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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似当时 完结+番外 (沏骨)


  那位向导警惕地盯着他们,一手捂住了装银元的布口袋,一手拉住了自己的大儿子,随时随地都会逃离火车站,只要他们开口问他要回买车票剩下的钱。
  他的妻子站在重重的人群里,背着几个硕大的包袱,几乎压弯了腰。
  许佛纶的目光收回来,冷冰冰地说:“你应该去照顾你的女人了。”
  向导不理解,还是仔细地打量他们几眼,确定他们没有要钱的意思,这才飞快地随着人群往月台里涌,一会就不见了。
  “后悔吗?”荣衍白递出张干净的手绢,给她。
  许佛纶接过来,看他一眼:“至少目前看起来,荣先生很懂得照顾女人,如果以后我跟你在一起,可能不需要自己背着那么多行李。”
  他嗯了声,捏捏她的手:“如果嫁给我,你还会发现更多的好处。”
  比不用背行李,还要可观。
  许佛纶将手绢塞进他身上土布褂子的宽口袋里:“我觉得与其发现好处,还不如考虑去哪里比较有用,你觉得呢?”
  他将口袋里仅存的银元交给李之汉:“买到潍坊的车票。”
  “可能要委屈你坐三等车厢了。”在李之汉走后,他拉着她到了相对僻静的角落里,给她整理衣服,“没钱的滋味,真的很难以忍受!”
  “没关系,小时候我也坐过,一直坐,后来我连牙齿缝都被染上了煤灰。”
  荣衍白低着头笑:“但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要对我说的话,不止这些。”
  “我想知道,去潍坊,见谁?”
  “一个盐枭。”
  他显得很为难,“十足的恶人,不过好像与我有关的人,都是丧心病狂的暴徒,所以到了那里我会送你离开,去继续你的旅程。”
  她看着他,目光很安静:“这是命令,还是你出于对我的顾虑?”
  荣衍白垂眸:“阿佛能够接受哪一种说法?”
  “都不喜欢。”
  他问:“会影响我对你的追求吗?”
  “很深。”
  他却笑了:“可以,偶尔听从自己的感情做决定。”
  很好说话,但是事实如何,她比他还要清楚。
  临下车时,她突然被带进他怀里。
  “现在起,以我的太太的身份出现。”他在她耳边低语,“希望这次,影响不会太深!”
  好像为了印证他的话,有个孩子抱着一篮月季花,冲到了他们面前:“先生,给太太买一朵吧?”


第170章 虚情假意

  孩子的话,似乎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得到了飞跃。
  作为一个妻子,许佛纶回头,状似亲密地贴在自己丈夫的耳边说着甜言蜜语,他则低下头专注地听着,这对普通的夫妻看起来感情很好。
  他们的对话也很温馨。
  她说:“这些孩子可真质朴。”
  他笑着,搂住她的手臂收得很紧:“是啊。”
  不去一等和二等车厢前等着更多的机会,偏偏到三等车厢跟前来,他们这一路灰头土脸的穷酸样子,哪里就有闲钱去买一朵娇艳月季,毕竟买花的钱够他们吃一顿饱饭了。
  老话怎么说来着,只认衣衫不认人。
  以貌取人,好像并不存在于这些只有十来岁的孩子身上。
  他们殷殷地捧着手里的花篮子,满怀期望地看着眼前这对很容易心软的夫妻,一朵两朵或者更多,如果他们能买下整篮子的月季,那就好了。
  “喜欢吗?”他很温柔地问她。
  许佛纶懒洋洋地摇头:“你知道,我只喜欢玫瑰,大红色,火焰一样的花!”
  “好,我们去买红玫瑰。”他搂住她的腰,试图离开这些买花孩子的包围。
  可他们锲而不舍,拎起花篮追着他们。
  小孩的精力无限,而且缠人的本事一流,似乎他们今天不买一朵漂亮的月季,就没办法离开火车站,荣衍白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
  他掏钱的一瞬,就猛地把怀里的女孩子推开。
  许佛纶早有准备,踉跄了两步稳住了身体,再抬头时就见丛丛月季花里有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三棱锥被握在领头的、身量最高的小男孩手里。
  他被后面的同伴推推搡搡,就要撞进荣衍白怀里,包括那把尖锐的凶器,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三棱锥就落进了荣衍白手中。
  “现在台门也有这么小的兄弟,二当家?”许佛纶抱着手臂,看了眼身边同样看戏的李之汉。
  李之汉摸了摸鼻子:“算不上兄弟,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会在台门的救济所里生活,学习生存的本领,当然也包括杀手训练,这些杀手受训应该接不过一两年。”
  利用孩子,得多么丧心病狂?
  她看着荣衍白掌心里躺着的四把三棱锥,长度手柄一模一样,看来接到的命令也没什么区别,同样是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现在手无寸铁,他们只能看着撒在脚底下的月季花,眼睛里充满着慌张和恐惧,愣愣地看着荣衍白离开他们,神态散漫。
  领头的小男孩愤懑地盯着他的背影,心有不甘,从袖筒里又抽出一把匕首,对准他的后背狠狠地刺过去——
  “当心!”许佛纶皱眉,出声提醒。
  荣衍白轻巧地转身,两把三棱锥并在一起,夹住了不到两寸的匕首,任由那孩子全力挣扎,再也得不到一点便宜。
  刀尖就在他心口,挨着布料,就差那么一点。
  荣衍白俯身,看着他愤怒的眼睛:“这么想杀我?”
  “是!”那孩子的回答得斩钉截铁。
  “原因?”
  “命令!”
  “知道我是谁?”
  “荣衍白!”他提起这个名字,似乎瑟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一个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孩子太小,这样恶毒的话说出口,却显得娇憨可爱。
  荣衍白曲指弹了弹匕首,那孩子蓦地撒开了手,捧住手腕,脸色发白。
  匕首和三棱锥一样,落进了这个叛徒的手里。
  小男孩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里,多了委屈和悲愤,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荣衍白笑一笑,捏捏他的脸:“无能的人就应该承受痛苦,你的师父,怎么没有教你这句话,不过没关系,你还有时间长大。”
  “没有了。”李之汉叹口气,“任务失败,他的师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徒弟再留在身边,或许被撵出门,或许会无声无息地死在什么地方。”
  许佛纶没说话。
  能执行任务,就不再是个孩子,那么他所面对的世界,永远残忍而无情。
  那个男孩子,最后舔开了牙齿里藏着的毒药。
  他趴在地上,眼睛嘴巴里,流出的黑血让剩余的伙伴四散奔逃,月台上留下了数不清的月季花瓣,被来来往往的人踩成了脏污的花泥。
  直到坐进汽车里,还有很多人陆陆续续往死了的孩子身边涌。
  开车的年轻男人说:“荣爷不必惦记着,一个自寻死路的小畜生,留给弟兄们处理,薛爷正在公馆里等着您和许小姐。”
  薛宝坤,是潍坊至威海一带的盐枭。
  原先从一名煎盐的普通盐户,再到贩盐售卖获取巨额的暴利,短短三年的时间就成立了自己的武装组织,并迅速地扩大势力,连此地的驻军也不敢轻易招惹。
  后来凭借辛亥革命时期与革命党人合作而彻底发迹,再卷进复辟和北洋势力,一个山头跳过一个山头,最终和台门人也能称兄道弟,牢牢地占据鲁北地区。
  这位雄踞一方的盐枭却生的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穿一身长袍,戴着金丝边眼镜,说话慢条斯理:“荣爷。”
  他抱拳拱手,行的是大礼。
  荣衍白扶了他一把:“仪珍兄,客气。”
  两个人相谈甚欢。
  许佛纶把目光收回来,端着茶杯和对坐的薛夫人相视一笑,薛家的小少爷在草坪上玩皮球,皮球不停地骨碌到许佛纶的脚底下,她很有耐心地陪着他玩。
  “许小姐,不准备和荣先生要个孩子?”她问。
  许佛纶还没有适应荣太太的角色,毕竟谁知道是不是那个男人想故意讨她便宜,才随便找了个冒充女眷的借口,以至于薛家上下都认为她已经跟了荣衍白。
  她决定把这个谎继续扯下去:“正有结婚的打算。”
  薛太太笑笑:“难怪,我没听仪珍说起过荣先生的婚礼,他们兄弟平时很亲厚,这样大的事情,如果错过了就太不好意思了。”
  这位薛太太,也只是表象的温和。
  许佛纶继续将皮球踢过去,还给孩子:“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薛太太这话真的见外了。”
  薛太太吩咐下人将小少爷带走,这才说:“我看你挺喜欢孩子就多嘴一问,他们亲厚他们的,女人有女人的交情,许小姐多住几日,我可以陪着你四处逛逛散心。”
  “谢谢薛太太。”许佛纶叹气,目光看向客厅里,“不过我怎么敢做主,最后还是要看他的意思。”
  荣衍白正和薛宝坤说话,目光始终深情而专注地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薛宝坤深受感动:“荣爷费尽周折,就是为了保她的平安?”
  荣衍白表现的对这件事情很上心:“我不太想让她受到波及,而且还是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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