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参加这一次还是守时的,说是一刻钟的功夫就是一刻钟的功夫,人已经出了门,站在了前厅里。何祎长与李祎溪正坐在首位上闭目养神,而自己的一直信任的章绯大神童,却是坐在下首委屈的把玩手里的陶瓷杯子,并且在感受到长君的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抬起头好她对视了一眼。分明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屑。长君笑了笑,没有在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对着上位的人福了福,“小女子午睡耽搁了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原本都是我自己定下的时间,结果竟然连自己都没有准守,实在是不应该。还请太守和大人不要责备小女子才是。”
“也是我们心急了,灼华姑娘原本身子骨就没有养好,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也真是劳烦灼华姑娘了。”
“也不见得是劳烦,所谓能者多劳,是吧,灼华姑娘?”开口说话的是何祎长,语气里带着戏谑,惹得李祎溪直接就给了他一个凶巴巴的眼神。不过何祎长半点不觉得耻辱,反而是真真切切的眨着眼,十年前见到的人竟然在一瞬间就变得有些陌生,仿佛当年那个无论是温婉的还是无辜的人现在已经将自己装进了保护壳里。
“大人谬赞了。”长君只是淡淡的一福身子,对于何祎长这个转弯抹角不知道到底是夸赞还是讽刺的话语表现的很是平淡。
一群人最终还是乘着马车出发了。第一站就是丞相府的四周。草草的转了一圈,长君对着正好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挑眉,“难民呢?这里看不到难民。”
这话的意思就是,我是来医治瘟疫的,但是不是来给你刁难的。你让我现在连例临床都看不到,谈什么解救不解救呢?所以说你还是安安静静的被在闹了,带着我去看些实在的东西吧,这样也能免除我一顿晚上的舟车劳顿啊。
不知道是何祎长原本是有这也的打算还是怎么真的听到了长君心里的祷告,竟然一挥手将,让外面的马车夫掉头,直接去郊外。现在这个代表了整个怀南繁华的马车里一下子就塞了四个人,两男两女,竟然还要放些桌子椅子,铺上白色的狐狸皮毛,角落里有香炉,还有暖气一般温暖的一个暖炉。长君简直要幸福得流眼泪了。想想自己当时是怎么来的怀南,冷风刺骨的,冰雪打在脸上十分的寒冷,仿佛要将人的骨头渣子都冻坏了一样。
现在这一一对比,长君只想化身为灾民的代表,代表灾民对这个富得流油的府邸进行抢劫了。不够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看着何祎长的目光带着一抹在场的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审视。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想这个问题,马车却停了下来,长君这个时候一回神,听到了行人的声音。还是在内部的,没有被变得有些荒凉。长君这样一想,就想要掀开帘子往外头瞅瞅,结果还没有拉开帘子,手就被另外一只手给扣在了那里。长君顺着看过去,竟然看到了何祎长的脸。不过还没有等长君问出来怎么了,细心的何祎长就自己开口了,“坐马车的时候,不能随随便便撩开自己的帘子。这样的行为是有些羞耻的。”
他似乎是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的,然而还是让长君有些发窘。什么叫羞耻?不过长君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滚了滚罢,接着就听到何祎长去问外头的马车夫怎么回事。这里还是闹区,怎么就停了下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巴拉巴拉一堆的废话之后,马车夫总算有时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外头是白里白镇长的大儿子白枫,他正在那里拦着大人的马车呢。”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比翼双飞
白枫?长君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白枫,那个人当年和自己一起出征,结果还成了一个拖后腿的,如果不是白枫的父亲十分严厉的话语,让这个人在最后的关头成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助力,否则的话长君肯定不会饶了他。
不过事后白里对长君觉得十分的抱歉,于是主动在赔礼道歉之后断了往来。大有几分赔罪的意味在里头。长君对此不抱有太大的评价,不过既然对方都这样表态了,长君自然就顺着下去了。倒贴上去就会有几分丢脸丢皮的意味在里头,长君自然是不干的。所以就任由着这段不长不短的合作就这么断了。
没有想到现在长君在这一次的瘟疫事件中竟然主动联系了白里,先是白里受宠若惊,也不会有什么丢脸的意味在里头了。于是这一次的合作十分的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毕竟也是合作了这么多年来的老友了。当中的默契自然是有的。结果没有想到长君才到怀南没有多久,连和白里的面都没有见到,白里竟然就这么死去了,还死的很惨。如果这个消息是长君听被人说的,那也多半是不信的,但现在带回来这个消息的是章绯。章绯是谁?那个丫头讲求的是准确和精确。讲究的是眼见为实。当时她离开这个府邸的时候不是就有一段时间是去郊外寻找白里的尸体么?长君还记得齐阳说章绯是亲眼见到那一块一块的肉块的。当时都要给吓得吐出来了。当然不是章绯的承受能力太弱,毕竟这两年来这个小姑娘都一直到战场上奔波,南蛮怎么可能这么听话的真的什么战争都不发动,不大不小的总是会在边境进行骚扰,然后展开一场同样不大不小的战争。章绯这么些年来也已经刀里来血里去了,有什么是没有见过的呢?所以被白里的尸体吓到是不太可能的。长君表示这是章绯的夸张言辞。
齐阳却直接道,“她一般见到的都是些新鲜的尸体,哪里有机会见到那些腐烂的散发着恶臭还爬满了蛆虫的肉块?被吓到也是情理之中的。”
“那她是怎么确定那是白里的尸体的?”
“白里的脸还依稀可辨,就是那张脸才是真正的吓人的。青白发紫,皮开肉绽,那些干枯下去的人皮和腐烂的肉有的分开有的黏在一起,眼睛鼓得大大的。饶是章绯是不怕鬼神的也被这样的人脸给吓了一大跳。”
长君嘟了嘟嘴不置可否,却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来,“这么说白里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不,是很长的时间了?现在正是冬天,哪里还会如同夏天一样的发霉发臭,就是尸体也会被冻住,不会烂的这么快。”
“章绯也怀疑这是白里的假尸,不过她毕竟师承陈盈珊,有些外人不可知道的法子。听章绯的意思就是用了什么秘密的法子将这件事给弄清了。死的的确是白里,而且也是的确在三天之内死的,至于为什么会死了三天就变成这个样子,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长君的脑子还在琢磨那句匪夷所思。这四个字就像是一只一只的小小虫子一样,一口一口的咬在了她的神经末梢,有些微微的痒痒的感觉。匪夷所思。这个词语让人觉得很切合,又让人觉得有些什么不一样,仿佛是解脱这件事情的关键之处一样。
长君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何祎长。何祎长一身的青色大锦缎对襟棉袄,竟然有几分农家的朴实气息在里头。但是何祎长这个人又自带着一种神奇的书生气息,能够让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安静下来。有的时候尤其是和那个人的眼睛对视的时候。不过最开始的时候长君并没有发现,不只是没有发现这样,还有的是连这样的意思也没有的。长君思来想去,竟然不晓得这个人的这样的神奇公用到底是在他改变之前还是在改变之后了。
八年前的时候自己不甚记得清楚了,何况这个人在自己的脑子里最深的还是抱着死狗一脸平静的模样。那种平静,仿佛压制了一坐蠢蠢欲动的火山。然后火山就爆发了。不过长君到目前为止都还是弄不清楚到底这个人知不知道当年出了那个主意并且那样做的人竟然是他唯一的好友吴存芳。
实在是有些好笑的意味在里头啊。长君这样想着,依旧让自己集中精神的看着何祎长。何祎长却有些为难的看着长君,“不知道灼华姑娘以为如何?”
长君眼神一闪,齐阳就晓得这个人刚刚走神了,于是咳了一声,将话题抢过来,“只怕是有些不妥当的,贵府的马车已经做了四个人了。倒不如在前面的酒店歇歇脚,在将白枫公子请进来。这样也不算是怠慢了客人。”
长君就晓得了,原来刚才白枫竟然是要求做进马车里来么——这人的脑子是抽了是吧?主人什么都没有说,这个“客人”竟然自己就要提出进马车的要求,是不是脸皮太厚了一点了?于是长君连酒店和客栈都免了,“齐阳大哥莫不是忘了我们现在正在赶时间,原本因为小女子耽搁了半个时辰就已经是心里大大的不平稳了。现在如何也不像在耽搁一时半刻的功夫,不弱大人就先问问这位白枫公子是要做什么,先衡量衡量才好下决定不是?”
其实长君是不想见到这个白枫的。如何说呢?现在白里已经死了,并且死的很惨,然而连他的尸体都没有人认领,这个白枫是吃屎长大的么?连自己的亲爹的后事都不好好料理竟然先跑到这里来丢脸丢皮,实在是让长君心里不舒坦的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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