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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你倾国,我倾心 (未晏斋)


  罗逾走进去,廊道间只有几盏不怎么亮的灯,他的影子变得像一只巨大的蝙蝠,投影在廊道的墙上。无数的飞虫绕着那些灯飞舞,无数个影子就变得忽大忽小,蛾子撞击羊角明灯的声音“砰砰”在耳,素来厌恶这些虫子的罗逾更觉得寒毛直竖,脖子后头空洞的凉……他不由探手到腰间捏住了剑柄,顺势摸到了那个柔软的剑套,心终于平静了些。
  “到了。”那在前面带路的守卒“吱呀”打开门扇,默默地等罗逾进去,又“吱呀”把门关上。
  里头的人,尚穿着嫁妆里带来的锦绣华服,乱蓬蓬的头发便显得十分违和。她抬起红肿的眼皮,看了罗逾一眼冷笑道:“五殿下,你终于肯来了?”
  罗逾的手握紧了短剑,不知怎么,那巴林玉的剑饰,好像一块火炭似的发烫,烫得他手心在抖。
  李梵音翘起的眼梢显露出腾腾的怒气,因笑容而露出的牙齿比外头的寒星还要闪白,她抬手道:“过来扶我起来。”
  她是公主,就是死,也要尊严!
  罗逾半晌没动,最后说:“是我对不起你。”
  李梵音嘲弄地说:“你一直就是个骗子,我一直就看出来你是来骗婚的。你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还是一直喜欢的就是我堂姐李耶若?!”
  罗逾冷静地摇摇头:“我没有喜欢过李耶若,当然,对你也一样。”
  这冷静的实话更为伤人。李梵音突然歇斯底里笑着,最后说:“那么,你今日来干什么?你连骗我一下都懒得骗,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罗逾捏了捏剑柄。
  拔出剑,对准她颌下两寸,软骨下方就是人最娇嫩脆弱的咽喉,一击致命,但是血液会喷溅很远,污了衣服。
  或者,把剑锋从她圆领衫子领口左侧四寸地方的刺入,正好在两根肋骨之间,穿过膈膜,直接刺穿心脏和肺间,也能一击致命。
  或者,从肚腹那里刺进去,搅乱肝肠,会死得格外痛苦,她饶舌讨厌,死到临头还想骑在他的脖子上发号施令。
  ……
  罗逾慢慢走过去,紧盯着公主李梵音的眼睛。
  那双眼睛又红又肿,瞪得大大的,斜飞的眼梢把这怒气放大了。
  他拔了几下剑,但是剑套做得太歪歪扭扭了,真是不容易拔_出_来。低头看剑的短暂时间里,刚刚的勇气好像变小了。
  等剑刃露出来,面前那双眼睛里饱含了泪水,但并没有求饶。
  李梵音颤抖着声音说:“两国的恩怨,我就一定要当牺牲品?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就一定要杀一个无辜的人?”
  罗逾的手,和她的声音一样颤抖起来。
  三条杀人的方案,他在草垛上练习格击之术时练习了无数次,今日却对着活生生的真人,怎么也下不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小罗同学上一世可是用了四年做杀人的心理建设啊。。。。
为一个善良的孩子默哀。。。。

  ☆、第一一三章

  罗逾飞马骑回宫, 背上的冷汗好容易被风吹干了。但到了靖南宫外的甬道, 远远地看着里头灯火通明,他知道不对劲了, 步伐迟钝下来,最后咬着牙,把剑从那歪歪扭扭的剑套里拔出半截, 慢慢地往靖南宫的门口走。
  门口满是皇帝的侍卫和宦官, 他什么都来不及做,剑已经被收缴走了。那侍卫头领笑着说:“殿下见恕。大汗在里头等着呢,不能不有此防务。回头大汗离开了, 臣再把殿下的爱物还给殿下。”
  “里头……”没有了武器,罗逾只能陪着小心问,“还好么?大汗可曾迁怒谁?”
  那侍卫笑道:“没有,殿下放心吧。大汗只是在喝茶问话。”
  屋子里到处点着灯烛, 和平常那样暗沉沉的不一样。罗逾在门口迟疑了片刻,听见他父亲在问两名宫女:“……怎么?还没有同房过?你们俩也太没用了!”
  他母亲冷笑着接话:“他就这个犟性,和他……”
  叱罗杜文一口打断:“轮得到你说话?!贱人!”
  罗逾怒气勃发, 推开了门,先冷冷地盯了父亲一眼, 才跪下叩安:“不知道父汗在等,儿子回来晚了。”
  他眼角的余光仿佛看见的倒是母亲神色里的一丝惊惶和后怕, 与刚刚和皇帝说话时的张狂完全不一样。
  皇帝被他的无礼激怒了,冷笑道:“你也知道朕在等你的消息!那么,我能听到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罗逾说:“儿子没有下得了手。”
  皇帝冷哼一声。伸手去摸案桌上的鞭子。
  罗逾则从容地伸手解衣带, 大家都愣住了,看着他慢慢宽衣,连叱罗杜文也顿住了手,握着鞭柄的手还搁在案上。
  罗逾精赤了上身,露出白皙精峻的一身皮肤肌肉。不是很强悍的身形,也没有那种鼓胀的块垒,但每一根线条都很结实,看起来也有种男儿特别的美感在。
  他平静地说:“儿子有违父汗的教导,心里不胜愧疚,请父汗责罚便是。”
  一个头磕下去,把平展展的背脊展露出来。
  背上没有前胸那么完美无瑕,旧的鞭伤虽然不狰狞,却也和正常肌肤的颜色有些差异,横一条竖一条的,仿佛某种陈旧的记忆一般。
  皇帝捏着鞭柄的手,无意识地松了紧,紧了松,木然而失焦地望着跪在地上、展露脊背、等着挨鞭打的儿子。
  “我知道你皮硬,不怕打。”他缓缓说了一句。
  罗逾紧跟着抬起头,跪伏的姿态低微,语气却昂然:“但你要是再打我阿娘——”
  皇帝“呼”地站起来,对这挑战深感愤怒:“你就怎样?!”
  罗逾冷笑着,声音有些哽咽:“你一直就是拿我阿娘威胁我……要是我不在了,她是不是就解脱了?”
  这孩子竟然是以死相挟!
  皇帝怒气勃发,可是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力,那双倔强的眼睛,和那个人如出一辙!
  而他,并不想这样的噩梦再来一次!
  “你这个混账东西!”皇帝狂怒,“砰”地一声抓起鞭柄,大家只觉得眼花缭乱,一条黑色的长蛇在屋子里来无影去无踪一般,但发出了令人发憷的“飕飕”破风声,以及震耳欲聋的鞭响。
  罗逾闭了闭眼睛,天子之怒,血流漂杵,他挨一顿痛打不要紧,打死打残也不要紧。可是,这位做皇帝兼做父亲,还兼做丈夫的人,若是再那样残酷地对他的阿娘,他就用死来补偿母亲的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恩情,补偿母亲三年乳哺提携,用心爱护他的恩情……
  他极力想着母亲对他的好,可是很久很久都想不起来。
  可是,她是他阿娘啊,她总是对他好的呀!就算他记不起来,也是一定有的呀!
  只是他迟钝、健忘,不知道感恩,只知道努力地去讨好她,逗她笑,让她开心他就满足……
  罗逾已然泪下。
  他深恨自己的无能:没有杀得了李梵音,此刻也无法保护母亲……
  皇帝不耐烦斥道:“又没打你身上,哭得娘们儿似的!”
  罗逾给骂得一怔,刚刚出神,现在方始发现,身上没有哪里疼痛,只是铺天盖地的寒意裹挟着他,使他知觉迟钝。
  他悄悄抬起头,两边的柱子上是裂开的髹漆,漆皮狰狞地翻卷着,透出里头击碎了的木头渣子——这是多大的力道!要是抽在皮肉上,只怕要伤到皮开肉绽、露出白骨了吧?!
  皇帝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今儿不教训你,我也不配当你的父汗!——来人!把他捆走!”
  罗逾无力反抗,而他的母亲这时候奔出来,拦在儿子面前,大喊道:“你要干什么?!”
  皇帝恶狠狠说:“他想死,我成全他!”把妇人用力往旁边一搡。
  “带走!”
  罗逾也不知道父亲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他认命地回头看了母亲一眼。
  身上被粗糙的麻绳捆着,很快塞进一辆黑乎乎的车,他在黑暗里极力地想着杨盼,想她阳光般的小酒窝,大眼睛,宜喜宜嗔的春风面。他有些后悔今日自己的懦弱,为了和阿盼的重逢,他应该狠下心一把,如今前路和这车辆一样黑暗无边,他是不是此刻想过了杨盼,就要堕落到无边的阴暗修罗地狱中去了?
  眼前突然亮起来。
  罗逾被父亲的手一扯,身不由己被拉下了车,又很快推进了一间屋子门前。
  皇帝从身边侍卫的手里拿过罗逾的短剑,嫌弃地扯开碍事的剑套,挥剑割断绑缚他的麻绳,然后把剑塞在他手里,一脚踹进门里。
  罗逾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才看见,屋里有四个人,和他一样精赤着上身,手握着刀剑,一脸懵地看了过来。
  外头传来门上闩的声音,以及叱罗杜文冷冰冰的声音:“这四个是死囚徒,你们五个人,只可以活着出来一个!”
  罗逾浑身一激灵,突然间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样,顿时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他只能把自己当做一匹孤狼,站在草原的这端,看着对面四个猎物。
  猎物们身材魁梧,但是一举一动显得笨拙。其中一个率先吼了一声扑过来,一把刀蛮横地冲着罗逾的头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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