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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时恰恰归 番外完结 (申丑)


  沈拓道:“这小子跑来拦我的马,被我打了一耳光,倒是我冲动失了力道。”
  卢继惊出一身冷汗,他早见卢大脸上的伤,碍于沈拓在不好发问,听了沈拓的解释,从鼻子里哼一声,道:“大郎是失了力道,实是打轻了。”
  卢大忙作揖:“阿爹,我真个知晓错了。我还想活个七八十年的,孝敬您与阿娘。”
  卢继道:“你张口即来,你活到七八十年,我骨头都化灰了。”
  卢大急道:“阿爹也是张口即来,阿娘听了,定与阿爹生气。”
  卢继嫌弃摆手:“看你来气,这里不用你,你去看看你阿娘备好酒没,不拘有没用下酒,只先把酒拿来。”
  卢大见他不似生气的模样,心生疑惑:阿爹竟不曾暴跳如雷,莫非有后着等着我。摸着身上立起的寒毛进屋取酒去了。
  沈拓问道:“大哥有话要与我说?”
  卢继道:“不瞒大郎,大郎若是不嫌他年小,好生事,不如提他去在船上做个杂役小厮,也不用给钱,只一日三顿给个饱饭。”
  沈拓惊道:“这是为何?船上艰苦,阿存瘦弱如何吃得消?再者,大哥家中也不至于让侄儿这个年纪去做苦役。”
  卢大端了酒出来,耳听卢继竟要托沈拓给自己差事,顿时喜出望外,忙殷勤地为卢继沈拓布酒。
  卢继吃了一杯酒,不理在旁小意讨好的卢大,道:“大郎,少年儿郎百种心性,或敦厚老实、或聪敏机变、或油滑惫懒、或鲁莽冲动,都如刚出巢的幼鸟,羽翼刚丰,不知天高地厚。我家这小子,心思浮动,牙尖嘴利,胆子又大,一天能变三个主意,他又不肯吃亏,别人欺他一分,他便还人一寸。我与他阿娘,总忧心他迟早闯出祸事来。”
  沈拓执杯道:“大哥过虑,侄儿心性,纯孝良善。”
  卢继笑起来,两眼牵出几条纹路,他道:“他也只这点可取,不至无药可救。”
  卢大插嘴,不满道:“阿爹把我说这般坏。”
  “去去去,岂有你说话的份。”卢继横他一眼,又劝沈拓吃酒,“我看他脾性,也是个眼高手低的,早晚要与陈大狗凑一块去。大郎不弃,便将他扔到船上,只派他杂活,让他吃些苦头,知个天高地厚。 ”
  沈拓想了想道:“大哥拳拳父爱,所忧所虑都是为了侄儿,只是,许是过些了。”
  卢继摇头道:“不挨些皮肉苦痛,他只当挠痒玩笑。”
  沈拓听罢,问卢大:“你真的想上船,便是做杂役也愿意?”
  卢大点头:“自是愿意。”又笑道,“虽为家中省俭了米粮,要是再能得个一文半文的,更好不过。”
  沈拓与卢继大笑起来。
  卢继抽了卢大一记,道:“你一个白吃饭食的,半点不会还想要钱?做人学徒,还要缝补打水孝敬讨好呢。”
  卢大转而为沈拓倒酒,求道:“沈叔,我爹允了我,沈叔可愿用我?”
  沈拓连吃几杯酒道:“在船上做杂役能学得什么,不如这般,我写信与我表兄,他若愿意,你便跟在他身边学着做事。”
  卢大尚可,卢继大喜,起身拱手道:“大郎如此费心安排,大哥实不知如何感谢。”
  沈拓避开来,微怒:“大哥与我何等交情,却说这般客气生分的话。”
  卢继大笑,取杯自饮一杯:“是大哥的错,大哥自罚一杯。”
  卢娘子出来得知此事,更是喜不自胜。他夫妻二人又强留了沈拓吃了几杯酒,这才放他回去。


第104章
  何栖听完始末, 道:“我曾听人言:养儿一百岁, 常忧九十九。卢叔与卢姨舐犊情深, 为了三个儿郎几欲费尽心血、耗尽心力。”
  沈拓又掏出草编蜈蚣给何栖, 道:“这是阿存给阿娣的赔礼。”
  何栖伸出纤白的手指捏着栩栩如生、纤毫毕现,乍一看, 甚是吓人的草编蜈蚣 ,十分为难:“阿娣下午被吓得可怜, 好不容易才收了眼泪, 把这交与她,又要吓她一遭。若不交与她, 却是阿存的心意, 你我总不好弃在一边,不与转交。”
  沈拓笑道:“这是临水街老歪头的手艺,他岁老,久不动手编草虫, 阿存也不知怎么得来的, 当是宝贝收着,连小二小三都不曾给,不曾想,因着心中内疚, 倒给了阿娣。”
  何栖揶揄道:“好难得的‘心意。”
  沈拓大笑:“阿娣许不怕草虫。”
  何栖拿手帕包了草编蜈蚣, 道:“我替他拿去给阿娣, 与她明说是蜈蚣,她不敢看, 连同帕子收在一边便好。”
  阿娣正在自己屋中,趿着鞋,拿湿布擦席子,贪些凉意,又将头上新得的绒花小心取下,仔细收在匣子中,拿了一把蒲扇边扇风,边数匣子里各种零碎,头花、碎布、抵针、彩线、一点的碎银。阿娣数了几遍,乐得弯了眼:自己好生富裕,匣子里的事物一日比一日多,快要装满。
  何栖来寻,阿娣脸上的笑意都还没退下,跳下床,啪嗒啪嗒跑来开了门,笑问:“娘子找我,可有什么吩咐?”
  何栖将帕子对角系了一个小包袱,对她道:“白日卢家大郎惹哭了你,自知不对,惦念着要与你赔礼。只是,他是个傻了,竟要送草编的蜈蚣给你。”
  阿娣瞪着何栖手里软膨膨的白色布团,实难想象,里面包着狰狞恐怖之物。欲待不要,又似辜负他人的心意,要她接手,心里又怕。左右为难之下,眼里浸出泪意,可怜巴巴地看着何栖。
  何栖玲珑剔透,笑着道:“阿娣连着手帕收好,也不必打开细看。”
  阿娣迟疑道:“我怎好连娘子的手帕都收下。”
  何栖道:“不块一块细布手帕,也不曾绣了什么细致的花草,不值什么。”
  阿娣这才红着脸收下,捏捏手帕,里面依稀是条毒虫,又是怕又是惊奇 ,等何栖走好,托着手帕在手中半晌,终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抖着手解开手怕,一条半掌长的蜈蚣露了出来,凶相毕露,似要活过来。
  阿娣骇怕之下,甩手将草编蜈蚣扔到了帐中角落,扔后又抽抽鼻子,想着:虽吓人,却是难得之物。忍着害怕,颤抖着找回蜈蚣,仍旧拿布包好,边哭边将它收进了匣子里。
  晚上睡在帐中,做了一晚的恶梦,总疑草虫活过来,爬到了自己身上。
  隔日何栖看她红红的眼眶,道:“阿娣害怕,我让大郎还与卢大可好?”
  阿娣想了想,终是摇头拒绝,道:“巴巴还回去,似是削人的脸面。”
  何秀才得知后,呵呵一笑,放下书道:“阿娣编个虫笼,将那草编蜈蚣关进去。纵使活过来,也爬不出来。”
  阿娣转忧为喜,片了细竹篾,编了两个小虫笼,一只自留,一只送与了卢大。一本正经对沈拓道:“郎主让卢家郎君捉了虫,关笼子里,不然跑出去,咬人一口,可是要吃官司的。”
  卢大捧着虫笼,挠头抱怨 ,道:“沈叔,你家的丫头定是个傻的。我捉的虫,有毒的卖与了药铺,没毒的进了肚子,虫笼有个甚用?”
  沈拓拍拍他的肩,道:“你不傻,聪明得紧。”
  卢大当了真,得意笑道:“虽比不得读书认字的小郎君,自认不是蠢的,沈叔雇了我去船上,大可放一百个心。”
  卢娘子愁肠百结:这榆木的脑袋,哪怕日后娶了娘子,也拉拢不住。
  何栖坐在书案前,仿照着路引将陈据等人的样貌、身份、来历另记了一份,翻出一个扁匣装好,又另写了一封书信,交与沈拓,道:“大郎送去与明府过目,我们所雇之人,有名有姓,知根知底,有过有往,一一可以细查,明府若是不放心,大可翻了户籍比对。”
  沈拓将扁匣揣在怀里,见何栖长眉微锁,问道:“阿圆心里有事?”
  何栖道:“我喜爱方娘子,她是女中的丈夫,以她之能,做船上的杂事定不是什么难事,陈家哥哥等人也颇服她。只是,她是女娘,终有不便之处,明府是个谨慎之余,怕不是肯用她。”
  沈拓道:“纵是不成,又与娘子什么相干?方娘子要是心存怨气,娘子不必与她来往。”
  何栖笑道:“方娘子不是这等人,我信她。”
  她言之凿凿,竟是极信方娘子,不过数日,已是倾心相对。沈拓很不是滋味,醋到:“才几日,阿圆倒把心掏了出来。”
  何栖听他语气不对,又看脸色有异,笑道:“这是怎么说?”
  沈拓不平道:“先时阿圆都不曾这般信我。”
  何栖道:“她是我的谁,你又是我的谁?你倒要与她相提并论?”
  沈拓一怔,细想片刻:果然不能相比,自己才是不同的。揖礼道:“娘子恕罪,为夫知错,为夫与娘子赔礼。”
  何栖笑起来,道:“知错就好,赔礼便算,若你也捉了蜈蚣来,我可编不来虫笼。”
  沈拓大笑出声。
  季蔚琇看了何栖记得手帐,讶异她的缜密,抽了一张,细看后问沈拓道:“都头,你娘子所记真个半分不假?”
  沈拓不喜何栖受疑,道:“明府不信,只管比对户籍,定是不差。”
  季蔚琇这几日一直在河道监工,难得休沐,不由起了好事之心,真打发了季长随去问县丞要来户籍,随意挑了一人比对,果然相貌、年岁、住址无一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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