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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要休书,皇上滚远点 (闺子)



玉筝早已经料到了这种结果,感叹一番宫中之人趋炎附势,却也乐得清净,日日拿进宫时从临安带的上等苏缎绣些鞋袜之类与素浅,嫀儿相赠,那极浅的水银白色夹了玫瑰紫的春蚕丝线绣成的片片单薄娇嫩的海棠花瓣宛如活物,却止不住的,日日飞向大安宫去。

秋将桂子熏兰语。秋天,一向是个多事的季节,世事总是难料,更何况是这宫中,就如同从浣花台望出去高高的蓝天一样,既净朗,又于更高更深处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暗流。就当浣花台的桂子开始飘香的时候,西北吐蕃传来了不利的战报。

那日,朝堂之上,西北神策军营的探子飞马来报,崇靖将军在惠当口受到吐蕃王子土鲁浑大兵埋伏,败得落花流水,西北神策军过半数被俘。杨舜聂当场就吐了血,前朝一片哗然。

西北战事失利,这对前朝,尤其是武将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但对粉黛颜色云集的内廷来说,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许,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正文 第21章旧伤

但可以肯定的是,皇上的龙体安康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内廷都是件头等大事。杨舜聂于朝堂之上口吐鲜血,前朝的文武百官纷纷慌了手脚——古人皆知,吐血傍可伤,众大臣都在心内开始为大未朝的皇储犯了打算,他们也不得不准备着,前路漫漫,杨舜聂手中的大未朝却只余一副空架子,无论如何,预先觅得明君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内廷上下自不必说,也是一番忙乱,龙体有损,各宫的妃嫔自然想着如何借机向杨舜聂献媚,好一展自己的温柔体贴,又有谁会为这个黯然神伤呢,毕竟大家所要的,不过是位分,宠爱,母家的荣辱,和自己的荣华富贵,怕是不会有人为了爱情罢。

容妃心里也打起了小算盘。以皇上近日来的身子骨,侍寝怕是不可能了,既无侍寝的可能,那么自己费心安插在身边的孔丹青便无半点用处。

孔丹青虽为容妃自家庶妹,但毕竟不是一母所生,是算不得一家子的。二人自小一同长大,容妃深知孔丹青的品性,她虽表面上唯唯诺诺,像是个没主见的,实则城府极深,最会暗地里算计,这种脾性,只能相互利用,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若是将她长久留在身边,反要被她控制,恐怕并非长久之计。

而在新来的采女之中,除去背后有太师撑腰的鲁琴音,尚有几分姿色的便只有沈玉筝,余应雪,卫思若和那日薛荣远远所见的川州桃园县主簿家的女儿陆嫀了。

那日在甘露台,沈玉筝的态度似乎明确的表明不会靠拢自己,而陆嫀美则美矣,身后却没有强大的母家撑腰,这样看来,痴傻狂妄的余应雪依旧是容妃最应拿下,也只能拿下的棋子。

容妃打定了注意,便唤了薛荣来,打发她去浣花离宫带来多日未见的余应雪。

余应雪那日在甘露台受了容妃和玉筝的屈辱,回到浣花离宫又被众人打趣嗤笑了一番,近几日见大家为了前朝的事情忙的天昏地暗,正暗自庆幸终于无人提起昔日之事,忽见薛荣带着两个才留头的小宫女走进来,自是唬得魂飞魄散,若不是璎珞在一旁搀扶着,几乎脚一软就跪在地上。

薛荣却满脸堆着笑,快走几步执了她的手笑道,“奴婢在这里给采女请安了。”

余应雪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见薛荣满脸堆笑却也是松了一口气,忙伸手拉她起来,一面说着“姑姑这是何苦”一面嗔怪着外面值守的小厮,“见到薛荣姑姑还不赶紧通传过来,怕是脑袋已在颈子上闲得晃荡了罢。”小厮见容妃派的人来了这里,也是吓得不轻,又问得余应雪这样说着,早已黑压压跪了一地。

薛荣不等余应雪赏座,便往碧纱橱前的椅搭上一坐,依旧是满脸堆笑地,“采女不必为难小子们,奴婢来此只是奉了容妃娘娘的旨意来问候一句。”

说着便从袖口里执出一个刻着西洋珐琅赤身女子的缠丝小瓶来,“这是皇上新赐予娘娘的活於散,是西洋贡品里极好的,娘娘念及着你面上有伤,巴巴地差奴婢送了过来。”

余应雪见她提起前几日的痛处,心中羞愤,只得苦涩一笑,“倒是难为娘娘记挂着我,再怎样,也是未殿选的采女罢了,不值当娘娘费心的。”

薛荣是个聪明人,早料到她要这样说,看着那梅花朱漆小几里刚泡开的金骏眉缓缓说,“余采女是众采女中伶俐的,不比其他那些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只是这几日宫中天翻地覆,采女若是明白人,也该为自己打算个好去处了。”

余应雪虽然头脑简单,却也知晓这话中的含义,忙命璎珞遣散了外头的小子,关了宫门,拉着薛荣的手就要行三拜九叩之大礼,哭诉道,“还求姑姑为应儿指条去路。”

薛荣便顺水推舟,好似极不情愿地说道,“既是余采女这样看重奴婢,那奴婢也无妨做个带路人,只是从今往后,路都是要自己走的。”

余应雪心中大喜,便随了薛荣离去。

至华清宫,只见容妃身穿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髻边插一只累丝金凤,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莞茹正用那玉兰花淘澄的汁子为她擦着脸见余应雪进来,只是头也不抬地吩咐道,“给余采女拿了椅子去。”

意味深长地,“妹妹旧伤可好?”

余应雪只是低头,眉眼恭顺地望着华清宫花纹繁复地云母砖石,“望容妃娘娘成全。”

一只三寸来长的银壳指甲伸来,容妃若有所思地挑起她的下巴,余应雪看见上面镶嵌的碎玉,一颗颗闪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璀璨光彩,“唱功如何?”

这话正戳了余应雪的短处,还未入宫时,家中嬷嬷便笑她,她不禁低头不语,容妃见状道,“到底是个没用的绣花枕头,就这样还到处惹是生非,刁难本宫庶妹,又去寻沈才人的不是,算了,本宫且叫你绣一幅湘绣送来罢了。”

余应雪忙答应着退了出去,她仰头望向华清宫的飞檐斗顶,明明是同一片天空,这里却显得比浣花离宫更高,更散布着日色,不似浣花离宫那样矮小逼仄,一群晚归的燕儿飞过,连带着让天边翻滚起墨色的乌云。

余应雪轻轻叹着,怎么这天,说变就变了呢。她不知道,此时这宫里,也是这样波橘云诡,祥云乌云翻滚之间,不知决定了多少人一生的命运。

余应雪依旧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在这样一个虽风云变幻,却无比热烈,充满希冀的日子里,沈玉筝开始怀着新的热烈的希望,决定以迎接战斗的姿态接受曼靖的宠爱,她要在这大未宫中活下去,尽管,这里充斥着刀光剑影和致命的脂粉香气,和她被埋葬的爱情。

正文 第22章思君桂子清凉夜

那个下午,蝉儿微微鸣着,仿佛在知会这来之不易的暖天气,玉筝换了家常的蜜合色小袄,除了发髻,带了指甲,随手去拨弄青玉案上的一尾焦琴,这是她从临安带来的心爱之物——娘酷爱琴音,时常抚弄,家中余音不绝。

从临安出发时,娘执了她的手细细道,“筝儿,你将这琴带了去,娘盼着你能选上,日后在宫里,见着这琴,就如见了娘一样。”娘的声音愈发哽咽,马夫生怕误了时辰,催个不停,玉筝低头,看娘的眼里噙满泪,也不住地滚下泪来,然马车终是走远了,玉筝只于泪光中,看着娘越来越小,从失了轮廓,至渐渐消失在晨雾里。

玉筝学着在家时娘的样子,琴弦如丝,指尖一滑,长长的韵便如溪水悠悠流淌。

潺潺娟娟的琴声里,依稀是闺阁中懒懒的旧时光。

黄昏时刻,乍闻几声脆响,素浅站在槛外,轻轻击掌,“妹妹果然好琴色。”

玉筝也不停手,继续抚弄那琴,嗔怪到,“看你,把那树上的蝉儿都惊走了。”

素浅没接话,只是低头摆弄手上玉钏上的几颗嵌宝珠粒,淡淡道,“惊走?只怕是该走的总是赖在这里,不该走的,却从来都留不住。”

玉筝听得这话中有话,也住了手不再抚那琴,摘了青玉指甲,唤了琳琅去看小厨房做的翠玉豆糕和栗子酥去,只留琴丝筝绦在屋内——她们是玉筝从临安带来的家生丫头。

素浅这才把钏子笼上,眼角的笑意陡然消失,泛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惶恐,“你竟然还有心思抚琴?!这宫里怕是只有你是落得清净的了,你可知?西北战事吃紧,皇上派了朔王去。”

玉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姚大人在京供职,深得皇上信赖,素浅若是想知道朝野中事,并不算很难。只是听朔王去了西北,她心里虽然早有预料,却也是泛起一阵恐惧的苦意,坊间常传皇上对朔王杨曼靖多有提防,而西北沙场一向是个以埋葬了诸多忠臣烈士而闻名的赴死之地,曼靖去了那里,多半凶多吉少,然她又能说什么呢,她只是淡淡一笑,“我是皇上的妃嫔,至于大安宫中住着谁,朔王去了那里,并不很干我的事。”

姚素浅脸色一变,上前一步紧紧拉住玉筝,“筝儿,天地良心,我都看在眼里,你不要嘴硬了。”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鲛帕,“这是他托我转交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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