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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似当时 完结+番外 (沏骨)


  门被锁死了,窗帘撂着,他的怒气在黑暗的空间里蔓延。
  她皱眉:“你该去开会,而不是对我发脾气。”
  康秉钦说:“这个时候,你不该服软?”
  以前,识时务的小女孩去了哪里?
  许佛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危险。
  她站起身来,试图找回自己的气势:“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你身边的那个男孩子,以前没有见过,是什么来历?”
  他哂笑:“你们在上海见过,怎么会不知道?”
  许佛纶瞬间退了一步。
  康秉钦在解自己的衬衫纽扣,要笑不笑的模样:“怎么,为你的心上人伸张正义?”
  他近前一步,将她逼倒在沙发里:“你的心上人是我,佛纶,别走错了路。”
  “白笠钧和林祖明走得近,你别把自己搭进去……”
  “嘘——”
  他的手指压住了她的嘴唇:“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没了,我该走了。”
  康秉钦将她困在沙发里,“刚才你让我很疼,就这么一走了之?”
  她和荣衍白,大庭广众之下就肆无忌惮地亲吻,那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里,又该是怎么样的亲热,他不敢想。
  深知自己,根本无法控制。
  会因此结束所有的计划,提前痛下杀手,将她牢牢地困在身边,互相折磨,不死不休。
  他的手指拨弄着她的领口,下一瞬就看见了她手里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腹部。
  那里,是他为她挡了一枪的地方。
  手术不算成功,反复感染,如今即使好些了,也留下了很大一块伤疤,伤疤里的疼痛和甜蜜最后却都长在了心上。
  刀尖像是真的扎进了他的心里,疼得他几乎站立不住。
  “为他守身?”
  他低声地笑:“你该动手的。”
  刀尖微微地颤,是谁在哭。


第189章 世上最好

  在公署里,拿把刀对着津渝的督办,要是有外人闯进来看见,传出去不知道被编排成什么。
  许佛纶调转了手柄,锋利的刃对准自己。
  刀鞘上雕刻着三片海枣树叶的花纹,中间是颗松球的图案,镶着颗红宝石。
  当初康秉钦命人打造成型,原本嵌着的指头大小的羊脂玉珠,后来不知道被她掉在了哪里,千挑万选出这颗红的,她伤怀了很长时间。
  年纪小,见过的世面少,总觉得这个男人给的,是世上最好。
  如今,千帆过尽。
  许佛纶低声说:“对不起。”
  刚才事出突然,她肆无忌惮。
  康秉钦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翘着腿懒懒散散的样子,像是她第一次进北平时,见他呼朋引伴后,优哉游哉地坐在脂粉味的大烟雾气里。
  说不上轻蔑,谈不到疏离,只是不融于世的孤傲。
  他只肯让躯壳留在这儿。
  那天,她看了他很久,琢磨的是怎样才能把他那颗心,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
  如今,心思和目光都不在了。
  康秉钦等了很久,颇为落拓地笑问:“没了?”
  她不打算顺着他的话继续:“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他的笑意加深:“讲来,我听听。”
  无非是老生常谈的话,男女之间爱或者不爱,缠或者不缠,你说服不了我,我劝讲不得你。
  如若不然,世上哪里来这样多的痴男怨女,连带着小说和戏文里都是舍不得,放不下。
  偏偏看客入了迷。
  康秉钦听完,哂笑:“明白了。”
  懂归懂,怎么做,谁也不能替他拿个主意,这个人从来都是不服管束。
  要不然今天这场气,是为谁生的?
  许佛纶沉默了很久:“如果你愿意,虽不成眷侣,但仍旧是至交。”
  “让你失望了,佛纶。”他站起身,将手递给她,“苦是爱欲结的果,我遍尝痛苦,今生都与你做不成至交。”
  她不及回答,外头就有人敲门:“督办。”
  是翁庆瑜。
  他抱着一摞文件,准时出现在康秉钦的面前:“会议还有二十分钟正式开始,参会的各界人士多半已经就座,如果您方便,请尽快露面。”
  翁庆瑜的情绪尽管表现的很克制,但是许佛纶从他的话里还是听到了古怪。
  会议厅里还有少部分人在交头接耳,也不过是邻座之间低声交谈,气氛压抑又紧张,根本不似刚才她离开时的热闹,许佛纶把目光投向前排的荣衍白。
  他觉察了,侧身报以微笑。
  包括斜前方的白笠钧。
  他们二人一有动静,连最后肯小声议论的人也噤声不语,沉默,在蔓延。
  容纳百人的会议厅鸦雀无声,持续了二十分钟。
  能让各界代表这样闻之色变吗?
  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荣白二人到底出了什么样要紧的事?
  容不得她胡思乱想,康秉钦露面,会议正式开始。
  天津沽河是九河下梢,每逢入梅之季时暴雨倾泻,沽河就成了泄洪的所在地,旧时河道蜿蜒曲折,淤塞也日益严重。
  不说连年泄洪困难,就连大小船只也多会碰上倒驳或是沉船。
  工程局的董事在介绍此次裁弯取直的改进方案时,除了提及方案制定后可以有效地阻挡洪水和海啸外,还以民国七年整治三岔口河为例,提及有利于促进沽河沿岸的农商业发展。
  “人人都知道裁弯取直的好处,但是人人都有私欲,许小姐应该是去过估衣街的,那附近还有银号、货栈甚至旧朝直隶总督衙门。”
  周介晖坐在身边,小声地和她议论。
  许佛纶低声说话:“去过,这些都是三岔口河改道兴盛起来的?”
  “不错。”周介晖摇着他的白纸扇,“都是快十年的心血,河道新修,难免有商行搬离,隔个三年五载都要为这事烦心一回。”
  许佛纶没答话,在琢磨自己的算盘。
  周介晖生为商人的敏锐,可见一斑:“许小姐若是有意把分公司建在天津,就趁这次会议好好听听,将来在新河道选址,可得挑个风水好的地方,钞票进账就快得很。”
  所以,这次会议,商会的人趋之若鹜。
  许佛纶领了他的好意:“多谢提醒。”
  周介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生意么,便宜外人不痛快,许小姐是我台门姊妹,有钱路自然要介绍给家里人,来日飞黄腾达莫忘了我就是。”
  董事在台上口若悬河,他在下头摇着纸扇,哼两句苟富贵,勿相忘。
  他该是来错了,应提笼架鸟,斗蛐蛐逛胡同,做北平城里富贵闲散的人。
  跟在荣衍白身边的人,不说别的,晚清遗老遗少的派头都是十足的。
  许佛纶笑一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自由发言时间,这些商行的代表争执得不可开交,为了利益拼尽了全力,平时儒雅的风度大概是见了鬼去了。
  许佛纶左听一耳朵右听一句,捡了要紧的随手往纸片子上记一记,脑筋里转一转,想着散了会该是拜望谁,上谁家讨什么消息。
  周介晖仍旧打着他的梅花绣眼的纸扇,扇柄一指:“瞧着头前那个胖圆肚子的老头儿没有,坐荣老大后头的那位,工程局的老家伙,他儿子就是咱商会二当家,回头可以一并见见。”
  他几天前在船上给她看的名帖,就是这家小子的。
  许佛纶意味深长地笑:“周会长这样帮我,无以为报。”
  周介晖晃了晃他的油头:“咱就是个生意人,钱眼里打滚儿本就俗,兄弟姊妹之间再讲这个俗上加俗,许小姐生意好看就图一乐儿,不报不报!”
  她笑。
  周介晖接着说:“我比许小姐的年岁长俩轮,经历过光绪二十一年天津那场灾难,先是洪水后是荒年,我命大能活着,就不希望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再遭罪。”
  说完话,他捋起长袍的袖子,跟着人正面吵架去了。
  许佛纶有些看不透他。
  吵累了,一个个又像斗败了的蛐蛐,偃旗息鼓之后,很快就鸦雀无声。
  会议暂停。
  该吃茶议论的又续上,会议厅里你来我往,热闹的很。
  周介晖起身:“许小姐不走动走动,今天还有老长的时间,不到天黑前,完不了。”
  他端起茶杯,摇着纸扇,迈着方步找暖水瓶泡茶叶。
  路上跟这个聊一聊,跟那个会一会,其中就有荣衍白和白笠钧。
  这会倒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许佛纶找到那位老董事扯闲篇时,目光不经意撇过去,三个人有说有笑,在叙旧情。
  荣衍白面对她这个方向,若有若无地摇了摇头。
  是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还是安慰她,现在并不会出什么意外?
  她收回目光。
  那个穿天青长袍的年轻人已经向她走过来,目光笔直,看着她,她不得不转头应对。
  白笠钧很客气地拱手:“许小姐,该过不久,就要称呼一句荣家嫂子了吧?”
  他丢下这句话,点点头又离开了。
  许佛纶很快恭喜声淹没。
  等她解释完,白笠钧不知道去了哪里,荣衍白和周介晖也不见了,会议厅里人影晃动,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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