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暖融融的骄阳分出了细碎的一缕,斜斜地照进了屋子里,照在了那只伸出被子裸露在外的纤小玉足上。
似感觉到了令人舒适的暖意,莹润透白的脚趾稍稍动了动,榻上的女子慢慢睁开了眼,不适地眨了几眨。
她还从没有像昨夜这般睡得这么沉过,连日来的疲乏也终于得到了缓解,十分轻松地伸了个懒腰。
哪知胳膊刚抬起,就被一人给顺势搂进了怀里,她埋首在那人温暖的怀中,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淡雅香气。
她马上欣喜地开口:“渊,你醒了!”
说着欲要抬头去看男子的脸,可是头却被男子轻搂住了,他只哑声低喃:“阿柯,别动,让我好好地抱一抱你。”
知道祁渊已经无事,瑶柯的这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十分安静听话地不再乱动,闭上眼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热体温。
过了会儿,祁渊才轻轻松开,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女子。
她顶着一头糟乱的头发,脸上似乎还有着几道明显的压痕,瘦小的模样似乎像是个小小可怜的乞丐,让人不自觉地就产生怜惜的感情来。
他温和地扬起了嘴角,又揉了一下她的发,十分开心地笑出了声。
瑶柯不懂他在笑什么,不过看那样子倒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她霍地坐起身子,准备开始严厉质问他。
这一起才发现她只着了件薄薄的单衣,凹凸有致的身形已经十分明显,这个样子竟带了几分清纯的诱惑。
她惊呼一声,马上又躺了回去,将自己给包了个严实。
祁渊无奈地笑了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伸手拿过放在旁边的衣裙,对着她轻唤了声,“来,阿柯,我帮你穿衣。”
瑶柯的脑袋“嗡”的一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马上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就被人给掀开了,她惊慌地用手捂上了脸,将身子蜷了起来。
祁渊的声音犹如三月的暖风,缓缓飘进了她的耳中,“你若再不起,一会可能就要来人了,那到时候……”
他竟故意不往下说了,心中笃定瑶柯会乖乖听他的话,果不其然,这句话刚说完,那个小女子将挡着眼睛的手给慢慢拿开了,十分没骨气地坐了起来。
“那……那你快点穿!”她马上有气势的嘟囔了一句,随即摆正了身子。
祁渊忍不住伸手摸了把她已羞红的脸颊,嘴角轻弯,真的就给她穿起衣来。
瑶柯在十分享受着这个男人的亲自服侍,只不过他的那双手竟是带着电流一般,所碰之处不禁激起她一阵的轻颤。
终于在看似享受实则煎熬的状况下穿好了衣裳,她马上跳下床,躲开了那个令她心生摇曳的男人。
在祁渊温柔目光的注视下,她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出来,“渊,你……你可还有何不适?”
祁渊轻摇了摇头,说:“已经无事了,不要担心。”
听他说已经没事了,瑶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时,门被叩响。
瑶柯忙去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正是手端着早膳的卫芙清。
再一面对她,昨晚那些发自肺腑的缱绻话语,通通都在脑中回想了起来。
她一让步,轻声道:“渊已经醒了,进来吧。”
卫芙清的脸上总是带着和顺温婉的笑意,很显然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屋内祁渊的身上,对于瑶柯是不想多言的。
端着早膳就轻移莲步走了进来,看到祁渊已经醒来,脸上难掩喜色,马上笑道:“渊,你终于醒了!快吃点稀粥来暖暖胃。”
她端着粥碗就坐在了榻边,作势要喂给祁渊,祁渊只淡然一笑,道:“我自己来吧。”
他把粥碗给自己接了过来,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来。
卫芙清就那么坐在旁边,一直看着他吃完,拿起手帕还给他擦了擦唇角,这才说:“这次实在是太危险了,下次可不能再大意了,你现在还好吗?”
祁渊点了下头,算作回答。
卫芙清这次没有在这里坐多久,等祁渊都吃完就重新端起托盘走了出去,路过一直站在门边的瑶柯时,她好像才想到似的出声提醒,“哦对了,瑶柯,你也马上去大堂吃早饭吧,这里一会由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不待瑶柯有所回答,她就已经走了出去。
瑶柯失神地望着她走远,她总觉得这次出巡,卫芙清对她不像以前那般亲近客套,反而多了些凌厉厌恶之色,她知道恐怕造成现在这个情况的,归咎原因就是因为祁渊吧!
她敛下眸子,走了回来,祁渊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先去用早膳吧,等会我们又该赶路了。”
“可是你的身子……”瑶柯知他心中惦念沧州那边的情况,可他刚中剧毒,马上就要启程,身子可还受得住。
祁渊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马上安抚她:“没事的,我的身子已经无碍了。倒是你,一定要多吃些东西,路远艰辛,不要让我担心。”
瑶柯重重点了下头,她知道她要做什么,就是好好地照顾自己,不能成为他的负累。
------题外话------
阿九偷偷窃笑:皇上,你怎么总是喜欢脱女孩子的衣裳啊?
祁渊淡淡一瞥:自家的事,务须旁人多言。
阿九一噎:额……
君卜扬眉得意:哈哈…,就你多嘴,我师弟岂容你说三道四的!
阿九立眉一瞪:说别人的时候,先管好你自己吧!马上后院就要起火喽……
君卜一噎:额……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家法
卫芙清出了房门,就把手上的托盘递给了侯在门边的素银手里,接着开始举步往楼下走。
走了会儿,见离得远了,素银才低声问道:“小姐的目的可达到了?”
她很庆幸自家小姐终于开了窍,自在宫中被皇上拒婚之后,小姐就不再像以前那般心慈手软了,也懂得为自己筹谋了,她在心里真为她高兴。
卫芙清闻言继续走着,眼神平静地目不斜视,端庄稳重地走着每一步。
她的嘴角笑意不由加深,喜色爬上了眉梢,娇软病弱的周身气势也已不知在何时褪去不见,多了分冷傲自恃的轻狂。
她轻轻动了动唇,却是低缓回道:“我一直以为那人是个阻碍,可是现在我却发现,她连阻碍都算不上。看似坚固无比的外壳,实则它的内部早已疮痍纵横,只需一个外力,它便会轰然破碎,而他们的关系,其实也一样。”
卫芙清停下,伸手去触碰木柱上的一处小小的孔洞,她的眸色在这一刻缓缓波动,潋滟流光下四射斑斓。
她只要像现在这般,准确地找到那个致命的源头就可以,其它的,她也只能在心里暗祝那人自求多福了!
抑制不住的内心欣喜终是在她的面上体现了出来,她十分好心情地弯唇浅笑出声,竟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黄鹂。
准备走下楼梯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瞥到旁边房门前一个静静而立的人身上。
那人就那么站在那里,悄然无息地定定注视着她,他的眸光复杂莫测,如同他这个人一般,也让人那么的琢磨不透。
她稍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过去冲着那人轻点了下头,那人的嘴角微微动了,像是露出了一个笑。
只是这个笑没有任何的感染力,如若不仔细看,或许都发现不了他在笑,都只当是面部肌肉抽动所致。
卫芙清的心忽地一悸,她突然就莫名的有点紧张起来,幸好那人马上就转身进了房间。
她松了口气,这才开始下楼。
大堂内的饭桌上,君卜正十分卖力地献着殷勤,不住地替漪月夹着菜,那个样子竟好像是在护着自己的媳妇一般。
完全无视周围坐着的其他人,君卜笑嘻嘻地凑近漪月,讨好道:“你若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跟我讲,我这就去给你买。”
漪月低着头,很是不适应突然变得这么热情的君卜,她只拿眼不时地看向连眼皮都不抬的祁缜,心里也就随即生出了一抹愤然。
她抬头对着君卜浅浅一笑,柔声细语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想吃的东西呢,就是那软糯可口的马蹄糕!”
本来只是单方面的独角戏,这突然又插进来一人来演,君卜险些招架不住。
但既然是自己亲口挖的坑,他当然装也得装的开心的给填上,不过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不住地嘲笑他。
看!要你多管闲事,人家根本就不喜得你来帮忙,这下被人给使唤了吧!活该哦!
君卜咧着嘴笑得纯洁无害,他一拍胸脯站了起来,“好嘞!我这马上就给你买去。”
说到做到,起身欲要向外走,可谁又知道他的笑容背后是在暗暗咬着后槽牙,只恨自己在做一个烂好人,明明故意在这牵丝引线,奈何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唉!还是他的柯丫头好啊!
刚要迈步,看到卫芙清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他眸光一转,嬉笑着对卫芙清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