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身为后宫妃嫔,这些秀女虽然是黄花闺女,但是尽快熟稔床上本事,将皇帝伺候的舒舒服服,留下一个好印象,对于她们能够在后宫迅速站稳脚跟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
可是,落选的秀女就没有这些学习的资格了,可是龙厉却暗示她,叶枫虽然落选了,但还是在宫里被那些有经验的嬷嬷调教了一番,所以,叶枫的那一身风情万种、仪态万千,也不只是她天生如此?/
可是一个没有被皇帝看上的秀女,早就失去了进一步调教的资格,叶枫为何要学这些伺候男人的功课?经过特别调教的叶枫,利用她与生俱来的美艳姿色和丰腴身段,已经长成了一朵淬了毒药的毒花,一旦男人碰了,自然就会上瘾。/
秦长安的心猛地沉下,她没想到,那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皇帝居然想让龙厉沉溺在女色之中,无法自拔?!/
龙厉一眼就看穿秦长安心中的念头,他的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清滑的嗓音听不出任何起伏。“所以,任何人送来的女人,都不可小觑。”/
她沉默着抬起脸,目光里有很多东西,微微闪烁,看得龙厉心头一惊。/
“他想要害你?”/
“没你想得这么严重——”龙厉扯唇一笑,却是依旧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只是眸色深沉了几分。“与其说是害,不如说是想要控制我。”/
不过就是塞个女人,他还不至于大惊小怪到这种程度,毕竟,把美人当成是礼物,送来送去,礼尚往来,他也不是没做过。/
“你们不是兄弟吗?你不是在辅佐他登基的时候,为他杀了许多人,为他脏了手……”可是为什么,还要对亲弟弟用美人计呢?/
“本王手握三十万兵权,又是亲王,身为天子,不得不防。”龙厉凉凉一笑,“哪怕是亲兄弟。”/
正因为他早就看透了人性,反而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若他当了皇帝,会使出的手段只怕比龙奕更可怕。/
她无言地紧紧握住他的手,将怀疑的种子深埋心底,但手里的力道暗中加大,五指深深陷入他的肌肤,留下了红色的掐痕。她的确能够理解,人心隔肚皮,哪怕兄弟之间也是如此。若是在以前,她听了只会波澜不兴,不以为然,但如今她怀了身孕,反而比之前更加敏感。/
龙厉垂眸一看,也不喊疼,却是感受到她内心深处源源不断的担忧,反而眼底迸射出狂喜和亢奋。/
“区区美人计,我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既然叶枫是皇上手里的暗棋,我就暂时按兵不动,不过,这张牌我是必须捏在手里的。”/
龙厉下颚一点,并未多说什么,叶枫跟康如月都是两个没脑子的蠢女人,能拿得出台面的也就那些个矫揉造作的心机,却没有智慧,秦长安只是小试牛刀,就成功挑拨了两人的是非,怕是叶枫早就在心里恨死了落井下石、袖手旁观的康如月,又怎么可能如康家所愿,心甘情愿地帮康如月做事?/
“还有一件事,你前阵子让金钊彻查陈三在这几十年里的买卖孩童的案子,可还记得?”/
她点点头,随口问道。“这案子不是结了吗?证据确凿,陈三几十年里贩卖了近百个孤儿,已经成了死囚犯。”当时,也只是因为一时兴起才管了这一桩闲事,毕竟民间这些人贩子极为可恶,但杀了一个陈三,还会有陈四、陈五……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但因为生母庄福逃离滁州大宅院之后,便是被人贩子骗着卖到了人牙子手里,秦长安当初只是想在陈三身上泄恨,才会专程走了官府一趟。而父母官金钊见她对人贩子格外厌恶,着实不敢怠慢,三五日的时间,就把陈三的案子解决了。/
此事完了后,她却是没多想,但龙厉在这会儿突然问起,可见背后还有秘密。/
“陈三是个人贩子,但在道上拐走孩童,只有一人之力,往往是不够的。他们一伙,有四个人,有的负责放风,有的负责哄骗孩子,还有人则把孩子带离老家,卖去外地——”/
“你想说什么?”/
“你生母或许并不是一个孤儿。”/
秦长安瞬间坐起身来,身子做的笔直,宛若傲松,她眼神清明,甚至还带着一股子的冷意。/
“此事过去太久,要查清楚,需要一段时间。你先留意着,看看老夫人身上有没有什么标记,若是什么都没有,要帮她找回家人就很难了。”龙厉思绪分明,脸上虽然还挂着一如既往的散漫笑意,但那双冷锐阴毒的眼瞳里,却汇入几分柔情。/
“我娘她说记事起,她就已经在滁州那个大宅院里了,并没有说她是被人从小抱走的啊……”/
“陈三等人在几十年前就做这个勾当,他并非京城人士,祖籍便是在滁州,而当初把各地拐来的年幼孩童送入滁州康伯府别苑的人,正是他们那些混账东西。里面不乏刚出生不久的弃婴、以及才一两岁的幼童,老夫人当时太过年幼,不记得事情,也是正常。罗同在这些孩子里面挑选了一些身强体壮的,养在大宅院,只是为了实现他可以炼出一个药人的想法,而他的邪门歪道跟想要长生不老的康达一拍即合,就有了后来的事。而这些不知道自己家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家人的孩子,便成了他们手里的牺牲品。”/
秦长安不由地紧握双拳,横了他一眼,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你早就知道了?”/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幽暗。“听说你去了官府,我就顺便让人查了一下陈三这些年的劣迹,也是无意之间发现这个巧合。”但他说的没错,这些被拐到别处的孩子,这辈子能重新找回家人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若有,可以称之为奇迹了。/
毕竟,连秦长安生母都已经四十岁了,庄福的双亲若是活着,至少也有六十多岁……一般人能不能活到这个年纪,都是个问题,一切都不好说了,所以他一开始没有告诉秦长安,不想给她希望之后,又让她失望。/
“不管我娘的身世如何,她是个好人。”她咬了咬唇,幽幽地开口。/
“是,她很好。”龙厉拉过她的小手,目光如炬,不容置疑。“但我想,活了大半辈子,她兴许也想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不再活的这么糊里糊涂的。”/
庄福人过中年,却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甚至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大宅院里随便起的。龙厉并不嫌弃这个岳母又聋又哑,毕竟对方心思纯净,与世无争,很好相处,比起那些整日无事生非的贵夫人不知道强上多少。/
他知道她无欲无求,但人都会有落叶归根的心思,所以再三思忖之后,才在临行前,跟秦长安提了这个酝酿许久的话题。/
秦长安无言以对,沉吟许久,才重新依偎在他的怀里,静静地说。“那便查下去吧,也算是帮我娘了了一桩心愿。”/
至于生母的家世如何,贫穷还是富裕,并不在秦长安考虑的范围内。反正,她并不是想把生母推给原本的家庭,她是庄福的女儿,有能力让生母安享晚年,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若那一家是好的,她便让生母跟他们相认,若是不好的,她便把此事彻底隐瞒下去,免得给生母心里添堵。/
生母的内心世界比一般人还要简单,既然这样,她反而要替生母避开不该有的伤害,不再那么凄惨地活着……/
思及此,她若有所思地将手搁在平坦小腹上,或许当真是当了母亲,很多想法才有如此大的转变,如今,她对生母的最后一丝怨怼,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
一看窗外又是烈日炎炎的大晴天,秦长安就浑身犯懒,斜斜地靠在榻上,长发并未挽成发髻,只用发带系住发梢,翻看着自己最近写出来的手札,里面是关于开颅的所有准备工作。/
早上去看了一趟虎头,白虎恢复了往日的精神,跟饭桶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
“这两天王府里清净不少呢。”翡翠端来一小盅鸡汤,因为昨晚秦长安说没胃口,她便让珍珠在厨房熬了鸡汤。/
汤是火腿和嫩鸡所熬制,滤去浮油,滤尽汤料,只剩下清汤,汤色清澈见底,入口更是暖身暖胃。/
“清心苑那儿怎么说?”秦长安喝了一口鸡汤,味道实在鲜美,却又不觉得油腻,满意地弯起红唇。“珍珠的厨艺又见长了。”/
翡翠笑吟吟地回道:“管家派去了一个粗使婆子,毕竟您先前吩咐的,别让人死在了靖王府,晦气。”叶枫和丫鬟小米全都被打的半死不活,这个婆子便是去照顾她们的,简单来说,至少不会把她们这对主仆饿死了,但至于其他的精心照顾,那可就别想了。/
因此,她们屁股上这三十板子的伤,没有上等药材,就这么养着,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愈合。/
秦长安的脸上不见喜怒,她之所以没有对叶枫下最狠的手,是因为白虎还活着,而她暂时不会因为叶枫而得罪了皇帝。/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康侧妃这几天都在府上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