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着将萧慎给扶了起来,道:“闵嘉候世子多礼了,孤是来贺世子大喜的。”
萧慎神色淡然的摇了摇头道:“何喜之有?太子殿下就莫要取笑臣了。”
太子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萧慎的肩膀道:“怎么就不是大喜?与德馨公主的亲事就是一件喜事,更别提,父皇还对世子信任有加,刚一步入朝堂,就能叫父皇将十五万大军的兵权交到了你的手里,这可是旁人没有的福分呐。”
萧慎心知太子定是因为这十五万大军的兵权而心里不高兴,但他也没有忍让的意思,只道:“全都是皇上的信任,臣心中也是惶恐万分,生怕做的不好,有愧于皇上的信任。”
太子附和的笑了两声道:“好了,世子可愿邀孤进去坐坐?认识世子这么多年,孤还真没有跟世子在一起好好聊过。”
“太子请。”
萧慎坦然的将太子请进了府,西凉皇叫他小心太子,但这太子,也不过是一介草包罢了,自己真正的敌手,是站在太子身后的国公府!只要没了国公府,太子又算什么?
两人坐在前厅闲聊了片刻,太子见萧慎目光平淡,便试探道:“闵嘉候生前最擅用兵,可算是我西凉的名将,想来,闵嘉候世子也继承了父亲的骁勇吧?”
萧慎谦逊道:“臣的才能,万不敢与父亲相提并论,父亲的军功,都是在军中拼杀出来的,臣虽也自小修习武功兵法,但比之父亲,怕是不及父亲万一。”
太子笑道:“闵嘉候世子不要妄自菲薄,虎父无犬子,等闵嘉候世子上了战场,孤相信,定不会比闵嘉候差。”
“承太子殿下的吉言,能不能比得上父亲,臣倒是不在意,臣在意的,是能不能击退大靖,扬我西凉得国威。只要能为国效力,臣,死而无憾。”
太子拍手叫好道:“好!世子有志气!孤实在是佩服。只是不知……世子对前朝的局势,是如何看的。”
“前朝局势?”萧慎假装不懂道:“臣只管效忠于皇上,旁的,臣一概不想多管。于臣来说,前朝局势如何,都与臣没什么干系。”
太子脸色稍沉,显然是对萧慎的回答多有不满,但还是继续道:“孤一直都很欣赏世子,更想与世子结交,不知,世子可愿意为孤效力?”
萧慎听了太子话,没有犹豫,只起身拱手道:“如今与大靖的大战在即,臣一心只扑在军中的事物之上,实在是没有功夫考虑些旁的,还请太子殿下恕罪,臣,怕是不能为太子殿下效力了。”
太子没有料到她会回绝的如此痛快,连考虑都没有,尴尬的同时,也只觉得萧慎太过狂妄,冷笑一声道:“闵嘉候世子果然是我西凉的忠勇之士,只是世子似乎不太通晓人情世故,这样子,在前朝怕是不太好过。”
萧慎神色依旧是一片平静道:“臣谢过太子好言提醒,但臣对皇上的忠心,一直都是如此,从来没有变过,太子也不必再劝了。”
太子被萧慎堵的哑口无言,暗骂了声不知好歹,便甩袖离开了。
陆紫清听闻了闵嘉候府发生的事情,淡淡一笑道:“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准备就绪,这西凉国的局势,也是时候该动一动了。流香,你去叫那工匠抓紧一些,本宫要在皇贵妃的生辰宴上,给皇贵妃送上一份大礼。本宫在西凉国受了皇贵妃那么多的照顾,也是时候该还回去了。”
皇贵妃自从惹上了陆紫清开始,陆紫清就没打算让皇贵妃好过。此时陆紫清精心准备的局,就是对皇贵妃和一众想要暗害她的人,最好的赠礼。
……
直等到了皇贵妃生辰的这一日,西凉皇特地在宫中摆了宴席,陆紫清身为西凉皇的义女,理所当然的收到了拜帖。到了晚宴的时候,陆紫清刚收拾好,外面就有丫鬟进来禀报道:“公主殿下,闵嘉候世子来了,就在外面的马车上,说是要与公主一同进宫赴宴。”
陆紫清难免有些厌烦,一同赴宴的事情,萧慎并没有跟她说。此时快要进宫前才来直接找她,真是对她半点儿尊重都没有!
“公主,可要跟着闵嘉候世子一同进宫?还是坐咱们自己府上的马车?”流香跪在地上,帮陆紫清整理着衣裙,抬头看着陆紫清的脸色问道。
“他既然都来了,本宫又如何能拒绝?就算我们二人之间多有不合,也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走吧,扶本宫出去吧。”
陆紫清明白,这种情况,就算自己再不愿意,也只能跟萧慎同行。既然已成定局,那就实在没有必要生气下去,今日宫宴中的好戏才是最关键的。
陆紫清一路上了萧慎的马车,就见萧慎正端坐在那里,见到陆紫清上来时,更是扯动着唇角,微微一笑道:“公主来了?过来坐吧。”
陆紫清看着萧慎伸出来的手,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动,直接坐到了萧慎不远处,连碰都没有碰他一下。
萧慎也不觉得尴尬,陆紫清的小脾气,他早已经习惯了,只要不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萧慎也愿意纵着她。
“今日进宫,记得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半步,我前几日刚回绝了太子的拉拢,只怕今日,他们要对你下手了。”
陆紫清向来都不怕这些算计,看着萧慎,淡淡道:“对我下手?对我下手又能有什么新鲜的招式?无疑就是毁了我的清白,到时候,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早就是声名狼藉,就只怕会丢了世子的脸面。”
萧慎轻笑了一声,朝着陆紫清靠近了一些,伸手抚摸着陆紫清滑嫩的脸蛋,道:“公主放心,无论你的名声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公主的,公主与我之间的夫妻缘份,本就是天定的。”
陆紫清偏过脸去,淡淡道:“世子有功夫说这些,不如多想些办法对付她们,皇宫里可是皇贵妃的地盘,再加上有国公府的相助,怕是不那么容易对付。”
“我还以为,公主是不在意的呢。”萧慎细细的看着陆紫清的眉眼,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着她。西凉皇怕萧慎不务正业,一直都不准萧慎近女色,因而他长了这么大,别说是姬妾,就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陆紫清还是唯一一个他接近过的女人。
“呵……”
陆紫清只瞥了萧慎一眼,就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去了。她今日穿了一身浅青色的衣裙,再配上她淡然的气质,整个人看着都显出了几分仙气,不胜在容貌妍丽,却胜在气质出众。这样的女人,难怪能将高傲的离坼给迷住。
萧慎就这样有些着迷的看了一路,直等到马车停了下来,陆紫清也睁开了眼,才回过神来,朝着陆紫清再度伸出手道:“在皇宫里,表面上的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的,还请公主给我个面子。”
陆紫清没有拒绝,神色淡淡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萧慎的手上,两人一同下了马车。宫门外等着陆紫清和萧慎的于正一见他们二人走了下来,忙迎上前去,躬身道:“公主和闵嘉候世子可算是来了,皇上已经念叨着二位多时了,还请公主和世子先随奴才进宫吧。”
陆紫清点了点头,与萧慎一同跟在于正身后,问道:“于正公公不在父皇身边伺候着,怎么还亲自迎出来了?这两日我身子一直都不太爽利,怕过了病气给父皇,便没有进宫来请安,也不知父皇的状况如何了。”
于正笑道:“公主送进来的药,皇上每日都会定时服用,这两日的头疾,也没有再犯,只是因为边境的战事,心情还是有些烦闷,脾气也有些暴躁。公主一会儿见了皇上,记得好好劝一劝皇上,别叫皇上太过费心了。”
陆紫清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于正公公放心。”
于正先是带着两人去了西暖阁,陆紫清与萧慎进殿后,就见西凉皇正坐在御案后,微眯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陆紫清与萧慎一同叩拜过后,西凉皇就叫了起,先是对着陆紫清问道:“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
“劳父皇忧心了,已经好很多了,没什么大碍。”
西凉皇轻嗯了一声,道:“也是朕这头疾叫你受累了……朕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们二人相处的如何?你对这桩亲事,可还满意?”
陆紫清垂首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赐的亲事,自然是最好的。”
西凉皇神色间显出了几分满意来,他本也没什么好跟陆紫清说的,听她对亲事没有什么不满,便也放她先离开了,只道:“你先跟着于正去前面赴宴吧,朕还有几句话,要当面嘱咐闵嘉候世子。”
陆紫清屈膝告退,跟着于正的指引先去赴宴。此时前殿内已经坐满了人,陆紫清进宫的时候虽是不晚,但因着先去拜见了西凉皇,所以来时,人已经差不多齐了。
殿内的人听到通传声,都齐齐朝着陆紫清看来,就看见了陆紫清缓步走进殿来的身影。
这西凉皇城内,所有人都对陆紫清很是好奇,好奇能叫西凉皇如此信任恩宠的大靖女子是个什么样子。只可惜,陆紫清在皇城中行事向来低调,无论是哪家递来的请帖,都会一一回绝,从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今日能在皇宫里见上一面,也实在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