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余弦目光凝在女子芙蓉面上,绝艳浅笑,“请!”
曲文昌一双精目在两人身上扫过,温厚笑道,“珠儿若无事便坐在这里陪陪公子吧!”
元珠儿在纪余弦旁边的椅子上侧身坐下,娇羞点头,“是,奴家为长公子倒酒!”
纪余弦和曲文昌谈话,元珠儿便坐在一旁给他夹菜倒酒,不多言不多语,却体贴周到,偶尔一个抬眸,顾盼生姿,便将人的骨头都看酥了。
很快纪余弦有了几分醉意,抬臂支额,一双凤眸也渐渐朦胧迷离。
“公子?”曲文昌试探的喊了一声。
“嗯?”纪余弦抬头,声音慵懒微醺。
“公子似乎醉了,天色已晚,不如就歇在舍下,明日酒醒再回府。”曲文昌提议道。
纪余弦揉了揉额头,含糊问道,“我夫人呢?”
“少夫人更衣还未回来,大概在和贱内聊天,不如让珠儿先送公子去休息!”曲文昌说着,暗暗对元珠儿使了个眼色。
元珠儿立刻搀扶住纪余弦的手臂,柔声道,“奴家带公子去休息!”
纪余弦轻笑,墨眸潋滟,“有劳!”
元珠儿面上飞红,“公子客气!”
一边说着,两人起身,出了宴厅往后院走。
已经为纪余弦安排好客房,进了内院后,元珠儿直接带着纪余弦沿着抄手游廊往西走。
此时曲淼正从李氏的院子里出来,她本好奇她娘亲和苏九进后院做什么,站在窗外听了一下,原来是给苏九更衣,觉得无趣,想再回前院宴厅,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进去。
正走在花园的小路上,就见游廊上有人走来,忙隐在假山手,借着廊下灯影,见是元珠儿搀扶着纪余弦往客房走,顿时一惊。
“贱人,竟敢勾引纪公子!”曲淼恨恨骂了一声,抬步跟上去。
元珠儿带着纪余弦进了客房,将他扶在矮榻上,伸手去脱他的衣服,媚声道,
“公子,奴家侍奉您上床休息。”
纪余弦半眯着眼睛,略带薄醉,“本公子要沐浴!”
“是!奴家扶您过去!”
屏风后便有沐桶,下人已经放好了热水,雾气蒸腾。
两人刚转屏风进去,门轻轻一响,曲淼闪身而入,轻步进了内室。
屏风后人影绰绰,元珠儿道,“公子,奴家为您更衣!”
曲淼站在纱帐后,银牙暗咬,恨不得马上过去将元珠儿撕的粉碎。
果然是个贱人,竟然还敢肖想长公子!
“不用,你出去等我!”纪余弦声音低沉,带着酒后浓重的鼻音,嘶哑性感。
“是!”元珠儿道了一声,轻步退出来。
曲淼有些慌,眼睛一转,快步上了床,顺手将床帐放下。
元珠儿自屏风后出来,双眸恍惚,似有心事,也未注意被放下来的床帐,走到矮榻上,呆呆的看着案几上的烛火。
红烛静燃,青烟袅袅,元珠儿拿起金剪将烛芯剪了一下,火苗上升,屋子顿时亮了亮。
她扭头看着屏风后,咬了咬唇,伸手开始解衣服。
上衫,下裳,中衣,很快女子身上只剩肚兜和小衣,肌肤裸露在外,盈润如玉。
顿了一下,女子继续又将肚兜解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身后床帐上,曲淼顺着床帐的缝看着几乎全裸的女子,手狠狠的绞着身下锦被,一双杏眸似啐了毒,死死的盯着女子的后背。
待衣服都脱完,元珠儿将衣服胡乱的踢开,轻轻将矮榻上的案几放倒,又将上面的几个软枕扔在地上,把自己的头发拂乱。
见一切都差不多了,才倒了一杯水,将手心里的一个药丸化在水中,仰头喝下。
曲淼惊讶的看着元珠做这一切,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
一开始她以为元珠是来勾引纪余弦的,现在好像又不是了!
很快,元珠眉头一皱,眼前渐渐恍惚,身体歪歪斜斜的倚在软塌上,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曲淼愣在那,刚要下床去看看元珠是死了还是晕了,就听门外有脚步声,忙又退了回去,而屏风后,男子坐在木桶中,似还不知道卧房里发生了什么事。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是一丫鬟端着托盘进来送茶水,叫了一声公子,抬步往内室走,一撩隔断上的珠帘,看到屋内乱糟糟的样子和矮榻上裸身昏死过去的女子,顿时一怔,上前两步小心唤道,“珠儿小姐?珠儿小姐?”
见元珠儿不动,她瑟瑟探手在元珠儿鼻下一探,手中托盘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惊声尖叫,
“啊!死人了!”
曲淼也吓了一跳,元珠儿死了?
她把自己毒死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曲淼愣在那,突然想起今日午后父亲将元珠叫到书房说事,难道、难道这是父亲指使她做的,然后嫁祸给纪余弦?
想到这里,曲淼猛然睁大了眼睛!
那小丫鬟连滚带爬的出了客房,大声呼叫,“来人啊,死人了!”
“来人啊!”
曲府的后院本不大,她这一喊,下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手里拿着灯笼,手里点着火把,将后院霎时照的灯火通明。
“出了什么事?”
“哪里死人了?”
“谁死了?”
……
一阵惶恐的喧哗。
李氏带着苏九从房里出门,正碰到也往客房赶过去的曲文昌,慌声问道,“怎么了,谁死了?”
曲文昌沉眉紧皱,“不知道,去看看再说!”
苏九跟在两人身后,眸光暗转,抬步跟上去。
进了客房,看到矮榻上的元珠儿,府中男子掩面转过身去。
李氏眉头微皱,缓步上前,将一件衣服搭在元珠儿身上,抬手探了探她鼻息,顿时一惊,转头看向曲文昌,“没气了!”
曲文昌这才上前,脸色难看,对着床帐道,“长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帐内无人应声。
“珠儿虽然是老奴的干女儿,却也毕竟是老奴的家人,老奴见公子喝醉了,才让她来侍奉公子,公子怎么能做下这等事!”曲文昌痛心疾首的道。
帐内仍旧无人应答。
“老元他是为老奴而死,老奴一直将珠儿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公子让老奴如何同她死去的父亲交代?”曲文昌面露痛惜,重重跺脚。
门口围着府中的下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李氏抬头看向苏九,语气淡淡,“少夫人看这事该怎么办?”
事情似乎已经摆在面前,纪余弦喝醉后被元珠搀回房间,现在元珠裸身死在房内,身上隐约可见青紫痕迹,而且房内杂乱,似经过一场挣扎。众人一看便猜到是纪余弦醉酒后强迫元珠,然后杀人灭口。
苏九面色不变,淡声道,“纪余弦呢?如何就断定这事儿就是他做的?总要听听他怎么说,再做判断。”
曲文昌眸子一转,点头道,“少夫人说的有理,长公子,您出来解释一下吧!”
“长公子,无论如何,请您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长公子、”
曲文昌一连喊了几声,帐内却仍旧没有人出来,只见床帐微微一动,似有人扯动锦被。
曲文昌眉头一皱,上前将床帐撩开,“长公、”
待看到床帐里的人,众人都是一怔,曲文昌更是脸色几番变化,愣怔道,“淼儿,你怎么在这儿?”
曲淼瑟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慢腾腾下了床,眼睛落在元珠儿身上,急声道,“爹,她不是、”
“闭嘴!”曲文昌眉头一皱,急喝一声,目光闪烁,冷声道,“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曲淼看了这半天的戏,心里已经明白了,被曲文昌一喝,脸色苍白,讷讷不敢再说话。
李氏眉目一动,急忙上前将曲淼搂在怀里,状似心疼的道,“淼儿,你是不是走错了房间,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别怕,你爹在这儿呢!”
曲淼脸色虚白,咬唇不语。
突然,屏风后哗啦一声水响,众人抬头看去,透过屏风,影影绰绰见一欣长的身影自浴桶中出来,不急不缓的穿上衣服,转屏风出来,男人俊颜如仙,一身慵懒之气,看着众人和杂乱的屋子目中闪过一抹惊讶,轻笑一声,
“好多人!本公子洗澡时睡着了,发生了何事?”
曲文昌和李氏都是一怔。
苏九上前,抬手将纪余弦的衣带系好,仰头笑道,“夫君,有个女人死在你房里,都说是夫君干的,你可要解释?”
纪余弦低头,眼里只有苏九一人,勾唇笑道,“夫人呢?也认为是为夫做的吗?”
苏九摇头,认真道,“不信!夫君虽然好色,却是好美色,我看这女人难看的很,入不了夫君的眼。”
纪余弦轻笑,宠溺的捏了捏苏九的脸蛋,“夫人说的对,为夫好的美色,至少要是夫人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