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宫逸则是不情不愿的在安挽宁威胁的目光之下,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如风卷残云般的扫着桌子上的食物。昨日一夜南宫逸都在帮助司徒莫给安挽宁治伤,精神一直高度紧张,若不是最后司徒莫给他为了一些安神的药,他怕是此刻还强撑着坐在安挽宁的床前紧紧地盯着她呢。所以,经过一夜的小号,南宫逸现在也确实是饿了。
站在门外的冷月寒耳尖的听见安挽宁低沉的应答声,便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见南宫逸此时正在用饭,也不去打扰。而是直接便站在了安挽宁的床前,对着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安挽宁,轻声问道:“嫂夫人你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安挽宁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多了。”
“嫂夫人你没事便好,昨日之事全都怪我,若是我再小心一些,你也便不会受如此重的伤了。”冷月寒一脸愧疚自责的站在安挽宁的床前,瞧着面色苍白又虚弱至极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安挽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弥补。
“谁又能够想到在那个时候除了杜县令之外竟然还会有黑衣刺客在伺机行动,此事若是真的要细说起来,还是应该怪我们几个,若不是我们想要深入虎穴好好的查一查这杜县令的底细想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你也不会为了营救我们而陷入那样危险的境地。所以,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安挽宁朝着冷月寒摇了摇头,对着他解释道。因为已经服了保命的药丸还有一些其他的灵药,所以如今安挽宁虽然身子依然虚弱,但是精神却是还不错,这才有力气能够和冷月寒说话。
“嫂夫人对我可是有着救命之恩,如此大的恩情,我如何能够不放在心上。而且,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要怪我,若不是我,嫂夫人和逸兄还有司徒兄几人也不会受此牵连。”冷月寒十分愧疚的对着安挽宁说到。
安挽宁面上微微一愣,十分不解的望着冷月寒,对他说道:“为何要如此说,昨夜之事真的是怪不得你,你不必如此内疚自责。”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安挽宁的心里却是闪过一些了然,心知冷月寒此时恐怕是准备向他们坦白自己的身份了。看来,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冷月寒已经调查清楚昨晚那些黑衣刺客的来历了。
果然,冷月寒见安挽宁面露不解,脸上便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道:“其实,我不叫寒月,我真正的名字是冷月寒。”
安挽宁皱了皱眉,望着冷月寒的面孔,疑惑的问道:“天云太子冷月寒?”
“嗯。”冷月寒见安挽宁一下子便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若是他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只要他说出名字安挽宁便一定听说过。
但是不管怎么样,安挽宁救了他是真的,这几日他们之间的相处也都是真诚的,所以冷月寒还是开口解释了一下。“月寒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我堂堂天云太子突然来到天凌游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得已之下才化名为寒月,还望嫂夫人和逸兄不要见怪。”
安挽宁见冷月寒真的是十分的真诚,言语之中并没有掺杂半点的阴谋和算计,也是颇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几个人也是用了化名,并没有告诉冷月寒他们的真实身份。不同于他们一早便知道了冷月寒的身份,冷月寒其实对他们几个是一无所知的。
所以,听到冷月寒说完之后,安挽宁便动了动嘴,想要对他解释:“其实,我们几个……”
不过,安挽宁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冷月寒挥手打断了:“我知道逸兄和嫂夫人几人也是用了化名,不过这并无什么要紧。虽然大家的名字是假的,但是这份情谊却是真的,这一路上逸兄和嫂夫人几人对月寒都是十分的照顾,月寒心里都清楚。”
“只不过,月寒还是十分的好奇逸兄和嫂夫人几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昨日司徒兄情急之下曾经喊出过逸兄的名字,月寒也曾耳闻过,心中也有了一个小小的猜测。”
冷月寒实在是没有想到,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竟然会是相识不过几日的安挽宁舍身相救,其实他当时真的差点就以为自己会命丧当场的。
虽然冷月寒和安挽宁还有南宫逸等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经过了这几日的相处,对于安挽宁和南宫逸几人的性子冷月寒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以冷月寒自己的了解,他并不认为安挽宁会是如此的天真善良,对于自己一个相识不过几日的人都能豁得出命去。
而且,昨夜司徒莫在情急之下直接叫出了南宫逸的真名,自然是被就站在他们旁边的冷月寒给听了个一清二楚。而冷月寒作为天云的太子,对于前段时间突然声名大噪的天凌逸王南宫逸又如何能够不清楚。
所以,今日冷月寒来看望安挽宁的伤势,一来是为感谢安挽宁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为了求证自己心里的想法,想要知道此南宫逸和彼南宫逸到底是否是同一个人。
此时,身受重伤,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的安挽宁看着冷月寒如此真诚的担忧,心中颇有些不自在。原本安挽宁就知道冷月寒的真实身份,所以其实她救冷月寒的动机并不单纯。
因为安挽宁知道,若是冷月寒在天凌出了意外,而最后被查出来当时在他身边的人乃是天凌的王爷南宫逸,那么即便这件事情不是南宫逸做的,也会被认为是南宫逸的主谋,那些想要挑起两国战争的人,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利用,到时候南宫逸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此,为了不让南宫逸陷入那样艰难的局面,安挽宁这才奋不顾身的扑过去救了冷月寒。虽然说安挽宁救冷月寒的原因中夹杂了一丝小小的目的和算计,但是绝大多数原因也还是因为她是真心想要救冷月寒的。
说起来,安挽宁如今已经十六岁了,而冷月寒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虽说是在皇宫那个大染缸里长大的,但是很难得的竟然还保留了一丝纯真,在安挽宁的眼里,冷月寒本就如同像是她的弟弟那般,所以她也是真心想要救他的。
如今听到冷月寒如此光明正大的没有半点旁敲侧击或者是其他方式来拐弯抹角的打听他们的真实身份,安挽宁不由得对冷月寒这个小小年纪的天云太子更多了一份好感,张了张嘴便要将他们的真实身份告诉冷月寒。
但是,不等安挽宁开口,以最快的速度将桌上的食物收拾干净填饱了肚子的南宫逸,却是抢先一步坐到了安挽宁的床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才转过头去对冷月寒说到:“南宫逸,出自天凌皇室,宋乃是我母族之姓,所以在外行走我便一直化名宋逸。”
既然冷月寒也是痛痛快快的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说了出来,南宫逸自然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完全没有半点必要还要藏着掖着的不告诉他。更何况,冷月寒敢这么直接的说出口问出来,便一定是对他们的真实身份有了猜测,而且还是十分有把握的猜测。
果不其然,在南宫逸说完之后,冷月寒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对着南宫逸笑道:“昨夜听司徒兄情急之下喊逸兄为南宫逸,月寒的心中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南宫这个姓氏并不多见,而天凌的皇室便是姓南宫,而且前段时间声名大噪的天凌逸王便是这个名字,又恰好也是刚刚大婚,同逸兄和嫂夫人的情况完全对的上,因此月寒便明白了。”
南宫逸听了冷月寒的解释,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宁儿,你身上有伤,应该静养,便好好休息,为夫同月寒兄出去说说话,你不必担忧。”南宫逸给安挽宁掖了掖被子,对着她柔声的交待了一番,便示意冷月寒他们两个人出去说话。
至于这个称呼,既然冷月寒在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之后都没有改,便说明冷月寒是真心想要同他们交这个朋友,所以南宫逸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主动去改。
毕竟,能够和天云的太子交好,对于现阶段的他乃甚至是以后都是十分有好处的。眼下苍月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天凌能够和天云达成协议,哪怕并不能和天云结盟,只要天云不会出手干预天凌和苍月的大战便是极好的。
而冷月寒接收到南宫逸的示意,微微的点了点头,便率先转身走了出去,在门外等候着南宫逸。
南宫逸将安挽宁安顿好了之后,便紧接着也出了房门,却是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被点了哑穴,五花大绑绑在柱子上的杜县令,很是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青衣,去调派一些人手,将这县衙看牢了,就是一只苍蝇也都不能放出去。”南宫逸看着早已不复嚣张,反倒是被恐惧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杜县令,想到在假山之中隐藏的密道和暗中的作坊,重重的哼了一声,便吩咐青衣去调派人手,将整个兰城县衙团团围住。
然后,南宫逸便带着冷月寒去了旁边的房间,准备和冷月寒好好的商讨一下一些事情。毕竟,现在他们已经都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了,自然是不能再向之前那样相处了。作为天凌的王爷,南宫逸有责任和义务搞清楚身为天云太子的冷月寒在眼下这个时候悄悄地进入天凌境内,到底是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