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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时恰恰归 番外完结 (申丑)


  卢娘子气得拿眼瞪她,心里万分后悔让她进屋与何栖说话,说了这么一篓子乱人心智,蛊惑人心的话来。勾得何栖起了不好的心思,她如何与娘子何郎君交待,便连沈拓那边,她都无颜相对。越想越不安,板着脸对方娘子道:“你是不输与男儿郎的,只是,深在内宅,相夫教子的女娘便输与你?”
  方娘子张口结舌,道:“我只想着未免无趣。”
  卢娘子冷笑:“船工杂事不轻省,拉扯儿女长大便轻省?”
  何栖拍手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好一概而论。内宅女子固然令人心生敬佩,如阿姊这般也令人心神俱往。”
  卢娘子道:“我不管别人如何,你却不好将万事一丢,风里来雨里去,跟着做起船工杂事来。”
  何栖笑着伏在她膝上道:“卢姨放心,我是个懒散的,又无能,哪做得来这等事。至多,让大郎带我坐船,看看各地的景物。”她边说边偷向方娘子递给了个眼神。
  方娘子心领神会,微侧过脸笑。
  卢娘子也笑,抚着何栖的秀发道:“便是如此,你与大郎一处,卢姨才不管你们要去哪里。孤身一个女娘,却是不好乱跑,你阿爹定是第一个不应。”
  方娘子在沈家坐了半日,这才起身告辞与方八归家,方八乐得直搓手,拿手肘去捅陈据,直把陈据捅得直唉哟,他得意道:“哥哥如何?我便说我家娘子了得。”
  陈据揉着胸口,连着心口都痛,愁眉苦脸道:“你们夫妇倒是如愿了,我如何都头交待。雇了你这个憨大个,又捎带一个年轻娘子,还做了杂事。哥哥要是疑心我诳骗嫂嫂,多年的交情都要化为乌有。”
  方八笑道:“都头何等心胸,怎会疑你?”
  陈据恨不能吐出一斤血来,怒视他道:“你怎知哥哥心胸宽广,倒是相熟一般。”
  方八理直气壮道:“寻常男儿小鸡肚肠,哪容得家中娘子在外领头理事。定与我一般,豁达大度。”
  疑是小鸡肚肠的陈据气道:“哥哥是心胸宽广,你是大个憨傻。”
  方八也不生气:“哥哥心中不快,我不与哥哥计较,哥哥出了气,晚上也好睡些。”
  陈据非但没出到气,反被气得够呛,道:“明日再不要见你们。”
  方八小心看他一眼,趋近一步,道:“我家娘子吩咐了,既应了工,都头便是主家,让我跟来镇着场子,以防有人生事。”
  陈据长吸口气,疾步回家吃了半坛的酒:好悬没被方八给气死。


第101章
  沈拓难得早回, 天边一抹绯红的残阳, 归燕双双, 炊野四起。河畔树下, 老者坐了藤椅,摇扇纳凉, 总角儿孙绕膝玩闹。
  卖梨浆的挑担回家,门口期期等候的女人, 展眉温笑, 急急迎出来,帮着抬了浆桶, 三分的颜色被余晖浸染成了七分, 无端得动人心弦。
  沈拓见了催马归转,他还想着早点回去吃木莲冻,一时不察,路过岔口时, 一个黑小子忽然斜刺里杀出来, 拦了他的去路。沈拓大惊之下连忙勒马,黑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堪堪立住, 饶是如此, 沈拓仍惊出一身的冷汗。
  黑小子不是别字, 正是卢继家的卢大郎,他自知莽撞, 慢慢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沈阿叔。”
  沈拓脸似霜笼,跳下马,劈手就是一巴掌,怒道:“若不是我勒住马,肠子都要与你踩出来,你岂能活命。”
  沈拓怒极之下,手上不知多少的力气,卢大郎险被煽倒在地,半边脸颊高肿,嘴中似有腥味,不敢委屈,长揖一礼道这:“侄儿知错,沈阿叔不要生气。”
  沈拓扶他起来,抬起他的脸看了看伤,自己倒似打得重了,道:“下次鲁莽,我告诉你阿爹,你怕是要被扒了裤子摁在长案上打。”
  卢大郎这个年纪,最要脸面,忙求道:“阿叔饶我一回。”
  沈拓看前面不远便是医铺:“你随我去让郎中看看,可有打伤了哪里?”
  卢大郎哪里肯去,连连摇头,拿手揉揉脸,道:“我皮厚,阿叔不曾伤我,实不必白给郎中银钱。”
  “四邻都在开始升火炊饭,你怎不在家中?”沈拓牵住马问道。
  “我特来这等阿叔。”卢大郎回道。
  沈拓看他一眼,笑道:“莫非惹了你阿爹生气,找我撑仗?”他边说边走,只当卢大小人家,不知被卢继还是卢娘子斥责了,跑来诉苦道酸。
  卢大抓脸挠腮,又去接沈拓手中的缰绳,道:“阿叔我与你牵马。”
  沈拓还未出声,黑马伸过硕大的马头,对着卢大的脸喷个响鼻,喷得卢大脸上潮乎乎的,伸手推黑马的头,道:“你这畜牲翻脸不认人,我还割过一筐的马草与你,马草吃进了肚,便当我生人过路客。”
  黑马吐噜几下马唇,磨着两排马齿便要去咬卢大的后领。
  沈拓拉了拉马,将卢大郎拨到一边,道:“你惹了你阿爹阿娘,不如找你阿姊求助,她比我更有脸面。”
  卢大郎吱吱唔唔道:“我只找阿叔说话,阿娘天天与阿姊一道。”
  沈拓急着回去,见他东拉西扯半天不说,道:“你到底闯了什么祸事?先说来与我听听。”
  卢大拉了他的衣袖道:“阿叔先住,我们树下说话。”
  沈拓道:“不如你先与我家去,让你阿姊拿药草为你敷了脸,家中还备着木莲冻,最是爽滑消暑,顺道在家中用饭可好?”
  卢大拉不住他,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急道:“阿叔,阿叔……听说阿叔买船,要做水运,又招人做船工? ”
  沈拓笑看他,问:“你倒生了一对尖耳,这般灵光。”
  卢大黝黑的脸上透了一点红,道:“我阿爹阿娘嘴紧,蚌似得,轻易哪肯开口。前几日陈家叔叔上门问话,被我偷了一耳朵。”伸臂拦了沈拓,道,“阿叔船上可还少人?不如雇了我去?”
  沈拓哈哈大笑,立住脚,伸手穿他腋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放到了马背上,道:“你才多大,倒想做船工?”
  卢大在马背上下不来,扭了扭屁股,驳道:“阿叔小瞧人,贫家子七八岁便在外头拾柴做工的,我怎不能跟船?”
  沈拓头也不回:“屁大点的人,一阵风能刮跑你。”
  卢大气得差点从马上翻下来,鼻间酸楚,道:“阿叔只拿话来堵我,再翻几年,我都可娶妻生子了。”
  沈拓乐了,道:“你这几年,翻得倒挺多。”
  卢大由马驮着坐马背上沈拓说话,不知不觉,竟快到了沈家,这才慌起来,干急道:“阿叔快放我归家,阿娘定在家等我用饭。”
  沈拓道:“晚间我再送你回去,也免得你讨来一顿打。”
  何栖拎了一个篮子在院子里收晒着的黄花菜,她不曾料到沈拓今日这么早回来,微吃一惊,复又笑:“大郎今日早归。”侧头看到马背上的卢大郎,“还带了小客来。”
  沈拓单手将卢大抱下马,道:“险些伤了他的性命。”
  “出了何事?”何栖大惊失色,上前几步,又看卢大脸颊红肿,“这是受了谁的欺负?”
  沈拓道:“这是我下的手,一时失手打得重了些,家中可有药油膏贴?”
  卢大冲何栖揖了一礼,道:“阿姊不慌,并没有打得多重,不用药油。”
  何栖左右端详他的脸颊,冲着沈拓恼道:“你怎打得这般重,伤了他如何是好?”
  沈拓道:“阿圆不知,这小子胆大包大,冲出来截我的马,一个小心便做了马下的冤魂。”
  卢大郎顿觉大势已去,想着阿姊与阿娘交好,这几天又日日一处,明日定一五一十、一点不差地告诉阿娘,到时掸子竹棍,不知要挨多少下。
  何栖听沈拓说得凶险,也生了气,对卢大郎道:“你这般淘气,明日我与你阿娘说去。”
  卢大郎连连作揖讨饶:“阿姊饶我这一遭,千万瞒了阿娘,阿娘断掌,打人痛得很。”
  何栖气得笑道:“你胆大敢拦马,对你阿娘倒变得胆小。”
  卢大郎小声嘀咕:“这如何能比?”
  何栖知道卢继的三子,一个比一个淘,一个比一个胆大,上房揭瓦、撵鸡打狗,没有一刻的消停,过节养着祭祖的活鱼都给剥了鳞,邻舍与卢娘子吵了几句嘴,他们三兄弟便捉了一窝的小鼠放到邻舍鸡笼中。
  也只这两年,卢大年岁渐长,知道家计不易,开始懂事知礼,在家时便看管着弟弟不让他们生事淘气,随着卢继出门看相,帮着铺桌摇铃。
  不曾想,今日又闯出祸事来,何栖让阿娣取出药油,凑过去要与他擦脸。卢大郎算中闻得何栖身上似有似无、浅浅淡淡的香味,刹时脸似火烧,抢过药油道:“阿姊,我自己擦。”
  何栖微怔,又见他连耳朵尖都红了,不由闷笑。她一时情急,倒忘了卢大半大的少年,已知晓男女有别。
  “擦好了药油,将事老实交待了。”何栖诱骗道,“我让你沈叔送你回家,替你求情。”
  卢大咧嘴一笑,道:“阿姊把我当小三哄。”
  何栖顿时莞尔,道:“听人说话倒是大人模样,做起事却没轻没重。”
  卢大道:“我不过情急,沈叔急着归家见你,打得好快的马,不拦着,一会就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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