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黎青衫折扇指的方向,我看了过去。
心里面的担心和害怕史无前例地汹涌,我害怕我待会儿去见到的场面。
若是这个时候顾清禹没事,定然不会不会这样来见我。
但是,他这一刻没有出来。
他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小鱼儿向前走,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脚底像是铸了铅,重的不行,提都提不起来!
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那里面有着一块藏青色绸子挂起来挡住的地方,我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边而去。
一手抱着小鱼儿,另一只手掀开那绸子,那里面有着一处还算宽阔的空间。
而那里面有一张床,顾清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
一股酸涩感袭面而来,心里面酸酸的眼泪氤氲在眼眶里。
来到床边,看着脸色不太好的顾清禹,眼泪终是没能忍住地滑落了下来,而小鱼儿在看见顾清禹的时候,不停地挥舞着手……
我在床榻边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清禹,你是不是累了困了,累了就睡会儿。家里有我,你不用担心我和鱼儿!”
这样的顾清禹,这段时间倒是没见着,受伤了的顾清禹让人很心疼。
我不组织的他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他频频蹙眉,我将鱼儿放在顾清禹脚的那一头,然后轻柔地掀开被子。
结果,掀开被子的那一瞬间,发现顾清禹身上并没有床衣裳,但是周身都裹着纱布,血都渗了出来……
那些伤痕,还带着血,说明都是近期受伤的。
也就说明是顾清禹去救鱼儿的时候受的伤。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心疼将被子给盖了起来。
低头在顾清禹的额头上亲了亲,“我和儿子都在等你,你会好的!”
我抱着小鱼儿在床榻边坐了许久,直到黎青衫走了进来,他对我说,“阿月,有件事要与你说!”
我这才抱着小鱼儿折身走了出去,在外面黎青衫伸手将小鱼儿给抱了过去,“顾清禹他的腿……算是废了!”
第二卷:娶个娘子管自己 294回、爱你最深却非我
“废…了……”
脚一软,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后一倒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浑身一丁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我憋着一口气仰头转着眼珠将眼眶之中的泪水逼回去。
强行憋着一口气,朝黎青衫走了两步将小鱼儿接了过来,吸了一口气鼓足精气神,“你是怕我大受打击连鱼儿都抱不住了,是吗?”
黎青衫叹了一口气,“你好不容易记起了以前的种种,虽以前的顾清禹也不能下地行走,但终究后来还是能走。眼下又恢复如初,这种感受没人比你更能体会。”
我扭头看了眼顾清禹的方向,想着以前那个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也丝毫不会让人看轻了的顾清禹,他在我心里始终是那么的高大伟岸。
我勾了勾唇瓣摇了摇头,“其实,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
一个可以把天下苍生当己任,可以为了妻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重情重义的男人,这样至真至纯的男人,怎能让我不为之着迷。
“我想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这几日,顾清禹的下落一直成迷,完全是音讯全无,可是黎青衫是怎么将这小鱼儿和顾清禹都一起找到的呢?
黎青衫负手往外一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阿月,痴情男儿这世间本就不多,却叫你……”
我抱着鱼儿看着黎青衫的后背,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理解他这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我想,黎青衫断然不会说那些无聊的言语。
黎青衫又说,“这段时日你们便在这里小住,待顾清禹醒来是回去还是别的,你们再做决定!”
我蹙了蹙眉,“我们住在这里?”
这个地方甚是不好找,再说了要是我们一家三口住在这里,这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要如何活下去?
况且顾清禹现在受了很重的伤,我本想将他带回相府,再找虚谷子或者是青阳先生前来相救。
可是黎青衫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安排了我的人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至于顾清禹何时醒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你不是会些医术吗?你帮我给他看看,好不好?”
我快步朝黎青衫迈了一步,拽着他的衣袖想让他帮我看看顾清禹的伤势。
因为心急,故而我也没有想到此举会不会是有些不妥。
黎青衫看着我,认真地说,“阿月,你该明白,我能做的已经做了。他吃下去的禁药我已经替他逼了出来,但是他受了太重的伤,我也替其包扎上药了,什么时候醒来全靠他自己。”
我深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是我失礼了……”
“但是……”
我还欲说话,黎青衫已经打断了我的话,“阿月,还有一个人等着我。想来顾清禹醒来想见到的是你,你陪在他的身边定是最好的。”
黎青衫说完这话,转身便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我看着怀里的小鱼儿,低头蹭了蹭他的额头,“儿子,你和爹爹都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是娘没用,没能帮到你和你爹爹,总是让你们受伤。”
“从小,娘就像是个扫把星一样,爹不疼娘不爱的,直到遇见你爹爹,他让娘感受到了温暖,后来因为娘,你爹爹一次次涉险,一次次受伤,这么多年来,你爹爹身上的伤不知有多少是因为娘才有的。”
鼻子有些堵,我声音都有些沙哑,“鱼儿,以后你要好好练功,保护好你爹爹!”
眼泪不知不觉之间就滑落了下来,小鱼儿挥舞着手蹭在我的脸颊上,许是摸到湿湿的,然后就停了下来。
他的小手掌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着,有那么一瞬,让我误以为是顾清禹……
我睁开双眼看着一双如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盯着我,手不停地摩挲着我的脸颊,我张嘴含住他的小手,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娘亲有多害怕,有多担心……”
我伸手擦了脸上的泪水,掀开藏青色的那块布,走了进去,在床榻边坐了下来,看着睡着的顾清禹。
我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伤心,咧着笑脸伸手揉着自己的脸颊,然后笑着说,“我跟你说,最近京城来了个戏班子,听说那儿的都是些厉害的。我听说呀,这要请他们去府里唱戏,那是价高者得!”
我努努嘴,“你可别不信,哪天我戏瘾上来了,我把你的那些个宝贝儿都当了,然后带着儿子听戏去!”
“府里一切都好,大家对我都很好,就是我一个人在府里有些闷,你不在家,我多无聊和不舒服的。”
我轻轻地握上顾清禹的手,丝毫不敢用力,生怕扯疼了他。
“我有个秘密跟你说,可是现在又怕你听不见。”
我想着顾老爷子书房下面的那密道,我到底该什么时候告诉他?
时间过的很快,明明我只是守在顾清禹的身边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时间就是弹指间没了。
我在这里陪着顾清禹已经有五日了,可是顾清禹丝毫不见转醒的迹象。
我一如前几日一般,抱着鱼儿在床侧边坐了下来。
“顾清禹你这家伙,是不是报复我以前晕厥的时候,好,那我们说好了,你报复完这一次,可不能再睡了,咱们扯平了!”
床榻上的人依旧是没什么动静,我收起心里的小失落,伸手戳了戳鱼儿的脸颊,“儿子,娘给你唱歌听好吧!”
我刚准备要唱,而后歇菜没唱了。
“不行,娘还没给你爹唱过,先不能唱给你听!以后得闲了,再唱给你听!”
尽管小鱼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我还是闭口不唱。
又过了三日,顾清禹倒是没有醒过来,但是外面却发生了极大的事情。
这是黎青衫安排的人来给我们送饭的时候说的,当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咽了咽口水,“安排回府!”
笑话,丞相府岂是能让太后以保护的名义安插人员的?
若是将蛊老爷子书房下的地下暗屋翻出来,那里面冰屋之中的女人又该如何!
不行,在还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的时候,我断然不能让任何人进到相府为所欲为!
那个人有些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我拔高音量说,“怎么,你主子既然将你留在这里照顾我们,意思便是你从那一刻起,我算是你的半个主子。怎么,我的话你不听?”
“属下不敢?”
他说完这话之后,弓着身子走了出去。
当天夜里,我们将顾清禹小心翼翼地移到了马车上,一路上马车慢慢悠悠地走着。
虽然我知道这对顾清禹的身子不好,可是不得不说一句,我没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将顾清禹一个人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