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片刻后,陆紫清挥笔写下了一封信道:“你去将这个交给王爷,其他的事情,叫王爷按着本宫的吩咐安排,切记,这可是件大事,马虎不得。”
流香慎重的点了点头,拿着信走了出去。
……
自西凉皇赐婚后,便召了一直闲散在府的闵嘉候世子上早朝,在众人看来,西凉皇重用闵嘉候世子,皆因他是德馨公主的驸马。但也只有陆紫清明白,西凉皇只不过是借着她的名义,无声无息的叫萧慎在前朝占据一席之地,作为萧慎涉足朝政的一块垫脚石!
这一日,散朝前,西凉皇突然兴致颇高叫住了萧慎道:“闵嘉候世子如今也快要与德馨公主大婚了,这爵位,也是时候该承袭了。”
所有人都齐齐朝着萧慎看去,实在是不明白,萧慎一个候府的世子,为何会如此受皇帝的爱重。
萧慎随之出列道:“皇上隆恩,臣感激不尽。只是臣一无军功在身,二无政绩可靠,这爵位,实在是受之有愧!”
西凉国与大靖不同,想要承袭父辈爵位,需于国事有功,才可凭功授爵。像萧慎这样闲散了这么些年,直接封爵的,可是西凉没有的事。
西凉皇想了片刻,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朕这些日子,正打算派十五万大军,支援边境的战事,朕就任命你为主帅,带兵过去!你可有把握?”
话落,满朝哗然,所有人都没想到,西凉皇一上来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萧慎!
而此时最焦急的却是太子,十五万大军的兵权若是能握在手里,那可是对他稳坐储君之位大有益处的!这闵嘉候世子与太子并不熟识,将军权放在他的手里,太子如何能放心?
“父皇!万万不可啊!闵嘉候世子虽是才华出众,但毕竟刚入朝堂,如何能直接担此大任?还请父皇三思,与大靖一战,关乎我西凉的国运,实在是马唬不得!”
西凉皇不悦道:“怎么?太子对朕的话,有异议?还是你有这个能耐,领兵出征?”
“我……”太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叫他上战场,带兵杀敌,他是没有这个胆量的,太子惜命的很,要是丢了性命,太子之位不也就没了么?没了命,还能争些什么?
西凉皇没再看他,只冷声道:“这件事情,朕意已决,所有人都不必多言,闵嘉候满族忠烈,当年的闵嘉候,就是战死沙场的,朕相信,虎父无犬子,闵嘉候世子,自然也是不会叫朕失望的!”
西凉皇一向霸道惯了,若是敢与他意见相左,轻则贬官撤职,重则直接要了他性命。前朝,一直都是西凉皇的一言堂,听西凉皇如此独断的一句话,也没人敢说什么。
等散了朝后,西凉皇就带着萧慎去了西暖阁,沉声问道:“与大靖一战,你心里可有把握?若是胜了,你在前朝,自然是可以站住脚,若是败了,怕也就难以翻身了。”
此处没有外人,萧慎也就直接道:“父皇放心,这么些年来,儿臣一直靠着父皇扶持,这一战,儿臣自当拼尽全力,才对得起父皇的良苦用心!”
西凉皇对这个儿子很是满意,点头道:“你是朕一手教养长大的,朕对你的本事,自然是相信的。但这仗,终究还是凶险万分,朕原本打算,叫离坼给你出谋划策的,但看他现在这倔强得样子,怕是不会听朕的了,一切,可就都要靠你自己了!”
西凉皇的三个儿子,太子懦弱无能,不堪大用,离坼心机深沉,才智过人,叫西凉皇不敢重用。只有这萧慎,身上自带一股子君王的气势,行事更是极有分寸,心机手段,也不比离坼差上多少,正合西凉皇的心意。
“你最近,跟德馨相处的如何?”
萧慎如实答道:“德馨公主很好,只是她对儿臣,总有些疏离,不肯与儿臣有太多的接触,但可以看的出来,她与祁阳王,算是恩断义绝了。”
“嗯。”西凉皇眯了眯眼道:“德馨是一个谨慎的人,在朕跟前伺候的时候,也不见她有什么出阁的举动,朕对她,还算是放心。你也多哄着她一些,毕竟,她是唯一能控制住朕头疾的人,现在还有用。”
萧慎应了下来,就听西凉皇接着说道:“最近这段日子,小心些太子,太子和国公府,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对付你,别着了他们的道,明白么?”
“儿臣明白,还请父皇放心。”
西凉皇点了点头,道:“你先退下吧。”
……
皇贵妃这一边,听了太子的话,得知西凉皇要派闵嘉候世子率兵出征时,一张妆容精致的脸直接黑了下来,冷声道:“闵嘉候世子?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和你争?皇上又怎会将德馨公主许配给他?”
陆紫清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但她能治疗西凉皇的头疾,对西凉皇来说,她的作用自然是不言而喻。西凉皇将陆紫清许配给谁,就代表着对那人最大限度的信任。可这闵嘉候世子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候府世子罢了,他又是如何叫西凉皇对他信任有加的?
皇贵妃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了闵嘉候刚刚战死的那一年,闵嘉候世子也不过是个年满三岁的孩子。当时西凉皇就对这个闵嘉候的遗孤很是喜爱,几度想接他到宫里亲自教养,但最后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终究还是作罢了。现在想一想,皇贵妃却觉得有些蹊跷。
西凉皇对自己的儿子都不见这般疼宠,又如何会疼惜闵嘉候世子?皇贵妃左思右想,也没什么头绪,便也只是皱眉道:“算了,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不争气!本宫要你将德馨公主纳进府里,你就一拖再拖,非要拖到皇上给闵嘉候世子和德馨公主赐了婚!真是没用!”
太子心中难免叫屈,西凉皇的动作那么快,哪里给他反应的时间了?他就算想出手,总也要好好筹划才是。
“那母妃……儿子可还要再动德馨公主?”
皇贵妃脑海中又浮现了西凉皇那日对她疾言厉色的样子,一口气堵在心头,如何都咽不下去,怒骂道:“你还有没有点脑子?你现在动她,皇上最后也不会放过你!德馨公主如今已是有了婚约的人了,难道你想为了她,赔上你自己的名声?担一个夺人妻子的罪名?”
太子瑟缩了一下,磕头道:“还请母妃赐教,儿臣全听母妃的。”
皇贵妃稳定了一下心绪,道:“你不能动她,但也不能放任她和闵嘉候世子成亲!找个人帮你动了她,本宫要叫她名声全毁,到时候,就算是皇上想要保她,她还有面子,在皇城中继续待下去了么?那闵嘉候世子,还愿意要她么?”
太子应了下来道:“儿臣这就去安排,这一次,绝不会叫母妃失望。”
太子在皇贵妃这里挨了训斥,回府后,心情也算不得好,直接去了太子妃的房里,冷着一张脸道:“对付德馨公主的计策,你可有想好了?”
太子妃一愣道:“如今这德馨公主不是已经许配给闵嘉候世子了么?太子怎么……”
太子很是心烦道:“这是母妃的意思,叫孤找人,想办法毁了德馨公主的清白,不能叫她与闵嘉候世子成亲。”
太子妃一听是皇贵妃的意思,当即也严肃了下来道:“这些日子里,妾身数次邀请过德馨公主来太子府上一聚,却都被德馨公主给回绝了,前去登门拜访,德馨公主也对妾身避而不见。想要设计德馨公主,其实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将她给引出来,这个德馨公主,实在是狡猾的很。”
太子一听,也有些头疼,若是陆紫清一直这样龟缩不出,确实是不好办。他虽身为太子,也不好去公主府闹事!
“这件事情,孤实在是不方便出手,父皇这些日子对孤多有不满,孤不能再多接近德馨公主了,这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无论是借着太子府的名义,还是国公府的,一定要将她给孤请出来。”
太子妃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再过十几日,不就是母妃的寿辰了么?不如殿下去求父皇,在宫中给母妃摆宴庆贺,到时候,德馨公主身为皇家的公主,定然是要出席的。这种场面,她可是逃不开的,殿下觉得如何?”
太子听见要利用皇贵妃的名头,不免有些犯怵,就怕皇贵妃最后又怪罪下来,犹豫道:“这……孤怕母妃会不同意。”
太子妃安慰道:“殿下放心,这件事情,妾身明日进宫请安时,亲自跟母妃说,母妃若是同意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要是不同意,妾身也可以再给王爷另想一条对策,如何?”
太子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摸着太子妃的手道:“这府里,也就只有你能给孤分忧了。有你在孤身边,孤也能省力许多。”
太子妃笑的有些害羞道:“妾身不过是不想看到殿下心烦,能为殿下尽一些微薄之力,妾身便也放心了。”
太子甚是欣慰,对太子妃也多了几分爱重。
“对了,今日国公府传来消息,说是殿下最近时运不算太好,父亲特地请了长青山的道长,来给殿下看一看,人已经到了国公府了,叫殿下和妾身,一同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