,而本将军又不在的话,他十有八九能把大军调度走。”
常逸风听到这里,用手指了指这间地窖,然后苦笑一声说道:
“霍大哥,你知道墨先生的玉佩会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吗,其一就是他被狄奴策反了,也变成了细作。其二就是他人恐怕已经身死了,在来平州城的路上,就被那个自称季常风的人给杀了,并且冒充成你父亲身边的人,要把你引离平州,在找人假冒墨先生去调动兵马。而本将军看来,这第二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话说到这里,常逸风安慰的拍了拍霍霆的肩膀,心有余悸的说道:
“万幸宛宛将你,千方百计的留在府衙内了,否则我猜测,你与那季常风在单独赶赴军营的路上,说不定他就会对你暗下毒手,然后在易容成墨先生的模样,去调集大军。到那时不但你遇害,今晚也轮不到我们清缴狄奴细作了,而是被人家趁机反扑,轻而易举的攻下平州,变成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