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手一挥,其他的人马上领命分散,开始在苑内各处寻找起来。
祁缜虽淡淡笑着,但他眼中的目光冷得像刀子一般,定定地凝视着那个首领。
首领被他看得浑身发凉,可又不能逃避,只能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那来自辰王递过来的眼刀子。
不一会,所有的人全部回来了,纷纷向这个首领回禀。
“没有。”
“禀首领,没有。”
……
首领听了只点了点头,又对着祁缜一抱拳,“已搜过,并没有什么异样,打扰了辰王,撤!”
只一盏茶的工夫,如风般迅速来去的羽林卫,带走了这梅林中的最后一片安逸。
好像隐约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祁缜手上的动作忽地停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那躁动不安的频率使他一股热血直冲上头。
原本快要将伤口包好的白布条被尽数扯下扔在了地上,身形一闪,一个紫袍身影如一团紫云快速地出了梅林。
膳房的门被一把推开了,祁缜走进一看里面果真空空如也,不见任何人影,尤其是那个人。
那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双目中更是立刻布满了蜿蜒的血丝,可见这一刻他是多么愤怒!
不见了!她真的不见了!
他的脑中只重复着这一事实,心里沉沉一痛,容不得多想,身形一动,已飞快离开瞬间不见了踪影。
——
吱呀呀的门声响起,接着门被大开,现出泛着彻骨寒意、同时又带着死亡之气的幽黑牢室。
瑶柯刚刚看清这里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就被人在背后狠狠一推,她身子猛地向前,扑通一声就栽了进去,膝盖磕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直硌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是——御衙司!
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被抓来到这个地方?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和漪月本来是一起回膳房,去看她做的梅花糕味道如何的,可是等她尝了一口后,发现与自己做的芙蓉花糕味道真的差了许多。
漪月不肯承认自己做的不好,就要求她当着她的面,重新将芙蓉花糕再做一遍,她无奈只好答应。
等做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她们这里没有那独特的花蜜,这可是做这个芙蓉花糕最重要的一样材料,于是漪月就提议她们一起回承安殿拿这个花蜜。
瑶柯知道江太后他们在梅林中闲聊一时半会不会注意到她们的,所幸就答应了漪月的提议。
两个人走到路上的一半时,漪月忽然说她身上的帕子不见了,她让她站在原地等她,她则回头去找。
瑶柯什么都不知道,在那里傻傻地等了半天,结果没等到漪月回来,反倒等到一群羽林卫前来,二话不说地将她给带走了。
现在更是被他们直接关到御衙司来了!
怎么每次都这么倒霉,这又是谁要陷害于她?
瑶柯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钟,大脑飞速运转,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性。
难道又是江太后?
可是又有点想不通,江太后每次想要陷害她,总是会找些理由的。这次无缘无故,二话不说就被带走了,这可不是江太后一贯的雷厉作风。
是王嬷嬷吗?
南华寺的事才隔两日,她不可能这么愚蠢又给自己找不痛快!这个猜想也不成立。
会是江霖吗?
这个更加没有可能,一个在宫外,一个在宫中,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更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劲儿来陷害她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婢女了。
除了这些人,她不记得还有谁能跟她结怨,所有的可能都给排除了。
剩下的……,该不会……是漪月吧!她的大脑已不可控制地将她的神思都引到了这个推测上。
不!怎么可能?漪月是她的好姐妹啊!怎么可能是她做的呢?
瑶柯使劲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无厘头的想法给抛到脑后。
可是刚刚的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精准的计算着每一步,意外又发生地那么恰到好处。
不能再去想了!不能再想了!瑶柯伸手捂上开始犯痛的脑袋。
“来人!把她身上的外衣被我扒了!”
一道粗犷的婆子声高高响起,瑶柯被她这豪壮的一嗓子给喊回了原形,所有的魂魄马上归位。
旁边站着的两个内侍立刻上前,丝毫不客气地扒掉了瑶柯身上的外袍,全身仅剩下了一身单薄的中衣。
瑟瑟地凉意如同毒蛇一般,从她的脚底只向上蹿,蹿遍了她的全身。
她忍着颤抖抬眼看向了正一脸狞笑向她走来的老宫女,心里登时一惊。原来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条鞭子,边走边向地上狂甩。
“啪”的一声异常清晰,地上三三两两散落的干草,被这一鞭子抽下来,立马断成了两节。
可见这个力道有多大,这要是抽到人身上,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老宫女走到她面前站定,抬脚就狠踹了一下她的胸口,嘴上直骂:“你这个小蹄子,上次来这里还不够,这次竟然又来了!看来你我有缘,那我可就好好招待招待一下你了!”
瑶柯痛得一蹙眉,继续直起了身子。
“既然来到这总是有原因的,你们倒是说说,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被抓到了这里?”
瑶柯把嘴角的血迹抹掉,沉了声音问道,她想要通过这些人的嘴来打探下事情的起因经过。
“犯什么错?你错就错在话实在是多,还有脸在这跟我玩心眼?”这个老宫女也是老奸巨猾,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接着就听她厉声指使身旁的两名内侍。
“把她给我吊起来!我这几天正好手痒,今个倒是有人愿意来尝尝我的这个鞭子了。”
老宫女叉着腰,眼看着内侍将绳索强行套在了瑶柯的双脚上,她却满脸得意地直抖腿,那悠闲的样子好似不像是要惩罚人一样。
瑶柯被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她知道现在情况对自己不利,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费力地扭过了头,对着那个老宫女,尽量装出讨好她的样子。
“姑姑!您大人有大量,就偷偷地饶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一定会记您的好,以后定当好好报答于您!您也知道,奴婢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对奴婢也是及特别的。这以后姑姑要是有什么需要,奴婢会帮姑姑在皇上面前说好话,这样你我都能得到好处,姑姑想想,这是不是对您来说很合算?”
老宫女听她所讲,真的动了心思,她的眼睛变得贼亮。
在瑶柯的面前蹲下了身子,用手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呦!没看出来,你还挺会为我打算的。不过——”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你说的这些对于我来说真的没什么用,倒是有一点其实还是挺重要的,那就是你这个小奴婢真的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还懂得要收买人心。为防再被你说些花言巧语的话所蛊惑,我看,你还是乖乖闭上嘴吧!”
她说完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脏兮兮,甚至上面不知沾染多少人的血的擦刀布,直接撬开瑶柯的嘴,把那块布顺势塞了进去。
接着她站起一挥手,两名内侍一拉绳索,就将瑶柯给倒掉了起来。
瑶柯的脑袋也没闲着,即使被这样对待,她也在脑中快速地做出了个事情的结论。
自己都已经这样低三下四地讨好这个老宫女了,如果是一般人听说与皇上有关的,早就心花怒放要做什么都愿意的了。
可是这个人对她的提议却没有一丝动容,那就说明她对于自己所说的这些是不屑的。换种方式就是说,有人给出比自己提议的还要多,还要对自身更有利的好处。
谁会比当今的皇上还要更有权利,那只能是一人,江太后了!
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真的又是江太后吗?
她的头脑突然之间乱极了,好在在里面打了个死结,无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根线的一头到底在哪里。
“还想给我拖延时间,门都没有!”
老宫女眼珠一瞪,手臂用力,牟足了劲将鞭子抽在了瑶柯的身上。
只一下,那娇弱的身躯上就现出一道皮肉翻卷的伤痕,鞭子瞬间被鲜血沾染。
虽然已提前在心里做好了忍痛的准备,可是当这一鞭子的强劲力道抽下,直痛得她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呜咽的闷叫。
这个老宫女好似一个变态的疯子,听到她痛苦的叫声后,变得精神亢奋,鞭子挥的更加起劲了。
“你这个小狐狸精,看我不抽死你!”
她一边说着些极其难听的话,一边不知疲惫地继续抽着。
瑶柯在第一鞭发出闷哼后,就紧紧地咬住了牙关,那接下来一下又一下的撕裂痛楚,几乎让她几度昏厥。
上下牙齿在痛苦颤抖中不觉咬破了舌头,满嘴的血腥之气,她没法吐出,只能含血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