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他们打回去!”
上官国舅冷笑:“打回去?是当叛国贼呢,还是让人唾骂!”
楚云期对着他跳:“我是叛国贼吗?我屠了整个京都的百姓吗?我撵走顾命大臣吗?这天照旧白天升日光,晚上出月亮。天冷就下雪,天黑就有风。还没有颠倒黑白!”
“你是白吗?”
上官国舅也怒了,双手揪住自己衣服,仿佛要撕去满心的苦楚。
“我又是白吗?元承设也是先帝血脉,而我们没了太子。你让我怎么打回去,你让我怎么抖雄心。太子丢了,按秩序排,轮得到元承设当皇帝!”
上官国舅咆哮:“不是我不振作,我是权臣,我师出无名,我打回去,正好落人口实,我上官家清誉,娘娘的名声,都将坏在我手里!”
他落下痛泪,对着楚云期和楚云期身后的人深深弯下腰身:“列位,你们都恨我上官长吧,我师出无名呐。太子丢了,我不能毁了先帝基业。打回去,为谁打?为你们还是为我?我们让冤枉谋反,黄泉下总能说明白。真的到洗不清谋反的名声,黄泉下你们会骂我的……”
风一吹,泪水,在他面上堆积起来,镜子一样把他的酸楚亮到别人眼前。
早在他发作时,楚云期平静下来。
此时,看着这酸楚,楚云期心头也是一酸。他放缓嗓音:“国舅,原来您是这样想的。您应该对我说说,对太傅对我三哥,对所有的人都说说。”
“国舅,楚先生说的对,打回去!”有一个人沉声道。
第一个人附合,第二个第三个都出来:“国舅,打回去,元承设不会是好皇帝!”
上官国舅急的不行:“打起仗来影响民生国库空虚,咱们怎么见先帝于九泉之下,这是先帝基业……。”
正争执不下,放哨的人回来:“回国舅,刚才得到的消息,一支打着西宁王旗号的队伍,在鞑靼国边境驻军,徐徐推进,离咱们一百里左右。”
“西宁王到了?”
别的人都欢喜,上官国舅沉思:“我没有给他写信啊。”他总想着不毁先帝基业,打起来百姓受苦,这心里打着结,一封信也没有写出去。
楚云期和铁氏交换一个眼神,楚云期道:“国舅,西宁王来得正好,这是天意。”
“怎么讲?”上官国舅如楚云期所说,还没有回魂,想事情慢。
“您不用一个人为难,咱们去见西宁王,看看西宁王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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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就是喜欢她---肥八
“好吧。”
上官国舅让楚云期骂的似醒有糊涂,先答应下来。
楚云期单膝跪下:“国舅恕我无礼,刚才我是……”
上官国舅对着他跪下来,眸有泪光闪动:“先生教我,何罪之有?”
一旁的人纷纷露出笑容。
铁氏见状道:“请国舅起来,也请楚先生起来吧,带回来的东西多,还有酒水,收拾出来,咱们过年了。”
大家露出为难,铁氏疑惑。
上官国舅苦笑:“都是我不好,我想着人少打不动,住在这个地方,很少能遇到人。楚先生骂的对,这里难生草木。这几间旧屋子是过路的商人常经过,盖了落脚用。我们抠抠搜搜,石头缝里拔了草,太傅身子不好,给他生个火盆。”
换成一句话,没有火。
铁氏没有让难住:“那咱们轮流喝酒,就着酒暖吃东西。干粮是熟的,肉干也是熟的。大家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去找西宁王。等到他营中,眼前难关也就解开。”
上官国舅觉得大年夜,这样安慰大家倒也不错,让大家高兴高兴也罢。但他得清醒,暗暗想着和西宁王打过的交道。他和老王公文信件上交往的多,如果没有看错,老王是嫉恶如仇的性子。
这个嫉恶,有时候也包括权臣。
而西宁王,他往来的并不多。子随父性格,应该也是一般脾气。
“国舅进来过年了,咱们有酒喝,这个年真不错。”大家请他,上官国舅带着他们走进去。
能铺的东西,铺到俞太傅的床前。本来不够,楚云期不是带回来帐篷,坐帐篷上,大家挤着,倒也暖和。
有木碗,给女眷们传酒喝。男人,对着皮袋口喝。酒的作用热腾腾时,人心也热腾腾上来。
都说这个年过得好,暖和。
……
木屋里热气腾腾。
刀豆枪豆伤养的差不多,坐在灶后负责烧火。小太子到平时睡的时候,楚芊眠抱着他走动着拍哄。
施央等人做年夜饭,取出一样一样的东西。
看上去很丰盛,有狍肉、犴肉、鹿肉、兔子肉…。有冻鱼,准备烧汤。有干菜,干果子,面饼…。还有酒水。
梁招财备下的东西,应该考虑到大年夜。酒占重量多喝却又耽误事,怕上官知误会,写个纸条夹在上面“可洗伤口用。”
施央笑道:“这是个啥?识墨,送给公子看看。”上官知接过,也是一笑,把纸条在手里慢慢揉着。
头一回过年,家人不在身边,但是,却有她在身边。上官知站在灶台的那侧,眸光有意无意的,不时放到对面那侧的楚芊眠身上。
和楚姑娘一起过年。
想想就觉得美妙,雪花似烟火,北风似炮仗。
她抱着太子的身姿,似宫中傲雪梅。
上官知看出喜滋滋来。
楚芊眠可就纳闷了,上官公子要对自己说什么吗?不然,为什么总偷偷打量自己。
以前只有两个人在,一抬眼就是对方,要说话就开口,楚芊眠从没有今天这感觉。
回想一下,自上官公子回来以后,也没有过。独今天开始,他怎么了?
楚姑娘也有不伶俐的时候,今天是过年啊,人的情绪往往重。
还有一件,上官知自从集市上回来以后,有话让识墨和石砚传话,一般不往木屋里来。
大家轮流给木屋放哨,却都让他好好休息,但上官知不肯,他也站过夜岗,但是眼神儿却没有到楚芊姑娘面前。
这是公子避嫌的心思又上来了。
也难怪,他把避嫌又放在第一位。
大家在难中没有办法避讳,只能不避。施央等人到来以后,上官知没有办法再大刺刺的和以前一样。其实他很想,其实他睡下来会回味下一骑逃难时,再睡。
但楚姑娘的名声得放在第一位,他既然要娶她,自然是维护她的名声,而不是认为横竖要娶,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算起来好些天没有仔细说过话,站的距离远些。上官知眼神窃窃,貌似情有可原。
楚芊眠越看越怪,一面哄太子,一面寻思这个人怎么了?
他是此间主帅,他可不能出事情。看上去不像心情不好,神情愈发的愉快。心情好就看自己,哦……他看的是太子殿下。
上官知回来的那天,楚芊眠从他们嘴里知道国舅的下落,国舅夫人和自己的父母亲四下里找自己。施央翘起大拇指,说着楚先生夫人英勇能战,好多兄弟得到他们的援手,一定没事一定没事。
楚芊眠觉得自己明白了,他是认为他的家人俱全,而自己的父母应该也好,所以有笑的共鸣。
但是,在木屋熙熙攘攘般的忙碌里,他气定神闲的从做菜的烟雾里看过来,尽早会让人看到。
至少楚芊眠觉得他的眼神儿没有一处正常。
叫他过来,让他不要看吗?他或许说他看太子。
对他说太子在自己怀里,别看最好,这不合适吧。
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大堂姐楚绣纹对自己说,上官公子不近女色……
楚芊眠一是很想听听,二是有了法子。三呢,她在父母膝下是娇闺女。这三个字代表得宠包括顽皮。
和楚丽纹在一起时,有很多的捣蛋主意,都出自芊眠姑娘的明示或暗示。
好吧,今天问问正合适。
如果是件得意事,就恭喜他。如果是件糗事,就笑话他。他是个灵透的人,一点就会懂。如果这话头儿扎到痛脚,今天过年,他也不会生气。
把太子抱起来面对上官知,笑道:“对哥哥说新年好。”
小太子乐呵的流下口水。
他穿着新布匹做的新衣裳,做鞋费功夫,做了厚袜子。手脚得以解放,小手臂上下起伏,小脚踢哒着。
还缝了小帽头儿,在屋里戴的那种。一咧嘴儿,哪怕不是笑,也爱死个人儿。
上官知就走过来了,离的近了,心情有些激动,对着太子笑着,又对楚芊眠笑:“你新年好啊,你也又长了一岁。”
忽然嘎然而止,一般这句后面会问,要什么好东西?上官知郁闷了,他现在没有。
“所以,想知道的多些,不知道可不可以?”楚芊眠笑盈盈。
上官知轻扬眉毛,打趣她:“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吗?”
“有啊,有关你的名声。”楚芊眠笑眯眯。
上官知看出调皮,心里痒痒的很喜欢。微微地笑:“我的名声?难道我自从错看了姑娘,一路吃的苦头还不能让你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