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田看向司马君璧,却见她依旧神色如常,忽然也就释然了,也许这个问题,在公主和殷家五郎君之间,就找已经不是问题了。
继谢家热闹了一阵之后,王家也渐渐的的门庭若市,只是引起这一幕的原因却完全相反,谢家是为老太公祝寿,前往王家的却都是为探病而来。
然而这个情形不过维持半日,王家就宣布闭门,谢绝一切为探病而来的上门之人。
酉时左右,一辆有着谢家标志的马车缓缓行来,拜访的理由也正好是“探病”二字,这一次王家却大开正门,王家郎君甚至亲自迎了出来。
这一次虽然是谢家家主亲自到来,却也算是低调行事了,道了王家大门外,马车上下来的便是谢羊黎、殷暖、司马君璧、因田和出岫而已。
进了正厅,两边见了礼,谢羊黎接过出岫捧着的礼奉上,道:“听闻王郎主身体抱恙,故而区区冒昧打扰,望请见谅。”
王禹慈的阿父王焕面上带了些倦色和愁闷,道:“谢郎主光临,仆感激不尽。”说着又转向殷暖道:“这便是名闻镜朝的殷五郎君吧?”
殷暖谦虚着还了一礼,又道:“小子听闻王郎主身体抱恙,冒昧前来,还请见谅。”
王焕道:“谢郎主和殷五郎君光临寒舍,已是蓬荜生辉。”
谢羊黎见他神色,多少也猜到几分,想了想说道:“不知郎主现在情况怎么样?”
王焕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家君情况已大是不妙。”
“怎么?”谢羊黎道,“若是有区区能出力的地方,还望王朗君不必客气。”
王焕闻言,一直纠结着的眉头终于散开些许,谢羊黎言下之意,便是应了他之前提出的建议。
“仆谢过谢郎主好意。”想起王郎主的病情,王焕叹了口气,微微红了眼眶摇头道,“然而……已经不必了,几个时辰前疾医便已经让准备后事,只是……”
谢羊黎闻言,才知道王家家主的病情竟比传闻中还要严重些许,心道果然此行确实冒昧了些,只是听王焕欲言又止,便又问道:“可有什么难解的问题吗?”
王焕心想既然已经与谢家表明了态度,也没有隐瞒的打算,说道:
“家君提着一口气难以瞑目,原是有一个心结难解。”
“这样。”谢羊黎想了想道,“可有为尊君请了道士阐述平生得失?”
王焕点头道:“道士前来时,家君清醒片刻,只道出‘君璧’二字。”
“这?”谢羊黎不动声色的看了站在旁边的司马君璧一眼,道,“可是那几年前失踪的东阳公主名讳?”
“正是。”王焕点头,叹了口气道,“公主生前常来鄙地小住,最得家君喜爱,想来便是这多番打击,成了心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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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八章 元知
司马君璧站在殷暖身后,双手微微攥起。见王焕如此模样,心里也有些感慨,还记得她以前来到此地时,这个阿舅对自己也是颇为宠爱的。此番看见对方如此神伤憔悴,也颇为不忍。
谢羊黎道:“区区也曾听闻这样的情形,若不然待仆回去再让人打听一番。”
虽知对方也许就只是客气而已,但王焕还是真切的感激道:“仆谢过谢郎主好意。”
“王朗君不必客气。”谢羊黎,“如此区区就先告辞了。”
“仆送谢郎主出门。”
虽有些遗憾,但王焕也知现在不是留人之际,便起身送几人出门。
马车上,几人心思各异,谢羊黎老神在在的坐在坐榻上,看着殷暖虽然努力忍住,却还是满脸担忧的不时看向司马君璧的方向。
因田心里亦是担忧不已,只是她一向面无表情惯了,别人也看不出什么。
回到殷家,走到府门处时,谢羊黎转向殷暖道:“阿暖,王家你也已经去过了,之后有什么决定,直接开口便是。”
“多谢阿舅。”
谢羊黎不经意间转向司马君璧,司马君璧便向他微微颔首一礼,谢他此番慷慨相助。
司马君璧一直一言不发,回到绥玉阁,便安安静静的在坐榻上坐下。
“阿姊。”殷暖看着她道,“你……可有什么想法?”
因田见殷暖如此说话,先是惊讶了一下。而后也就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不过想起殷暖一直以来对公主殿下的态度,忽然也就释然了,既然是,公主会告诉他也是情理之中。
司马君璧摇摇头,沉默片刻,方才又叹道:“今日如此情形,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总要先见上一面的。”
“没事的。”殷暖点头道,“那我们接下来就想法子和王家家主见上一面。”
“嗯。”司马君璧点头,担心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几人。浅浅笑了笑道。“暖暖,多谢!”
阿元走到门边接过谢家家僮送来的糕点,边放在案几上边有些奇怪的道:“五郎君,我们为什么要去见王家家主?”她记得殷家似乎和王家并没有什么交集的。想了想又看向司马君璧道。“水奴阿姊。为什么从王家离开之后。你就好似有些愁闷呢,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她平日虽然大大咧咧惯了,但其实心思最是细腻。基本上每次司马君璧或其他人有什么情绪变化,她都是一眼便能知晓的。
因田看了司马君璧一眼,回头对阿元道:“方才得知自己的外祖父身体抱恙,公主自然担忧。”
“原来是这样。”阿元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然后喃喃自语道,“也难怪了,毕竟是自己的外祖父生病了,自然应该……啊?”
阿元本来是边说边点着头的,然后忽然一下抬起头,圆圆的眼睛大睁着,看向因田道,“因田阿姊,你刚才说什么?”
她后知后觉的模样连司马君璧都觉得有趣,忍不住也笑了一下。阿元却依旧惊讶着,不可思议的看看因田又看看司马君璧,“公、公主?”
“嗯。”司马君璧点点头,认真的道,“公主。”
只见她神色虽然严肃,看着阿元的眼里却带着几分戏谑。
“因田阿姊的意思是……”阿元看着司马君璧,停顿了一下,不敢置信的道,“水奴阿姊,你难道是,公主殿下吗?”
“嗯。”
阿元犹自不敢相信,强调道:“那个王家家主是水奴阿姊你的外祖父吗?”
“嗯。”司马君璧点头,而后又笑道,“阿元,我还有名姓叫司马君璧,抱歉,之前不是刻意隐瞒。”
“司、司马?”阿元愣愣的重复了一句,然后道,“难、难道水奴阿姊你就是、是那个之前传说中已经失踪了的东阳公主吗?”
“嗯。”司马君璧又点头。
“五郎君。”阿元依旧大睁着双眼,有些无助的看向殷暖道,“你也知道吗?”
“嗯。”殷暖点头,“知道的。”
“呜……”阿元闻言都委屈得快要哭了,“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连因田阿姊都知道。”
因田眉头一跳,好笑道:“我为什么不能知晓,公主很小的时候婢子就已经跟在身边伺候的。”
“什么?”阿元又是大吃一惊,实在对这突然发生的各种意料之外事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那……”阿元犹豫半响,扭头看看因田又看看殷暖,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司马君璧,才开口就想称呼“水奴阿姊”,忙又生生忍住,可怜兮兮的道,“公、公主阿姊,我、我要给你行礼吗?”
“噗嗤。”饶是因田向来严肃,也被阿元面上小心谨慎的神情逗得笑出声来。
殷暖含笑看着,也觉颇为有趣。
“自然不用的。”司马君璧笑道,“阿元,我一直是五郎君的婢女,不曾有任何改变的。”
阿元闻言,心里的紧张方才松了些,又问道,“那、那我还能叫你水奴阿姊吗?”
司马君璧又笑道:“自然也是可以的。”
“呼~~”阿元终于彻底的松了口气,笑道,“太好了。”
“这就没事了?”因田挑眉道,“方才不是还又哭又闹的?”
“只要水奴阿姊还是水奴阿姊,那就好啦。”阿元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方才是因为担心万一水奴阿姊变成公主之后不见了怎么办。”
因田被她说得无语,最终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公主。”既然已经说开,因田终于可以无所畏忌的在殷暖和阿元面前恢复一直以来的称呼,问司马君璧道,“你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是直接恢复身份前往王家吗?”
此言一出,殷暖下意识的看向水奴的方向。阿元或许还有些懵懂,但是他却清楚,若是司马君璧恢复身份,意味着怎样的结果。
然而司马君璧只是摇摇头,道:“我并未有这个打算,若是可以,能见一见外祖父就很好了。”
“这样吗?”殷暖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行的,等下吾便去和阿舅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