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由他亲口说出来,自己仍然会感到很失落。
霍焰顺着雪鸢的眼神张望过去,只见桑树上结的桑葚果实在阳光下显得饱满亮泽,只是颜色似乎还不够深。
他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你看,那树上的桑葚大约还有半个月就能成熟了,到时候,我上树给你多采摘些下来,让你吃个够。”
说完他充满爱意的低头望着怀里的雪鸢,谁知却看到她一脸愁云惨淡的形容。
雪鸢犹豫再三,才嗫嚅的说道:“恐怕,恐怕我没这个口福了。我从家里出来这么久了,很有些想家了,我打算回去......不再来了。”
霍焰心中一惊,他虽然早就知道她是打南边过来的,来到京城无非为了游览见识一番,游览完了自然是要打道回府的。只是先前和她相处的甚为融洽,竟并未去细想她将来会离开这件事。如今她开口便直言要离开此地,再不会回来了,可见她弃离自己的心意已决,难以再改变了。
他难掩面上的失落之色,眸子也瞬间暗了下去,一种横遭抛弃的滋味在心底油然而生。可是稍稍平复了心情之后,理智又占了上风,于是就觉得自己很可笑----人家姑娘从未详实的表白过喜欢自己这件事,自己所认为的暧昧,大约只是一种美好的幻想罢了。
这样想着,他便自嘲的笑了笑。
雪鸢望着他阴晴不定的面色,疑惑的问道:“你笑什么?”
霍焰叹了口气,回道:“不笑,难道要哭么?不是说人得笑对沧桑嘛。”
雪鸢嗔怪道:“你这样年轻,哪里会有什么沧桑呢?”
霍焰微笑下,回道:“沧桑是在人的心里,和外表无关。”
他抱着摔伤的雪鸢继续向前走去。
雪鸢望着他的面色,总觉的瞧不分明,自己要走,他非但不挽留,反而还暗自发笑,这是不在乎自己的意思么?可若说是不在乎的话,他又为何会提到内心的沧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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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melody hidden in the heart of the author(in the depth of my heart)-------“I can almost see it That dream I am dreaming. But there's a voice inside my head saying "You'll never reach it". Every step I'm taking, every move I make feels Lost with no direction. My faith is shaking .But I gotta keep trying. Gotta keep my head held high......”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难舍的“真实”
前言:这世上的人或者事,的确有很多让你难以看透的,有时候越想瞧的清楚一些,越像是隔着轻纱薄雾般,总觉得瞧不分明。但是能让你不舍的那一部分,往往是真实的。也许你心中真正难舍的便是他身上最真实的那一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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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剩余的时间里,雪鸢独坐在茶楼自己的房间,百无聊赖的摇动着床边淡紫色的帷幔。
她将那轻纱幔帐伸展在自己眼前,透过幔帐在去看眼前的景象,都觉得看不分明了。
她苦笑一下,自言自语道:真是傻,眼前蒙着轻纱,哪里还能瞧的清楚呢。
她此时想到自己对霍焰的感觉,也恰如蒙着轻纱一般,她始终瞧不透这个人,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再然后她想到了自己和他说的将要离去的事情。
此时自己一个人冷静下来,细细想来,总觉得不舍。于是她就变得有些懊恼后悔起来,为什么当时会说出那样的话呢。他明明说再过半个月桑葚就要成熟了,要上树去给自己摘果子吃呢。
这样想着,她便觉得自己是要生生错过这番美好的情境了,变得无比惋惜起来。
她实在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接走么?自己真的很舍不得。继续留下来?可是明明已经说了要走了,还有什么道理要留下来呢?最本质的原因仍然是对生活的选择。他的选择永远都是他先父的嘱托,和自己所向往的自然淳朴的生活大相径庭。
要不,自己就屈服于他?可是这样一来,又要忍受他作为锦衣卫的血腥残忍的一面,自己很难不去想......
这样反复的琢磨着,她就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最后,她想着:要不就去庙里求签吧。
只能这样了,每当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她就总希冀着神明能够给自己一个明确的指引,好让自己从这种纠结中解脱出来。
第二日一早,雪鸢便请茶楼的马夫套了车,载着自己前往东郊的山庙。
临近山脚下时,只见晨雾缭绕,唯有一抹蔷薇色的光亮,四下横斜,低浮在东郊的山巅。
来到山庙处,只见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蔷薇色的朝霞之中。耳边只有偶尔的鸟鸣声以及寺庙里深沉而悠远的钟声。
雪鸢漫无目的的独自在这庙里走着,望着不远处的大殿香烟缭绕的。此时时间尚早,稀稀落落的朝拜者在寺里静静的走着,面色肃穆虔诚。
鸟鸣声,钟声还有不甚分明的脚步声,更加衬托了四周的寂静。
她突然回想起先前霍焰骑马载着自己来这寺里,也是和今天一样的寂静,似乎无论四季怎样更替,这里最本真的色彩都是不会变更的。
她又想起那日自己求签,弗印大师为自己解签时说那是上上签。
她至今还清晰的记着那签上的话----“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
雪鸢想起自己当时不解这签上的含义,弗印师傅与她解释说:“这是大吉,预示着好事将近。”
想到这,她不由得苦笑一声,望了回天,心中黯然的想着---果真会有什么好事将近么?如若这果真是“好事”,为何又会令自己百般苦恼呢。
往事纷至沓来,她想到和他在一起时的种种美好,又想到那日在王公子府上,他的刀光剑影带给自己的震惊和恐惧,再就是他对先父嘱托的执着,无法背弃的宗旨和观念。
这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挑水的小沙弥。
等离着近了,雪鸢才发现这个小沙弥很眼熟。
她仔细一回想,方想起这是先前自己和霍焰来这庙里求签那天,为弗印大师端茶的小沙弥。
如今遇到故人,雪鸢便双手合十,与他行礼问好,并问道:“你弗印师父在庙里么?”
小沙弥十分礼貌的回道:“在的,师父此时应该在僧房打坐。”
之后这沙弥便引了雪鸢一路去往弗印师父的僧房。
弗印见是故人来访,也就笑着迎接她,并嘱托小沙弥上茶。
雪鸢却笑着说道:“不必麻烦了,师父,我今天来庙里,其实是专程来求签的。”
弗印问道:“哦?这次又是因何事求签啊?”
雪鸢回道:“唔,我,我拿不定主意该继续留在此地还是返回江南家中,心里很纠结,不知该怎样才好。”
弗印看着她这副烦恼的形容,“哈哈”大笑着说道:“依贫僧看,这事倒真是无需求签呢。”
雪鸢疑惑的问道:“无需求签么?那大师是有别的办法帮我解决?”
弗印笑着说道:“施主无非是陷入一种两难的抉择中。二选一,也并不是很难么。”
雪鸢愁容满面的回道:“如何就不难了,我都愁的吃不下睡不着,不知该怎样才好了。”
弗印长出了一口气,与她道:“施主先前在江南老家时,是因何缘故来的此地啊?”
雪鸢想了想,回道:“因为无聊,在家里呆的无聊。不过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还因为,因为我二师兄寄给我的家书,里面描绘了京城的繁华景象,还有他平时生活的豪情恣意,我心生向往,于是,于是就来了这里。”
弗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施主在此地生活一段时间,感觉可好啊?”
雪鸢又回道:“也谈不上什么好不好的,只是觉得和家里不一样罢了。”
弗印“哦”了一声后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贫僧就劝施主还是回去的好。”
雪鸢一听这话,心下不知为何有些着急起来了,有些焦躁的问道:“为什么呢?您才问了我两句话,就下了结论?”
弗印说道:“施主自己说的这里的生活并没有比您之前的生活更好,那为何还要背井离乡,在这异乡沦为异客呢?”
雪鸢想了想,回道:“因为,因为舍不得啊。”
弗印又问道:“因何舍不得呢?”
雪鸢想说是因为霍焰,又觉得当着出家人的面袒露儿女私情,很不好意思,于是就想了个婉转的说法:“这里的人令我留恋不舍,这里的景色饱含着我美好的回忆,亦是不舍。”
弗印讳疑莫测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回去了,在此地再逗留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啊。”
雪鸢烦恼的回道:“不行,不行,若是现在不回去,只怕日后我更舍不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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