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骑是因为那是他送的,所以不舍得?
☆、第九十三章 霸气如咱家大人难道还不能选个容色好的吗!
婠婠选择带回的盒子、贺贴还有那匹奔霄马皆是凤卿城相赠。唯一不是他相赠的便只有负责照料奔霄的招财。
婠婠对他有意,且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她总是这样明明白白的将那一片心思摆到他的面前来。这是她不同于其他女子之处,也是她最可爱之处。
回去时,两人依旧是同乘着一匹马。他拥着她,她身上的气息无可避免的时刻萦绕在他的身畔。凤卿城想,婠婠对他有爱慕之心,其实也是一件好事。他们许是要做一生的夫妻,有情总比无情要来的好。
婠婠与凤卿城这般的招摇而来,招摇而归。不仅仅沸腾起那些喜欢磕着瓜子说八卦的汴京百姓们。还同时的惊掉了几位锦衣捕快的下巴。
彼时,这几位锦衣捕快正蹲在路边的食摊上哧溜哧溜的嘬着汤饼,乍见到那两个叫人无法忽视掉的人招摇着经过,几人嘴里的汤饼齐齐的又落回到碗中。
直到那两人的身影转过街角,彻底的看不到了,其中一位看起来年纪最小的锦衣捕快用筷子戳了戳身边那位,呆愣楞的问道:“东方大哥,刚才过去的那个是咱们家大人?”
那小鸟依人一脸明媚的女子,是他们的总捕大人?是他们那威名赫赫刀震京都的总捕大人?
莫非是他们家大人还有着个孪生姐妹?
被这小捕快用筷子戳的正是东方宝,他亦是懵的很。但是再懵,他也努力的端着老大哥的架子。这是他第一次带新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份儿去。
东方宝没有回答,只努力的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了那小捕快。
小捕快被他这样一看本就发懵的心更加的懵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是了,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的其他几位锦衣捕快。一位浓眉毛的锦衣捕快接收到他的求助后重新将汤饼嘬回到口中,胡乱的吞嚼了开口说道:“那是咱们大人没错。没见马上的另一位是定北侯吗。”
这位小捕快颇有些发怔:真真是没想到,他们家大人原来还有两副面孔呢。
相对于小捕快的怔楞,其余几位锦衣捕快的表情皆有些沉闷。
“大人似乎很开心。可那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哪里比得上展大人。”
“真要比起来,这世间能有几个男儿比的上展大哥。不过,御赐的姻缘,大人能开心也委实是件好事。”
“话虽如此。可那风雨里同来去,血泊中共进退的情意......若有一日大人想起来......”
“唉,大人怎么就能忘了展大哥呢。”
“大老爷们儿哪里这样多嘴多舌。”东方宝忽然出声,猛地埋头将一碗汤饼尽数的扒拉进嘴里,将空碗往桌上一撂,又说道:“大人觉得定北侯好,那便是定北侯好。再是如何,定北侯他......他生的比展大人好。”
天地良心,东方宝是认真的想要找一找凤卿城身上能够胜过展笑风的优点。可那位侯爷似乎只有弓箭和轻功拿得出手。须知道展笑风武功之高,就连明总捕都不是对手。区区弓箭和轻功如何能与之相比。思来想去,定北侯能比得过展笑风的好像也唯有容色风姿这一项。
除了这被他带着的小捕快,东方宝是这几人中最晚进入天门的。他入天门时恰逢展笑风离京,明婠婠接任天门总捕之际。他所认、所服气的天门总捕唯有这一位明总捕。
这御赐的姻缘哪里需要他人置喙多言。
情爱之事他并不懂,他只看得到大人记得展笑风时日日沉郁买醉,忘了展笑风时却是日日的笑脸常挂。
只这一点,他便望着他家大人永不要记起那展笑风。
东方宝一言落下,便立刻有位锦衣捕快站起身来说道:“你来的晚,不曾知道大人与展大哥之间的事情。若是大人没有得那失魂症,这一桩亲事她是宁可抗旨也不会嫁的。”
东方宝亦是噌的起身,待要说什么时,那小捕快已然嗅到了气氛的变化,他赶忙的站起身来一手一个的拉着两人重新坐下,口中道着:“定北侯也好,展大人也罢,不论是怎样一回事,霸气如咱家大人难道还不能选个容色好的吗!”
这小捕快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他只隐约间听了个大概,知道这几个人里有人觉得那展大人与大人更相配些,有人觉得定北侯与大人更合适些。模糊的认知令他说出这一番话来。
他的话音落下,方才那争执的气氛顿时的消散了。几位锦衣捕快心中都清楚事情的原委,明知道这小捕快是不知情的混说。可不知道是怎么的,居然就隐隐约约的觉得他说的似乎、好像、仿佛的很有那么一些道理。
这小小的街头食摊之上发生了什么,婠婠自然都是不知的。此刻她已然回到了定北侯府,安排妥了招财和那匹奔霄马,并小心稳妥的将那糖盒子收的妥妥帖帖。
与其说是收,不如说是藏。
凤卿城看着她紧张兮兮的关紧门窗、打开箱柜,将那一层又一层包着的盒子放进去。不知怎么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许多许多年前的北地。
他记得他的阿娘有一只箱笼是从不叫人碰的。有一次他见她打开过那只箱笼。藤编的箱笼里放着一只樟木箱,樟木箱子里是一层又一层的锦布。重重锦布间包着的是一只小箱子。
小箱子里放了许多杂七杂八到莫名其妙的物件儿,甚至还有一块拳头大小石块搁在其中。
那次阿娘打开它是为了往里面放一只泥娃娃。他认得那是阿爹才送了阿娘的。
那只小箱子里全是阿娘的宝贝。阿娘宝贝着那些东西就如同此刻的婠婠宝贝着他所赠她的一切。
婠婠放妥了东西,转身来便见凤卿城正微低着头一瞬不瞬的看向她。
她向着他靠近了两步,笑嘻嘻的道:“恒之这样看我,可是迷上了我?”
凤卿城没有回答她,却是忽然问道:“若有一日我死了,婠婠当如何?”
婠婠一怔,没有想到他会问起这样一个问题。她认真的想了片刻后,看着凤卿城那双此刻略带了几分沉静的桃花瞳,说道:“我不知道。”
凤卿城并没有说什么,他转身到桌边坐下,提起茶壶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杯将至唇边,又顿住了。他并未转头,只是看着那茶杯说道:“若以后我们有了孩子,而我先你离去。答应我,好好活着。”
☆、第九十四章 不管走心还是走肾 我总是喜欢和恒之交流的
婠婠听得心中一紧。联想起凤卿城的身世,也便就明白了他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那位一品忠烈夫人,她真正意义上的婆母,在凤渊战死之后自杀般的上了战场。仔细的推敲起来,她当年应是真的存了一份求死之心。所以她才会选择那样一种形式直奔敌营。
那段往事,即便是被简化成了一篇篇幅短短的文字,隔了那许多年的时光读起也还是会觉得动魄惊心,令人深为她那一份果敢决绝、那份胆识坚贞所震撼折服。
世人皆都看到了那样的一双人,那样一段生死相随的炙烈情感,看到了一段值得浓墨重彩的书入史册流芳于世的故事。可却都忽略了这故事中还有着一个不过六岁之龄的孩童。
凤卿城在定北侯府的真实境况,婠婠都是听他说过的。他说那些时面上并无一丝悲色,仿佛只是在叙述着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婠婠甚至觉得自己前世的日子都过的比他好。
孤儿院的生活总是保住温饱的,只是她想要什么并没有一个亲人捧到面前来。她想要什么从来都是自己去争取的。乍一看凤卿城的生活就像是她前世羡慕过的同学同事一般。但凡是喜欢什么,必会有一位亲人借着生日或者什么日子也不需凭借的送到他们的手里去。
可实际上,他的日子并不好过。被亲人送到手里的并不是他想要的,他豪掷千金求来的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心头所好。
婠婠的视线落在屋里的那株珊瑚树上。
他想要向官家要的当真就是这一棵珊瑚树吗?
自他发觉到襄和县主的意图,他便让自己活在了一出戏里,活得久了许是就迷失了真正的那个自己。
他的生活看起来花团锦簇,肆意张扬,可他内心真实的处境也许还不前世的那个自己。
婠婠无声的走到凤卿城背后,俯下身来轻轻的拥住了他,声音空前的温柔而坚定,“以后,有我陪着恒之。在恒之欢喜时,难过时,得意时,失意时,我都会陪着恒之。
若有一天恒之先我而去,我会思念着恒之,好好的将我们的孩子抚养长大。若是我先恒之而去,我会在黄泉路头等着恒之。恒之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最后安安详详的来见我。我再陪着恒之走完黄泉路,走过奈何桥。看着恒之喝了孟婆汤,我再喝。
恒之,我总是在的。我会陪你到这一生的尽头。”
凤卿城唇边的茶杯慢慢的被放落到桌上。他以为他已经渐渐的习惯了婠婠这样兴起便要说上一段的炙烈情话。可此刻听得她这番剖白,心中的触动还是大到了出乎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