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辞看见这一手梦诗,气得笑了,看得哑女有些发愣。她不识字,只能通过陆小辞的表情来对信息作出判断,以为又是什么重要信息,看陆小辞随手就将张六顺的梦诗放在案牍上,便趁当天夜里偷着拿走了。
翌日,张六顺没收到陆小辞的回信,又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小令,想诗,陆小辞对于这些统统当做没看见。
只是,东西丢了她还是知道的,尤其是,丢了一天第二天又放回到她桌子上。生活里,她六岁之前是照顾陆志山,六岁之后是张六顺和韩深照顾着她。所以她并不怎么会打理自己,但不代表她记不住东西放哪里的位置。
陆小辞按下心中的疑惑没吭声,就按照往常一样对待哑女,直至陆大和陆王氏改口她被重新任命回御史台的时候,陆小辞没等张六顺想出第二天的小令,连夜去了张六顺的书房。
张六顺惊奇地差点把手里准备好上交的奏折扔出去。“辞儿?”
陆小辞看见张六顺,猛地想起那天被张六顺压在桌子上无法反抗的亲热,顿时脸就拉了下去,冷“哼”一声坐到一旁。“我只是有事情来告诉你。”
张六顺此时哪还有外人评价的那副高冷样啊!整个人的表情如哈巴狗一样,讨好着对陆小辞说:“我听着,我听着。”
陆小辞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好笑,气散了不少,但还是强装严肃,毕竟事情有些麻烦。
“你写给我的诗……”
“诗怎么了?”张六顺一脸疑惑地问,那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能啊!除了表达爱意就是道歉,不可能会犯了陆小辞的忌讳啊!
“丢了两次,然后又会莫名出现在原地。”
闻言,张六顺脸上那哈巴狗的表情不见了,陆小辞的话说的很明白,恐怕是院子里有内奸,可是陆小辞那院子除了个粗使婆子打扫卫生,就只剩下哑女一个人,两人谁都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但因为陆小辞说出的事情,两人都开始有了嫌疑。
“后来的诗就在没丢过了,想必是幕后之人看了之后也发现,没什么值得看的。”
张六顺有些气结,没什么值得看的!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写的!怎么会没什么值得看的。
“这件事情三天之内给我处理好啊师父,明天回朝堂第一天,我得下去睡觉补一补精神。”
张六顺:“……”这是他亲徒弟吧!是他亲媳妇吧!
亲媳妇一回朝堂,如鱼得水,这件事情都能重新见得天日,陆小辞的背景让御史台这帮大部分的寒门子弟是羡慕嫉妒恨到死,还得巴结着。
陆小辞这次回来也学精了,不像以前一样,跟他师父一个熊样,别人不吱声,她也不带主动说话的。如今陆小辞学了步微尘一张甜嘴,对掌管御史台的御史中丞也是经常夸赞,虽然技能没那么满点,众人也都觉得这小姑娘还不错。偶有几个十分看不惯陆小辞女人身的人,总会被捅到恭平郡主或者女皇哪里。
只能说,变白的狼,也还是一只狼,顶多,称之为“白狼”。
日子莫名平静了下来,张六顺也通过在刑部这么长时间的熏陶,很快抓出了哑女。陆小辞对此表示,只要不给她下毒,谁的人都无所谓。
“我从鲁州赶回来帮你治疗时,就觉得你的脉有古怪。”
陆小辞“……”
“我当时以为是厨房被做了手脚,所以你从殿试回来我把你亲自安置到书房给你治疗。”
这一番话说下来,哑女已经是颤抖得犹如风中落叶了,她是哑巴,但不代表她听不见别人说话,陆小辞皱了皱眉头,始终没张嘴。
张六顺看出陆小辞的为难,给了个非常折中的建议。“要不然,卖到花满楼吧!”当个打杂的也不错,反正一个哑巴,也不能出去接客。
但是陆小辞显然理解错了。“那样岂不是生不如死!”
最后两人仔细探讨了下,把哑女给张六茅送去了,除了这货张家应该没人那么闲了,物归其主,还是挺不错的主意。
“师父,你手里有什么张六茅的把柄吗?”
张六顺莫名脊背一凉。“你要干什么?”
“参他一本,让他长长记性!”
陆小辞再把张家的人参了,张家可能真的对她有意见了。但是直接打击陆小辞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勇气也不好。张六顺想了想,试探道:“要不,暂时放他一马吧。”
陆小辞仔细看了看张六顺,看得张六顺浑身都有些发毛,这才开口道:“算了,就听师父你的话吧。”她早不是刚入官场的那个一身稚气的小姑娘了,这一场大变,她也有了官场意识,分党分派是当前避免不了的,如果老是拉自己成员下水,就算她师父也不好为她说话了。所以她说这话完全就是为了逗张六顺玩而已。
看张六顺大松一口气,陆小辞只觉得有意思,随即被张六顺一个搂抱进怀中开始强吻的时候,陆小就又觉得真是太欠揍了!
可是很快她就会比张六顺还要欠揍了,女皇铁了心要拽云家下马,陆小辞作为女皇党派的人,首要的任务就是参云家的人!
云家人中又尤其以从国子监爬上去的云先生犯错最多,陆小辞傻了,这奏折怎么写?
第两百零三章:云先生与舒清晨
说起云先生与舒清晨的交情,还得从舒清晨进临都赶考开始说起,当时正是先帝推行科举制度不久,舒清晨因为家中有恒产,又是自幼喜爱读书,一路是过关斩将,以当年举人第一名解元身份入临都。
云先生与舒清晨情况唯二不同的就是舒清晨是鲁州地区解元,而他是临都地区的,云家祖上出过五位三公,十几位九卿,可以说稳稳的世家地位,比舒清晨家中有恒产的地主地位高了不少。
不过云先生看过各个地区优秀考生的文章,觉得还是舒清晨写的更胜一筹,自然不会管什么门第差距,在刚开第一年的状元楼里求见舒清晨。
云先生颇为看不上世家那些吸服五石散,整天比女子还能打扮的娘娘腔,舒清晨则是看不上那些没本事却占据官位的世家子弟,虽然本质不同,但讨厌的人却诡异地不谋而合。两人的友情就此展开。
因为要准备开年考试,所以,远地而来的考生,注定不能回家过年,除夕夜之前几天,舒清晨心情都有些抑郁,看起来很是惆怅。
“清晨,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困惑的问题?”云先生自然知道舒清晨的水平不比他低,但是作为传承世家的人,自认为可以给舒清晨解惑,说完这话之后,静等舒清晨带着古籍什么的疑问说出口。
等了好久,发现舒清晨整张秀气的脸映在着临都街市灯火的绯红中,长且优美的睫毛低垂,遮住了那双温润的眼。低沉的样子让他觉得,这事有些难办了。好半天才听舒清晨道:“我只是有些想我娘子了,其实我应该等一届再来的,我娘子如今身怀六甲,我还不知是男是女呢。”
云先生怎么也没想到,困惑舒清晨的是这个问题!他早知道舒清晨此人温润如玉,多替别人着想,简直是泛爱众的典范。这么想来,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倒也是常情。
“如果我在娘子身边的话,还可以晚上哄她睡觉,替她分担下怀子的精神压力。”
哄睡觉,分担精神压力?云先生本觉得世家和勋贵家的正妻,一个比一个金贵了,没想到舒清晨家中这位,都得丈夫亲自哄着睡觉,谁家女儿这么金贵?值得这天下才子中的佼佼者如此相待?
“也不知是男是女,男孩的话我应该会严厉些,女孩的应该多宠着些,让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后找一个像我对她母亲那样的男人就好了。”
舒清晨说了这一大通,都激起了云先生的好奇心。然后云先生看到了舒清晨动笔画下的画像。女子并不是绝美,甚至脸上有些婴儿肥,标准的圆脸其实并不符合时下的审美标准,但画像上的女子却怎么看都很和谐,越看越耐看。
“弟妹看起来就有福气。”干巴巴地说完这一句,云先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夸了,学了这么多年书,如今词汇全都喂了狗。
舒清晨倒浑似不在意的样子,收起了画卷。“只盼着能蟾宫折桂,回家接我娘子过来与我一处,只是不知我回鲁州之时,娘子是否该生了。”
磨叽了一路的问题又说了回来,云先生完全不想继续听下去了,不明白往常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舒清晨怎么说到这事就过不去了!
“如果是男孩,我肯定会严厉些的……”
云先生掏了掏耳朵的茧子,接下了后半句。“是女孩儿肯定要宠着的。”
舒清晨笑了笑,总算顾忌到云先生的心情,不在说这个话题。
但是云先生没想到,他现在不爱听,以后就再也没听过了。会试,殿试两人都是处在繁忙的学习中,力求名次高一些,等到舒清晨完成了三元及第回鲁州的路上,却突发疾病去世了。当时的女皇痛心下令送舒清晨回故乡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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