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里小男孩正在卖力翻着身子,这要是一个踩上,非得摔着不可。
只见那人正要扔,忽觉手腕一麻,那颗五彩琉璃球立马脱了手,他马上狐疑地朝四面看了看,知道已被人发现,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走了。
君卜得意地笑了笑,更加大力地拍起手来。
等着老汉手托着个铁盘向人们讨赏的时候,有不少人都纷纷掏出钱来扔了进去,到刀砚他们这里的时候,刀砚径自拿出一块银子放在了铁盘上。
老汉感激地连声对她道谢,君卜吃惊地看了刀砚一眼,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有钱,要不让她请自己吃喝得了!
不过这也只是他随便想想,毕竟在女人的面前,他还是不想丢了这个脸面的。
两人看完了杂耍又买了糖人来吃,最后才来到街角一处不起眼的摊铺前。
还未走近,就能闻到一阵浓浓的米糕香气,卖米糕的年轻妇人一眼就看到了君卜,忙笑着道:“神医来了!这有刚出锅的米糕,正是好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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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这君卜道歉的方式还真有点别致哈……
第一百零五章 跟踪
君卜还没走近,就先嗅了嗅鼻子,“果然还是大姐这里的米糕做得最香,这大老远就闻到这米糕的香气了。”
他笑着来到摊前,又问了句:“大姐,这新出锅的米糕我全要了,还有小宝的身子可好些了?”
年轻妇人忙笑逐颜开地帮忙把米糕全都给包了起来,回道:“多谢神医关心,小宝已经没事了,要不是神医帮忙诊治,我们娘俩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呢!”
“大姐客气了,行医本就是我的本分,不必言谢。”
他伸手接过已经包好的米糕,拿出银两给了妇人,妇人忙推辞:“神医不可,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还每次都在我这里买很多的米糕,我真的无以为报,只好将这米糕送与你,好表达我的谢意,您这钱我真的不能要了!快收回吧!”
“大姐如果不拿着,那这米糕我也不好要了。”
“神医,真的不可,快收回吧!”
……
眼看着这两人相互推来推去,刀砚在旁伸手入怀拿出了银两递给了妇人,“大姐,这些米糕我买了。”
她说完直接就将银两塞给了妇人,同时一把拿过那一串包好的米糕。
君卜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笑着挥手:“那大姐你忙吧,我们这就走了。”
年轻妇人不知他们是一块的,这一说要走,她才明白过来,手举着银两要还回去,可是那两人都已经走得远了,她只好无奈地摇头。
“唉!这两个善人真的太好了,怪不得能凑成一对呢!”
本是一句低低的感叹,哪知君卜他们二人离去的方向正好处在下风口,而且这两人的耳力还都很好,所以这句话自然就飘进了两人的耳中。
刀砚身子一顿,随即马上说道:“我不逛了,回去吧。”
不等君卜作何反应,她低着头就加快了步子向前走了。
这人还真是说变脸就变脸!
君卜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不动声色地冲着刀砚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终于越走越远,离开了东街的繁华,走上了幽暗寂静的长街。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晚风似乎都觉得太过寂寥,偶尔呜咽几声。
“这米糕我拿回去了?”过了许久,有一人终于说出了话,但是很意外的这次是刀砚先出声的。
“本来就是你买的,当然是你拿回去了,另外这家的米糕确实很好吃。”
君卜说的倒是实话,他边走边随口问道:“你家公子什么时候回府?”
这都已经好几日了,之前祁渊说要打算这段时间冬巡,可是现在又没了任何动静,难道是宫里出什么事给耽搁了?
他在外面自然不知皇宫内近日发生的太后遇袭、瑶柯重伤之事,兀自皱眉寻思着,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公子的事,我并不知道。”
又是这样的回答,说了等于没说,君卜觉得无趣就不再追问。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一个是不愿再说,另一个是无话可说。
过了会儿,就听那冷邦邦的声音响起,“谢谢你。”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道谢,君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忙竖起耳朵,说:“啊?……哦……”
他也不知这刀砚为何说出这么一句谢谢,到底是因为什么?想不通也不好再问,他只好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一个巷子口突然传来马车的声音,辘辘滚过的车轮声十分清晰可闻。
两个人不明白这是谁家的马车,彼此默契地悄悄躲了起来,偷眼望着马车在眼前慢慢驶过。
刀砚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一皱眉,“是丞相府的马车。”
难道车里的人是丞相江霖?这么晚了,他还乘着马车出门是去做什么呢?
君卜胡思乱想着,马上脱口而出:“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谁知刀砚也正好说了此话,没想到对方的想法都很相同,君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刀砚虽然没有笑,但眼底明显有了些许笑意。
于是这两个人没有回辰王府,而是直接尾随着江霖的马车就出了城。
马车仍旧不紧不慢地走着,顺着官道走了很远,然后一拐,上了一条小路。
车辕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车夫,另一个是手揣着袖子,冻得瑟瑟而抖的来旺。
就这两人,再无其他,可是他们又哪里知道这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尾巴。
终于走了一段时间,眼前出现了一个庄子,马车这才停了下来。接着就看到车帘一掀,有一人走出下车,赫然就是江霖。
这是一处私人庄子,里面负责管理庄子的有不少仆人、侍从和打手,如此看来这里应该是江霖在外买的一处产业了。
君卜和刀砚躲到了离庄门不远的地方,看着江霖径直入了庄子。
他们俩屏息蹑足地来到另一侧的庄子墙外,听了听墙里面没有其他的动静,于是他们翻墙就跃了进去。
看到只有一个房间有灯光闪烁,格外明亮,他们俩在没有被人发觉的情况下,悄声接近了那间屋子。
躲在西窗下,伸手捅破了窗棂纸,往里面一看,才知道这里是花厅。
江霖坐在主位,他的面前还站着一位身着玄袍的年轻人,看到这个年轻人在袖子中拿出了一封信笺,恭敬地递交到江霖的手上。
“大人,这是一封密信。”
江霖喝了口茶,随手接过信笺,展开看了一遍,却是不屑地冷哼了声。
“哼!真是打得好主意,当我江霖是什么人,如余傅那般猪脑袋吗!成练,这封信你是从哪里来的?”
成练微垂着目光,答道:“我们派往北狄的密探都已被擒拿,通过严刑审讯有人招出了是大人所指使的,所以北狄的人就把他们全部杀了,驱车将尸首运了回来,这封信就是在死去的探子怀中所发现的。”
“啪!”江霖听了猛地一拍桌子,却是气得笑出了声。
“真是好手段!想通过这个来给我江霖示威,同时还提出看似对我极好的条件想拉拢于我,来个恩威并施!金雍的天下要夺也是我江霖自己夺,他想让我帮助他讨伐金雍,然后再施舍给我一碗羹,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很好!不过据我所知,这北狄的王上也是个草包,如不是他那个儿子那步云帮着管理整顿,他哪有这个胆量敢跟我金雍叫板!”
窗下的君卜恨恨地攥了下拳头,心道:算你江霖还有点良心,没同意与这北狄暗通联手,不过,你这熊熊野心终于还是漏出来了吧!看我师弟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他在这里偷偷地腹诽,把江霖刀剐了无数遍,才觉得解气。
屋内,成练紧锁着眉,沉思了片刻,继续回禀:“回大人,据属下亲自打探,好像这北狄的王上并不只有一个儿子,十年前他有一个小妾就产下过一子,只不过好像由于这个小妾是个金雍人,所以一直在北狄王室都不得宠,连带着她的儿子也跟着受尽了欺凌。后来听说这对母子被赶了出来,从此就音信全无。”
“哦?这北狄王还有这等风月之事,那么他的这个被赶出的儿子,一定对这个狠心的父王憎恨无比。如果能找到他,给他好处让他混进北狄,这样就不担心再被擒住了,还能在他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江霖靠在椅背上,用手摩挲着杯沿,细细地在心里琢磨,什么东西对他最有价值。
“成练,你务必要把这个北狄王的儿子给我找到,不要失了这个好棋子。另外,最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确实发生了不少事。”
成练就把近日在宫里沸沸扬扬所传的,太后被皇上身边的贴身婢女所袭刺,后来还因为这个婢女彻底绝了御衙司,赔上了数十条人命的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江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