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他们在镇上游走,就听见韩家消息,说是韩家的掌柜的跟一位姓铁的老板吵闹,一气之下,关门歇业,等哪日心情好了再说。
对此,娄伊璟表示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她所意外的是,韩家的店铺不是韩大奎一人在做主吗,何时就跟姓铁的扯上关系了。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韩家的店铺有三层是铁老板的。因为韩大奎知道铁老板跟他合作的同时又跟他们合作,要在避暑山村开什么衣服铺,且绸缎用的是苏占店里的。韩大奎对苏占早就有了深仇大恨,如此一来更觉得铁老板像是背叛了他一样,两人就吵起来了。
而这些在娄伊璟看来再正常不过,一个商人多处投资都是可取的,只是韩大奎想不通罢了,这倒是给了他们更加省力的做法。
原以为还要通过生意上的竞争擦枪走火,如今却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已经烧的星火燎原了,那么之后的计划也不用再做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因为这样的小事,引起两方竞争,由此也推到上头,上头两方大人物也已经出手了,尽管看不见,但能感受到。
比如说,苏占这几日想把货运到外地去卖,结果原本谈好的船帮忽然不肯运了,马帮也找借口不出面。
没过几天,韩家店铺这边,成本突然增加导致售价过便宜而亏本。
这些,就足以说明上头人的明争暗斗。
苏占松了口气,如此算来上头的制约已经达到了平衡,接下来也该想想救人的事情了。
“我这些日子倒是思考出了一个法子,要想翻案倒也不是不能。可以先先发制人,在无中生有,最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可以反败为胜了。
不过做这些事前,得找到县令。没有县令这个第三者作证,咱们做这么多也是无用功。”苏占双手托腮。
娄伊璟倒不那么担心,“逮捕顾里是他亲自签的通缉令,若是此案他不出面,如何说得过去。就算邢师爷在衙门如何的一手遮天,到底也是个师爷,审案要是没有县令充场总也说不过去。
所以这点,你倒是放心,县令绝不会不来的。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说的那些招数到底是什么?”
娄伊璟也双手托腮,目光定定的看向苏占。
苏占别过脸,目光悠悠的望着远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知何意。
他们动作很快,第二天就递了状纸做了顾里的状师。这件案子也准备开堂审问。
不过在当天,苏占和娄伊璟先一步来,县令还在后衙穿戴,升堂还没开始,他就已经急不可耐的拉着县令去了外面。
大街上随便找了一处地方,苏占将县令藏在某摊子后面,自己站在大街中央高举着一袋子钱,似是有话要说。
县令不干了,他堂堂一个县令,居然躲在后面,被人看见了,想什么样。心想着,偷偷看了一眼摊子上卖油纸伞的女人。
女人抬眼一笑,冲县令大人眨眨眼,似是有所阴谋。
县令吓了一跳,欲起身时被女人狠狠按倒,“大人,您这么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动弹了,万一骨头散架,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娄伊璟跟苏占学了几招小擒拿手,对付一个老年油腻又各种酥脆,左右碰不得的县令简直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绳子捆绑。
当然啦,苏占也交代,千万不可这样。
县令被按的死死的也就没办法,被迫听外面的动静,很快外面有趣的对话,引起了他的兴趣,自己安安静静的竖耳倾听。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先发制人
外头苏占对着众人说话,正好算准了时间,金儒风会来。
毕竟他们来找县令的时间也是算准了的,在升堂前,却不会前很久,差不多折返到大街上的时候,金儒风该从家里出来了。
果不其然,他带着一众家丁气势汹汹的走来,百姓被这气势吓了一跳,纷纷让开一条道,让金儒风过来,但人们也不散开,就等着苏占开口。
苏占看见金儒风前来,勾唇一笑,开口道,“各位,我这里有一笔钱。谁要是当街大骂金公子,这些钱就归你们了!”
百姓闻言皆然一惊,纷纷表示这公子是疯了吧,谁敢得罪金家呀。
就连背后偷听的县令都忍不住嘲讽,“就这么个疯子还做状师?你们是嫌顾里活的太长,想尽早结束他的命吗?”
娄伊璟嘴角抽搐,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有些相信,相信苏占并不打无把握的仗,同时更多的是觉得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所以才没说话。
大街上也忽然安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个都不说话,唯有金儒风领着的一众家丁笑个不停,平白日里仿佛是放出了几头猪。
苏占也不以为然,反倒是收到这种效果,笑意更深了,于是他换了一种方式,“在场的各位,如果谁先赞美金公子十句,这银子就归谁了,先到先得!”
话音一落,不少人挤破脑袋上来赞美,就连金儒风自家的家丁也沉浸其中。金儒风是听惯了各种阿谀奉承不以为然,但明显没有方才那么生气,反而多了几份傲慢。
“苏公子,你这是何意?怕老子带人打你,所以赶紧调转枪头讨好老子吗?不过老子身后实在不缺你一个马屁精,恐怕要佛了你的面子了。”
金儒风说罢,摆手示意,一众家丁紧跟上来,两者擦肩而过,金儒风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往衙门方向走去。
苏占也不生气,笑容依旧,抬手间将荷包扔了出去,碎银洒了一地。先走的那些家丁嫉妒的发疯却又不敢过来争抢,只能咬着牙,默默地听着背后人们哄抢发出的欢愉声。
牙更疼了,心脏也有些受不了。
这边,苏占带着娄伊璟和县令大人后一步到。
为了避嫌,苏占和娄伊璟走前面,让县令大人走衙门后面回去,县令感觉不明所以,莫名其妙被叫过来听这些风言风语,又莫名其妙被命令走后门,县令大人一开始是拒绝的。
直到,苏占缓缓的说了一句,“如果大人不怕别人以为你在偏私的话,倒是随便。”
县令大人一听到偏私二字就冷不丁的想到后方强大的势力,脖子一缩,还是默默地往后门走了。
升堂审问,县令惊堂木一敲,刚要开口说几句,却让苏占抢了先。
县令也只能无奈的白了一眼,让他说。
苏占先发制人的问起金儒风,“金公子,我倒是很好奇,你说绮芳姑娘是你的妾,可有证据?”
金儒风勾唇冷笑,满脸写着不屑,“还有什么证据比这么多人看见更有说服力吗?”金儒风回头指了指公堂外听审的百姓,“当初我纳妾的时候,这些人也知道,如今他们正好替我作证这件事。”
苏占冷哼一声,同样嘴角斜勾起,弧度比他更深,“如果说这就是你找的人证,那么金公子恐怕要失望了。方才,我已经验证过,这些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市井小民而已。我用钱引诱他们骂你,他们不敢。让他们夸你倒是一个比一个能说,在场的不少人都说了不下二十句夸赞之词。由此可见,他们并不见钱眼开,反而是畏权。
畏惧你金儒风的权。因为放眼望去,整个白石桥镇有三分之二是你们家的地。所以他们畏惧,正好刚才的一切,你自己也看见了,你身后的家丁也都看见了。”
那些家丁闻言,纷纷撇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外头的百姓也略有些羞臊,原本他们也不是恶人,可如今叫苏占这么一试,反倒成了帮凶了,百姓们羞愧不已。
金儒风这才知道,原来苏占是在这里等着他,此时再看向苏占时便再也不敢用看疯子的眼光看着他。
上座的县令也有些目瞪口呆,娄伊璟更是屏气凝神,她知道他要反击了,她在期待他反击。
果不其然,苏占一个侧身目视县令继续往下说。
县令被他的眼神唬住,一句话也不敢说,去是苏占在说。
“刚才的情况大家也都看见了。所以,这就足以说明,这些人证并不可告,他们的证词也就有待商榷了。”
言毕,底下一片漠然,金儒风脸色比哭还难看。
娄伊璟却是心情大好,又叫又跳有鼓掌,“原来这就是先发制人,好,太好了!”
苏占勾唇一笑,很受用的点点头。
县令敲击惊堂木,“肃静,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大声咆哮。”
娄伊璟没再多言,静听苏占往下说。
苏占继续开口,“若是金公子除了人证外,没有别的无证,比如说婚书,那么这案子就可以结了。”
金儒风气的火冒三丈,当堂咆哮,“老子纳妾又不是娶妻要什么婚书。若是你用这话堵我,那我可就不服了,且不说别人,就说县令自己,他纳妾立婚书了吗?”
县令轻咳了几声,面色有些羞红,“这个,这个事情的确如此。自古以来纳妾不需要婚书。若是苏状师以此为理,实在有些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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