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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 完结+番外 (也耳)


  宋酒一边更换衣物,一边思虑。如今的局势对她来说尚有赢面,花媪并不知原主人的身份,她做起事来也不会感到掣肘。
  但是,原主人的身份今后亦会成为她的掣肘。就凭一点,这位女子莫名地淹死在了城外的河里。
  换好衣物,宋酒仔细端详着铜镜中人的模样,若说以前的宋酒,只能算作中上等的姿色。
  镜中这副容颜当真是天赐,无一处不精致。眉似远山,一双鹿眼灵动含波,脉脉而有情。鼻有如精心雕琢,朱唇皓齿,肤白滑腻。
  美得如锦城绽放的芙蓉,只见一眼,便足以令人心动。
  墙头挂着一幅字,上书:亲贤远小。
  落款是娟秀的小字:宋玉姝。
  墨色尚新,那写字之人应该是原先的小娘子了。
  原来她叫宋玉姝,竟与宋酒同姓。
  “吱呀……”
  门突然开了,宋酒猛一回头,只见一个约莫五岁的孩童站在门外。那孩童也不进来,只愣愣地站在那处,圆溜溜的眼珠子一直盯着宋酒。
  花媪端着食盘突然出现在孩童身后,呀了一声,“小郎君怎的出来了?”
  小郎君一言不发,掉头小步跑了。
  花媪似乎对小郎君的举动见怪不怪了,端着昏食进了房间。“小娘子,可以用昏食了。”
  宋酒看着小郎君离去的方向,回头问花媪:“方才的孩童是何人?”
  花媪暗自摇头叹气,看来大夫说的是真的,小娘子出门摔着了脑袋,浸了凉水,将之前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小娘子初来临安城的时候,只带着小郎君和一些细软。老奴也曾问过您,您只说是您的儿子。可小娘子当时分明是未出嫁的,怎会有这么大的小郎君呢?但见小娘子您再三地坚持,老奴也就当真了。”
  宋酒抿了一口细粥,“那他怎的见了我不言语?”
  花媪心疼地叹了口气,“唉,小郎君这一年到头也说不了几句话。”
  “怎么说?”宋酒疑惑,显然是对小郎君的事上了心。
  宋酒想,许是小郎君长得太像阿顾小的时候了。
  花媪替宋酒布菜,“小郎君似乎很抗拒外人,整日都闷着不说话,这一个年头下来,老奴只听小郎君说过两个字。”
  宋酒震惊,“两个字?”
  一个五岁孩童,一年只说过两个字,足够震撼了。
  “小郎君饿了只说‘吃’,困了便说‘睡’。”
  宋酒正想说什么,只听隔壁房间传来杯盏碎裂的声响,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哭声。
  花媪两手一拍,抚着额头道了句:“哎呀,坏了。”
  宋酒快步跑出去,推开隔间的房门,只见方才的小郎君正坐在冰凉的地上哇哇大哭。
  地上尽是杯盏的碎片,小郎君就坐在一地的碎片中央。
  宋酒赶紧将小郎君抱起来,免得他受伤。
  花媪则是将桌上的黄胖双手拿起来,扯着步子跑到床前小心地搁在枕边,然后边往回走边说:“小郎君莫哭哩,花媪将黄胖搁回去了。”
  原来花媪打扫小郎君的屋子时,将黄胖暂时搁在了桌上。不想自己年纪大了,忘了将黄胖放回原处,现在小郎君发起脾气,忒吓人了。
  小郎君听了,果然止了哭声。
  宋酒这下明白了,小郎君是得了“迟语”之症。
  所谓迟语,就是孩童到了五岁仍不会开口说完整的话,行为举止与普通人不符。所用的物什必定要摆在同一个地方,若是有一处不对,便会大哭大闹,直到物归原处。
  宋酒把小郎君放在床边坐下,摘了帕子放入水盆浸水,绞干了展开,轻柔地擦拭着小郎君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
  小郎君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宋酒,乖乖巧巧地,仿佛刚才摔杯子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般。
  花媪站在一旁看着,想到小娘子大概是不记得小郎君的名字了,小声提醒道:“小娘子,小郎君姓宋名清盼,您平时都唤他‘阿盼’的。”
  宋酒拿着帕子的手一滞。
  阿盼?听着好耳熟。
  “宋大娘子,日后劳烦你照顾阿盼……”
  是梦里那个声音说的。
  阿盼,便是跟前这个小郎君。那梦里与她说话的就是,宋玉姝!
  宋酒瞳孔紧缩,手害怕得微微颤抖。
  花媪见宋酒有一会儿没动了,支着身子唤道:“小娘子?”
  宋酒回神,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花媪,劳你收拾下碎渣子。”
  牵起宋清盼的手,缓慢而轻柔地擦拭着他的手掌心,宋清盼的小手软软的。宋酒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依旧是乖巧地看着宋酒。
  宋酒鼻尖一酸,觉得自己对不住宋清盼。
  宋清盼患了迟语症,自己却占据了宋玉姝的身体。他们如今天各一方、阴阳相隔,可怜的宋清盼却一点也不知晓。
  一只柔软的小手摸上了宋酒的脸庞,抹去宋酒直往外滚的泪水。
  “阿盼……”
  宋酒紧紧地抱着宋清盼,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替宋玉姝保护好怀中的这个孩子。
  (注:①黄胖:一种泥塑玩具。②迟语症:类似现代的自闭症。)


第五章 :酒楼闹事
  “女兄,金刚石粉的味道如何?宋家的家产都归我了,哈哈哈……”
  “女兄,你的林郎也是我的了。”
  宋雪滢居高临下地看着宋酒,眼里尽是得意。“女兄,用不了多久,宋君顾这个小纨绔便会自取灭亡了,哈哈哈……”
  “不要!”
  宋酒蹭地坐起身,额上、身上全是汗,发丝紧紧贴在肌肤上,黏糊糊的。
  原来是梦。
  花媪在拍门,“小娘子醒了?不好啦,酒楼出事了!”
  宋酒起身,“花媪进来再说。”
  门被推开,花媪端着水盆进门。宋酒看着盆中清澈见底的水,愣了一会,随后暗自嘲笑自己,如今她已不再宋宅生活了。
  宋酒伸手绞帕、擦脸,完事后说道:“花媪,要劳您费些功夫替我买些梅花了。”
  花媪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问道:“小娘子,这大热天儿的,哪来的梅花?”
  宋酒以前有个习惯,每日必定要用梅花沁水来洗手。即使随着阿爹去北方做生意,她依旧保持这个习惯。
  北方水稀少,水也珍贵。即便如此,宋酒还是贴身带着梅花瓣,一日三次,一次都不能少。
  这是宋酒的一个执念。
  旁人可以说她活得奢侈,梅花又不是一年四季都会有的。但她想这么活,要执着地活着,即使重生在宋玉姝身上,这一点依旧不会改变。
  “马家的药铺子里有晒干的梅花,花媪可去那里买。”
  宋酒梳妆完毕,戴上皂罗跟着花媪往酒楼去了。
  等到站在酒楼面前时,宋酒却愣在原地。看来要适应宋玉姝的身份,还要花上一段时间。
  她原以为要去的是小宋酒家,未曾想是眼前的这家。
  一年前,宋员外离世,宋酒身为家中嫡长女,肩挑重任,经营起了阿爹留下的酒楼。她曾见过宋家酒楼的气派,却不想是宋玉姝这个柔弱小娘子开的。
  花媪在一旁催促道:“小娘子快些吧,迟了是要吃官司的。”
  宋酒点头,随着花媪走过酒楼前的彩楼、越过朱绿的欢门,进了宋家酒楼。
  闹事的是酒楼的一层,大多的一层酒楼是供买酒不多的食客饮酒所用。加上店中诸种酒价钱不高,是以寻常人家、富庶子弟都会聚在一层。
  花媪一出现在门前,店家眼中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几步跑上前来。“小娘子可来了?”
  店家是宋玉姝雇来的,以前也受雇打理别家酒楼,但今日闹事的人他也法子管,只好通知花媪禀告东家了。
  花媪侧身退开,宋酒从她身后走进门来。
  店家上前,万分欣喜却也没失了规矩。“东家,您来啦!闹事的是钱家的郎君和另一位郎君。两位郎君点的是上等的琼腴酒,店里仅剩的一坛就被他们点了去,郎君醉了竟然还要再来一坛。老奴言明了原因,他们还是……”
  这琼腴酒是黄酒中的一类,纯度不高,后劲却很足。普通人饮一瓶还好,这两位郎君竟然点了一坛,当真极品。
  宋酒隔着皂罗对店家说道:“辛苦店家,此事我会解决的。”
  店家退到一边,指了指闹事之人所在的位子。
  只见一位身穿天青色纱袍的郎君正醉意醺醺地靠在柱梁旁,另一边坐得远些的人就算是化成了灰烬,宋酒也认得他。
  宋酒握紧拳头,愤恨地望着林路桓,目光似毒箭,恨不得一箭射穿了他的心,好让他当场毙命。
  “阿宋,等你阿爹丧期过了,我林路桓必定朱红大轿抬你进林家门。”
  “阿宋,我林路桓岂是贪你宋家财产之人?你就是摆上金山银山,我也看不进眼的。”
  “阿宋,你这个贱人……”
  ……
  都怪她自己识人不清,枉信了小人。
  似是察觉到宋酒的眼神,较为清醒的林路桓眯着眼看向宋酒。只能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隔着皂罗却看不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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