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焰疑惑的问道:“这么说,你前些日子和我亲近都是因为觉得受了我的恩惠,想要报答于我?”
雪鸢违心的点了点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霍焰悸动的抓住她瘦小的肩头,使她不得不面对着自己。
雪鸢感到他那双有力的大手犹如鹰爪一般,令自己动弹不得。
她不敢望向他的眼睛,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面对大人的诘问一般。
霍焰心中一阵激愤和失望,他原本以为这姑娘先前和自己一同去东郊游玩,又于月色下一同观赏河边的傀儡戏,再是同自己泛舟河上打野鸭,这一切都说明她对自己是有好感的。如今不过几日光景,她却变得形同路人,一脸的淡漠。
他无比失望的想着:难道说一直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人家姑娘不过是想游览这京城的景色,找自己做个伴罢了?想到这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觉得自己委实没有道理再纠缠人家了。
他的眸子暗了下去,猛地松开了手,转身便大踏步的离去,头都不回一下。
雪鸢望着他仰头阔步,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样子,心中又突然感到一阵懊悔。
她心想着他这么轻易的就弃了自己,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的样子,想来是受够了自己的冷淡,从此再不会将自己放在心上了。
一想到自己在他的心里将变得无足轻重,甚至寻不到踪影,她就感到一阵心痛。
她受不了,受不了他忘掉自己。
她不由自主的追了上去,但是怎奈霍焰步履生风,走的比平常人都快些,她竟轻易追不上的。
她双手紧捏着胸前的衣角,小跑着追向他,心中又急又窘,一个不小心就被路边的石头绊倒了。
她“哎呦”一声,应声倒了下去。
霍焰闻声,连忙转身去看时,只见她以手肘杵地,跌在地上,胸前的衣服也凌乱了。
霍焰赶忙迎上去,将她扶起,焦急的问道:“怎么样?可曾摔到哪里?”
雪鸢窘迫的抓好胸前的衣角,羞于扭头看他,只是默然的望着地面。
霍焰瞧见她的窘态,想来她是因为衣服刚刚摔开了,觉得被自己瞧见了,感到不好意思。
这样想着,他便好笑的说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摔跤呢?”
雪鸢不服气的回道:“谁说只有小孩子才会摔跤的。再说了,我会摔倒,还不是你害的?”
霍焰迷惑不解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问道:“竟是我害的么?我明明是在前面大踏步的走自己的路啊。你跟在后面,自己跌了,如何就怪在我头上了?”
雪鸢一时语塞,但仍旧是不服气的强辩道:“哼,前面的人领路先行,路遇危险,不知道提醒后面跟着的人,事后见人家摔倒了,还若无其事,幸灾乐祸的问人家为什么摔了,这是君子所为么?”
霍焰大感头疼,无奈的说道:“你这明明是强辩嘛。我哪里看到什么危险了?刚刚不还有人说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么?”
雪鸢扁扁嘴,眼圈一红,说道:“朗朗乾坤也难免有几个挡道的小石子嘛。人家不小心跌倒了,疼都疼死了,胳膊肘都摔破了,您还好意思幸灾乐祸呢。”
霍焰瞅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当真感到自己的可恶,竟然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赶忙扶住雪鸢,软语问道:“到底摔到哪里了,腿脚可曾有事?”
雪鸢只是扁着嘴,垂泪不语。
霍焰无奈,也不知她到底伤的怎么样了,于是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向玉娘茶楼的后面走去。
雪鸢在他怀里挣扎着反抗道:“放我下来吧,万一给人看见了。”
霍焰笑着问道:“怎么?终于肯开口跟我讲话了?那你先告诉我到底伤在哪里了?”
雪鸢想着他竟如此关心自己的伤势,不由得心头一暖,嘟囔着回道:“不过是小伤,磕在了膝盖和手肘,大概是磕破点皮吧。”
霍焰仍旧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继续问道:“那你再说说为何这些日子来一直不理睬我,故意躲着我。”
雪鸢小声说道:“我哪有不理睬你了......”
霍焰说道:“还说没有?我拼命的讨好你,就差向你谄媚了,你却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熟视无睹的样子,与以前的你简直判若两人呢。”
雪鸢又是小声嘟囔道:“哼,与以前判若两人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霍焰不解的问道:“我?我怎么了?”
雪鸢忍了片刻,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奉命拿人的时候,总是血肉横飞的场景么?你可曾怜悯过他人?”
霍焰心中一惊,想着:她是何时想到自己奉命拿人的血腥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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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melody hidden in the heart of the author(in the depth of my heart)-------“Anywhere you are, I am near.Anywhere you go, I'll be there.Anytime you whisper my name, you'll see......”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桑下话沧桑
前言:有时候你不奋力反抗,就只能变成待宰的羔羊,你不伤他,他却要杀你。\
背弃这样的事,有时候只是想想都会觉得很可怕,自己都会看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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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焰听到雪鸢提起自己奉命拿人的事,不由得心下一惊,开口问道:“你是如何想到这一层的?”
雪鸢听他反问自己,心下慌张了一回,但是她脑子不糊涂,知晓自己那天藏在王公子府上的事是不便让人知道的,否则不单是自己会有危险,还会连累成玉以及救助自己的蒙面大侠。
她暗中琢磨了一番,回道:“我,我自然是听说的,街头巷尾都会有议论啊,我又不是没长耳朵。”
霍焰一听她只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传闻,因此心下稍稍放松了些,于是轻描淡写的说道:“那街头巷尾的传闻难免会添油加醋,我们拿人向来是奉命行事,衙门下来文书,我们才会带人前往捉拿要犯。遇到顽抗之人,自然少不得与之较量一番。目的无非就是将其逮捕归案,也不至于就是血肉横飞了,这又不是战场。”
雪鸢听他故意淡化事情的惨烈情境,心中稍有不悦,说道:“果真如此么?那你们查抄王公子府上时也只是简单较量一番就收手了么?”
霍焰额上的青筋跳了一跳,心想着:说来说去,她就是想绕到那个王公子身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一仗,歹徒负隅顽抗,我们好几个兄弟也挂了彩,你师兄赵挽成胳膊还挨了一刀,辛亏砍得不深......”
雪鸢听闻师兄受伤,连忙打断他问道:“他受伤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伤的怎么样?还能不能好?”
霍焰好笑的回道:“怎么?一听自己人受伤了,马上就慌了手脚,之前不还对那些歹人颇多同情么?”
雪鸢尴尬的嘟囔道:“我哪有颇多同情了。只是觉得对着活生生的人持刀乱砍,实在太过血腥,太过残忍了。”
霍焰默了一默,说道:“的确......但是有时候你不奋力反抗,就只能变成待宰的羔羊,你不伤他,他却要杀你。”
雪鸢不解的问道:“一定要这样打打杀杀的过日子么?”
霍焰望了回天,叹了口气,说道:“锦衣卫干的就是这样的工作,捉拿匪寇,维护治安,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雪鸢认真的望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做这样的工作啊。”
霍焰好笑的望着她,问道:“不做这样的工作?那做什么呢?人总得有个事情做,我又不会做别的。”
雪鸢说道:“谁说你不会做别的了?你明明会做很多事啊,你会撑船,会打野鸭,会驯马,又有一身的力气和好功夫,可以做的事情明明很多嘛。”
霍焰笑笑,说道:“的确,听你这么一说,似乎可以做的事情的确不少,我也该考虑考虑再做个副业了,哈哈。”
雪鸢轻捶了他一拳,嗔怒道:“我没与你开玩笑啊,我是认真的,我不是指什么副业。我是说其实锦衣卫的职位并不一定适合你,你明明是个善良有同情心的好人,为何要与那些残忍的刽子手为伍呢?”
霍焰脸上的笑容冻住了,他突然回想起赛神医跟他说过的----慈不掌兵,善不理财的道理。
他沉默的低下头,少顷,才抬起头,望着雪鸢,说道:“其实应该说,在这个圈子里,我似乎还不够格。有时候我会感到很惭愧,既做不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辜负了先父的嘱托,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有戚戚。人当真是活的很矛盾啊。但是,人活着得有荣誉感,得有精神上的指引和支柱。我觉得一直以来,父亲对我的谆谆教诲就是这样的指引和支柱,实在很难背弃啊。背弃这样的事,有时候只是想想都会觉得很可怕,自己都会看轻自己。”
雪鸢默了一默,眼神茫然的望向不远处的郁郁桑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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