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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门娇 (鸿一菌)



所以呢?

她自开蒙起常出常入庐隐居,侍奉陆念稚这个四叔兼师父的十数年间,难道还少吃他用剩下的饭菜茶点了?

不过是吃了一块他咬过一小口的点心,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杜振熙头顶冒问号,重新签起一块点心送到陆念稚嘴边,哦了一声道,“您吃剩的这块凉了,已经有些粘牙了。您吃这块,还热乎着。”

别人不知道陆念稚的饮食偏好,她还能不知道?

独爱新鲜甜点,稍凉一些放久一点就弃之不用。

否则她哪儿来的“口福”,十数年间没少捡陆念稚吃剩下的漏?

陆念稚眼睫半垂,静看一眼冒着甜香热气的点心,张口咬住竹签,细嚼片刻低声道,“好吃。”

嘴里说着好吃,微鼓的腮帮线条却有些紧绷。

看起来不似享受,倒似略憋闷。

杜振熙心下大奇,一边暗觉好笑一边暗感庆幸,好歹这一次陆念稚没有拒绝她的喂食,遂趁热打铁再次试探道,“您这上房竟还有这么多杂物要收拾……”

她倾身靠近,正想探头看个仔细,就见陆念稚捏着黑猫的脖颈,将黑猫拎出窝睡的腿间放到膝头,被打扰瞌睡的黑猫伸了个懒腰,仰头冲着杜振熙喵喵叫。

距离太近。

杜振熙想到陆念稚先前的嘲讽,忙皱着鼻子自觉退远,被迫和陆念稚再次拉开距离,中间隔着重新蜷缩、安睡膝头的黑猫。

“确实是杂物。”陆念稚细嚼慢咽,一小块点心久久停留唇齿间,再开口呵出的气息甜腻,语气却有些冷淡,“堆的年头久了,该收拾出来处置了。你要是还用得着,就都抬回霜晓榭去。”

他的杂物,她怎么会用得着?

杜振熙心头一动,撑起膝盖居高临下望去,就见摊开的箱笼里杂物又多又旧,她的目光定格在一箱泛黄的纸张上,讶然道,“四叔,这些是……”

是她小时候出入庐隐居留下的东西。

有春夏用的小小薄被,也有秋冬披的小小斗篷,更有她以前受罚写下的悔过书、罚抄的文章……

全是她的东西。

一如清和院堆着她和杜振晟,甚至是陆念稚幼时用过的穿用、玩物,长辈屋里或多或少都备着晚辈的物件,时过境迁,大多收入库房里封存。

陆念稚怎么突然收拾起她的东西?

听话听音。

陆念稚的意思,竟是要尽数收拾清楚一并处置干净,一样都不再留在庐隐居。

她如果想留作念想,就自己动手搬走了事。

放在平常她不会多想。

只是今天陆念稚的言行举止处处古怪。

仿佛要借着清理旧物,抹去她留在庐隐居的种种痕迹,和她……彻底划清界限。

念头一闪而过,杜振熙同样不认为这是她的错觉。

她受够了莫名其妙的冷待,转身扶着紫檀案逼近陆念稚,紧抿着唇线道,“四叔,您今天抽的什么风?”

有问题,就要当面解决。

杜振熙忍无可忍,刻意压制的嗓音虽低,一声质问却掷地有声。

没惊着陆念稚,惊着了黑猫。

再次被打扰的黑猫挥了挥爪子表示不满,小肉垫扫过杜振熙的鼻头,换来她一声猝不及防的啊嚏。

这一记喷嚏打得太猛,杜振熙顿时跌坐在地。

趔趄身影映入陆念稚的瞳仁中。

他眯起一双瑞凤眼,伸手按下黑猫的爪子,抬眼再看懵然歪坐的杜振熙,嘴角倏忽一翘,低低沉沉的笑声流泻而出,煞是动听。

第77章 眼不见心为静

笑容如拨云见日,笑声如穿云光束,照亮空阔的廊内,顷刻间驱散略显沉冷的气氛,仿佛早前的冷言冷语只是幻觉。

愉悦的笑颜,映衬得陆念稚风姿如常。

“四叔!”杜振熙却觉这笑和陆念稚今天的冷待一般莫名其妙,恼上添羞,单手撑地磨牙道,“您笑什么?”

刹那跌坐的脸上越发懵圈。

反应慢了半拍,问的话实在傻气。

陆念稚笑容愈深,握着黑猫的爪子闲闲揉捏着,翘着眉梢抬眼盯住杜振熙,“笑你没大没小,活该现世报跌了一跤。我抽什么风?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说着责问的话,上扬的嘴角却没有回落的趋势,低沉嗓音裹着浓浓笑意。

倒似一瞬恢复如常,又是那个轻易被杜振熙窘态取悦的陆念稚。

这一跤跌得,貌似把陆念稚跌正常了?

杜振熙心下稀奇,揉着鼻子掩饰羞恼,一鼓作气质问的话被一声喷嚏败了气势,又听陆念稚抬出辈分来,顿时反驳无能。

“我没抽风,你也别抽鼻子了。”陆念稚一手揽黑猫,一手抽汗巾,抻直手臂隔开黑猫和杜振熙,将汗巾送到杜振熙眼前,“擦一擦。擦完了老实捂着。”

杜振熙想拒绝,但陆念稚能几次三番给她没脸,她却不能当众拂陆念稚的好意,摸向腰间汗巾的手只得拐了个弯,教养良好的道声谢,默默接过陆念稚的汗巾擤鼻子。

左右今天当着杜晨芭的面,她没少被陆念稚下脸面,虱子多了不痒。

才淡下去的羞恼就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化作一小股邪火窜上心头。

凭什么陆念稚心情不好,就能拿她抽风,凭什么陆念稚心情好,就能没事人似的笑她怼她?

这么一想,心头就堵得慌。

杜振熙捂着同样发堵的鼻子,捡起话茬再次质问道,“不是我没大没小。是您先无视我问安,后又拒绝我的孝敬,我听得出您的冷嘲热讽,连八妹都觉得您冷脸冷语,怎么会是我一个人多想乱想?

再看您现在收拾的箱笼,您这是要把我留在庐隐居的东西都丢出去?曾祖母尚且没丢过您和我、小十一留下的杂物,您这样没头没脑的是想干什么?

和我划清界限?从此庐隐居和霜晓榭画出道来,两厢不来往?您这不是抽风,您倒是教一教我,我用个什么词汇问您才恰当?”

光脚不怕穿鞋的,横的怕愣的。

她这样坦白直接的问到脸上,倒叫人无力也得招架。

陆念稚笑意微敛,眸底荡漾的涟漪复又裹着丝丝冷意,垂下眼帘曼声道,“是谁总在我面前说自己大了,不喜欢我像对待小孩子似的亲近?如今我想分清楚彼此,该谁的东西就是谁的,各归各位保持距离,反倒又成了没头没脑的抽风?”

一声反问,又有点寻常互怼时的随意架势。

神态和语气落在杜振熙的眼中耳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不同。

一席话说得她跟个难伺候的熊孩子似的,逆着她的心意不行,顺着她的心意也不行,远不得近不得,热不得冷不得。

她不喜欢的,是陆念稚老对她动手动脚的过分亲昵,却从没想过要和陆念稚相敬如冰。

暗地里较劲归较劲,她始终敬陆念稚为四叔。

除非将来形势有变,二人真的闹到撕破脸,落到连同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的叔侄都做不成的地步。

她想为杜振晟担起杜府的门楣,并不想家宅不宁、亲人失和。

她隐隐有种笃定,老辣精明如陆念稚,同样不会任由事态落到最糟糕的地步。

所谓的各归各位保持距离,此刻从陆念稚口中说出来,不但不令她信服,反而令她觉得飘渺无实。

丢光她的东西,就算保持正常距离了?

这行为令人无语,也令人觉得幼稚。

杜振熙忽然福至心灵。

对。

就是幼稚!

陆念稚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

之前她受梦魇困扰睡不好的那几天,脑子就觉得转不动,难道陆念稚和她“同病相怜”,受梦魇折磨抽风不说,还幼稚到想通过清理干净她的东西,试图抹掉她留在庐隐居的痕迹,好换一场清静?

眼不见心为静。

陆念稚连廊下挂的风铃都拆了。

现在突发奇想清理她的东西,好像也就说得通了。

杜振熙念头一闪,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到底不敢真的拿梦魇的事刺陆念稚——好歹梦魇和她有关,她可不想再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更不想知道梦魇的具体内容,活该陆念稚一个人受困扰。

陆念稚这样,算不算自作自受?

偏偏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

所以才迁怒她吗?

那就让他迁怒吧!

陆念稚越是抽风,说明心里越憋闷。

杜振熙越想越好笑,偏要装出副大度的样子,守礼知礼地乖觉道,“四叔,只要您别老拿我当小孩子调侃,我又怎么会不愿意和您亲近?”

她可没忤逆长辈,提出保持距离的是陆念稚,那就是陆念稚这个长辈知错,而且能改。

子不言父过,她这个做“侄儿”的,自然不能论陆念稚这个四叔的对错。

只不过以牙还牙,同样含沙射影的暗搓搓怼了陆念稚一句。

小小的反击令杜振熙心情更好,说罢也不管陆念稚是何反应神色,只捂着鼻子探身去看箱笼,话说得越发乖觉,“您既然嫌我的东西留着碍事,不如我帮您理一理?听练秋姐姐说,您为着整理这些东西,好些天没出过庐隐居,连安大爷的邀约都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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