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皇后就是派了此人来,告诉朕,你给朕生了个皇子?”
一命呜呼的小太监,被侍卫拖了出去,曝尸于外,匡宗踩着地上大滩血渍,持刀步步逼近皇后,猝然将刀落在她身上,一下一下的,将刀上染的血,擦拭在她素净洁白的单衣上。
血腥扑鼻,皇后惊恐万状,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只能紧巴巴颤出几个音:“臣、臣妾……不、不明白……”这小太监究竟是说错了什么,亦或做错什么了?为何竟惹得龙颜震怒,甚至迁怒在她的身上?
“把那孩子,抱过来,让皇后亲自过目!”
匡宗一声喝令,适才接住女婴的太监,瑟瑟发抖地挪蹭着膝盖,小心翼翼挨了过来,抖手将怀中女婴交给皇后。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掉包计
包裹着婴孩的被单,已然挑开,皇后接到手中定睛一看,险些晕厥:“这、这是怎么回事?”生下皇儿时,她还唤徵羽将孩子抱给她看,自个亲眼看过,分明是个男孩,怎么到了圣上面前,竟变成了个女孩?!
“不、不对!”左氏聪慧,紧要关头似是想到了什么,推开女婴,望向匡宗,她急切摇头,“这不是臣妾所生的那个孩子!”又急急左右张望,看到徵羽姑姑就跪在角落里,慌忙冲她问道:“本宫的孩子呢?你把本宫的孩子抱去哪里了?”
御书房里,响起另一个婴孩的哭声,皇后匆忙看去,一眼望见高公公怀中所抱的男婴,与她手中这女婴一样,竟然也裹着同样料子同样花色的小被单,她顿时恍然,伸手指着高公公怀中男婴,凄厉地一叫:“那才是本宫的孩子,快将他还给本宫!”
高公公一惊,慌忙面向皇后跪着,口中惶惶答:“启禀娘娘,奴才怀里抱的小皇子,乃贵妃娘娘所生。”
“撒谎!”皇后又惊又怒,艰难蹭爬几步,伸手一把抓着徵羽姑姑的衣袖,迭声催促:“快!快告诉皇上——本宫生的是男孩!徵羽,你与本宫都曾亲眼见过!徵羽,你怎么了?你快说句话呀!告诉皇上……”
“娘娘!”从皇后被带进御书房的那一刻起,徵羽就极力回避着皇后求救般望过来的眼神,她本是皇后娘家人,是娘娘最最信赖的身边人,也是她最依赖的亲人、知心人,而眼下……
徵羽不敢看娘娘的眼睛,硬下心肠,抖着声儿回了一句:“没用的,您就跟主上说实话吧!”
皇后脸色大变,无比震惊、万分心寒的看着徵羽——这个人,曾是她在这个宫中、唯一信赖,视同姐姐般的亲人,引为心腹,毫无防范地与这个人说过许多掏心窝的话,而今、而今……
当她明白自己遭人暗算、宛如被人背后捅了一刀,猛然回过头去看,发现那竟是自己最最信赖的人时,一切,为时已晚!
“徵羽……”颤声一唤,皇后彻底心寒。
“皇后,蓥娘平素在朕面前还帮你说尽好话,你居然想夺她的孩子?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匡宗眼中,皇后行为越发幼稚可笑,皇后的心肠越发狭隘毒辣,他厌烦地皱紧眉头,“当啷”一声,丢下手中那把刀,以掌拍打皇后的肩膀。
“别叫朕太失望!”
肩膀被拍得生疼,呆怔之中的皇后,却似被猛然拍醒,猝然伸手,一把抓住匡宗的手,切切急呼:“皇上!高公公怀里的婴孩,的确是臣妾的孩子,皇上若是不信,看看孩子的胸口,臣妾曾亲眼看过,那孩子胸口一颗痣,断然不会错,那便是臣妾的孩子啊!”情急之下,皇后一迭声地央求:“皇上您看看、看看吧!看了便知,臣妾所言非虚!”
“……将蓥娘的孩子抱过来!”
皇后一脸笃定,匡宗心中生疑,从高公公手中接来孩子,仔细查看,那男婴小脸皱成一团,像是有哪里极不舒服,啼哭不止。
被单挑开,看到孩子胸口,匡宗目光微动,“皇后,你自己过来看看!”
左氏慌忙蹭膝前移,挺直了上半身,待匡宗将孩子抱得低些,凑到她眼前,她定睛一看,顿时惊呆了——男婴胸口竟然没有痣,半颗痣都没有!
她记得孩子原先长着痣的地方,此刻却被丝丝缕缕的“红线”覆盖!
男婴的胸口宛如盛开了一朵曼珠沙华,丝丝缕缕的花瓣,倒披针形,边缘呈皱波状,艳红之色,像是一根根的红色血丝蔓延后、交错缠绕出的图腾,十分的美,却叫人看得触目惊心!
“蓥娘祖先,曾是九幽灵女,凡其子孙,身上皆有家族图腾,是与生俱来的!”瞪着皇后忽青忽白的脸,匡宗一字一顿地道:“皇后没有猜到,蓥娘的孩子身上,也有记号吧?”
沲岚姑姑伏跪在旁,虽一声不响,却暗自留心、侧耳聆听着,听到“九幽灵女”、“家族图腾”,她飞快地瞄了徵羽姑姑一眼,见对方脸上隐隐闪过一丝不忍与痛楚,她便暗自吃惊:莫非那孩子身上已经种下了……
毒!
心头发怵,沲岚不敢再设想下去。
皇后呆呆地看着襁褓,小小的婴孩,胸口急促起伏,小脸通红,哭得十分厉害。
“高公公!”
匡宗一唤,太监总管慌忙抱回男婴,俯首帖耳,等候主上吩咐。
“唤翰林承旨!”
匡宗坐回龙案前,瞪着皇后,怒气未消。
“主上!请主上宽恕娘娘!”徵羽猝然开口,磕头如捣蒜,“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看着娘娘犯糊涂,不加劝阻!”凄凄哀求着,徵羽直起身来,冲皇后突来一句:
“奴婢错了!奴婢该死!”
言罢,深深望了皇后一眼,她一咬牙,猛地一头撞向门外石柱,砰然声响,鲜血飞溅,猩红盈目。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立天机
徵羽撞柱自尽!
跪在门里的沲岚,感觉脸上一点温热,竟被飞溅来的血珠弹中。
徵羽的血染在她脸上,沲岚浑身抖颤了一下。
皇后一言不发,表情竟变得有些木然,——徵羽这一死,死无对证了。
高公公怀里的婴孩哭得更是撕心裂肺,匡宗烦躁不已,刚要下一道口谕降罪于皇后,门外急匆匆奔来一个太监,跪地承禀:“主上,宰相大人前来觐见,现已候在承天门。”
“朕几时宣他来觐见了?”血色瞳人焰芒炽烈,匡宗瞪着皇后,似要吃人一般,“朕的国舅爷鼻子够灵的!朕不在无极宫处理政务,他也要来见?”
“渊帝砍过几个冒死觐见的臣子头颅,圣上要不要砍一颗来赏玩?”
一直默然旁观的鞫容,猝然笑嘻嘻地问。
“宰相的头颅,朕瞧着就烦!”赏玩?免了!匡宗霍地起身,大步出门去,“让皇后带着她的孩子回去,闭门思过!”惹他心烦之人,眼不见为净!
高公公慌忙将小皇子交由沲岚姑姑抱着,二人匆匆奔出门去,公公唤人摆下龙辇仪仗,遵从圣意,拉长腔喊:
“摆——驾——如意宫!”
一众人行远。
御书房独留皇后及鞫容。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将那女婴搁到皇后怀中,垂手退了出去。
追随皇后而来的几个侍从宫婢,跪于门外,面对门里门外那斑驳血渍,心知娘娘往后的日子难过。
主子不好过,奴才们更是人人自危。
“这一大箱子,沉甸甸的,本仙一人怎么带得走?”鞫容旁若无人,只管绕着那口宝箱打量箱中满满的金元宝,“搬着累手,搁着招贼,不如……就丢在这儿吧!”拍拍手,他转身就要走,抬眼却看到皇后还跪在那里,而且那神色……颇为吓人!
皇后单衣沾血,披散长发,抱着那女婴,眼中却透出怨恨,凄惨之状,加之这狠厉神态,犹如吃人的鬼魅一般,哪里还有母仪天下的端庄雍容之姿?
看她恨得目露戾气,咬牙瞪着怀中女婴,鞫容不禁叹了口气,慢慢吞吞地走过来,俯下身,瞅了瞅她怀中婴孩,看这孩子天庭饱满,并非早夭之相,经此大劫,不哭不闹,反倒在皇后怀中沉沉睡去,他心中甚喜,在皇后耳边轻声道:
“善待这孩子,娘娘可保一命!”
这孩子是蓥娘的,皇后斗不过她,不如善待蓥娘的孩子,看在孩子的情面上,蓥娘总不至于对她赶尽杀绝吧?
皇后聪慧,他这么一讲,她心中自是明白的,但夺子之恨,又岂是旁人能够体会得到的?
恨,已煎熬在心头!
听着鞫容逐渐远去,皇后抬头看看留在御书房里的那口宝箱,心中迟悟——这个癫狂道人,并非金山银山这等俗物能收买得了的!
他帮了蓥娘。
究竟蓥娘允了他什么好处?
鞫容不近女色,不贪金钱,只想谋一顶官帽,扬眉吐气!
但,他除了修道,仕途学识半点没有,皇帝都说此人难以重用,想要加官进爵,难于登天!
那么……
蓥娘又有何法子,能令此人心动?
皇后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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