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嬿婉及良时
作者:初云之初
文案:
史书工笔,她是两朝皇后。
扫雷:
1、架空父子双男主设定,不喜勿入
2、处党请退避
3、狗血天雷密布,三观不正,超级玛丽苏
4、男女主无血缘关系,以及不要脑补,不要脑补......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
锦书入宫后,也曾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欲安全度日,他日出宫嫁人,平淡以终。却不曾想,竟会有另一番明光熠熠的人生。七郎是与她携手并肩的男子,悬天高日,承安却是她终点处的静守,无言明月。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他们都没有在最好的时候遇见她,但对于彼此而言,其实都已经足够了。 作者文笔流畅,语言优美,通过出色的言辞笔锋,将一段深情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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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中
今年的春天,似乎比去年更冷些。
都说二月春风似剪刀,可直到今晚,夜风中都带着几许刺骨寒。
宁海坐在漆金九龙暖炉边,听着含元殿外呼啸的风声,搓搓手,禁不住打个冷战。
“宁公公,”一侧的门帘被掀了一条细缝,年轻内侍脸上带着谦恭的笑意,在风涌进来之前,迅速钻了进来:“奴才怕您辛苦,特意备了热茶,您拿着,暖暖手也好。”
这小东西,倒是知情识趣。
宁海笑着接了,正待夸他一句,却听内殿传出低低异声。
面色微变,他放下茶盏,快步进了内殿。
“圣上,圣上?”
宁海压低了声音,既轻柔,又舒缓,竭力不使人觉得突兀:“您可有吩咐?”
寝殿内的锦帐无波无澜,久久没有声响,然而他一动不动,只保持着那个谦卑的姿势,静默的等候。
如此过了许久,才有声音传出。
圣上语气中有些许难以捉摸的喟叹,细细去听,却似是错觉。
宁海跪在地上,凝神去听,也只听到了短短一句。
“……方才,”圣上顿了顿,说:“朕好像……做了个梦。”
宁海两手贴在绚丽而温软的织锦地毯上,却还是凉凉的生了汗意,湿腻腻的,像是捏了条冰冷的蛇。
舌头在口中动了几动,他轻声道:“圣上九五之尊,既然得梦,必然是天赐吉兆,泽被万民……”
他专捡好话说,唯恐哪里冒犯,正战战兢兢,圣上却笑了。
“不,”他语气低沉,似是追忆:“与苍生无关,与天下也无关。”
“朕梦见……”
他忽然顿了一下。
接下来的那句话,自语一般,他说的极轻极轻,仿佛是一触即碎的梦境,唯恐受到惊扰。
宁海将神思全部集中,终究也不曾听清。
他不觉得好奇,也不想去探寻。
含元殿的奴才,只是不会说话的物件,恭敬而沉默,从不会多嘴。
“罢了,虚妄之事,哪里做得准呢。”
寂寂许久,圣上终于道:“退下吧。”
短短片刻功夫,宁海额上竟生了冷汗,低垂下头,应声:“是。”便悄无声息的退下去。
手指方才触到内殿的门,圣上却叫住了他:“等等。”
他语气沉静,缓缓问:“宫中的内侍宫人,还有多少?”
一句话入耳,宁海额上的冷汗便倏然落下。
牙齿抖了几下,他听见自己语气恭顺的答:“回圣上,还有十之三四。”
圣上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再选一批便是。”
这句话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又似乎是他想多了,宁海声音恭和,应道:“奴才明白。”
锦帐内不再有声音,大概是歇下了。
宁海候了片刻,未曾再听到吩咐,施礼之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发出极轻的声响,伴着含元殿外依旧不曾停歇的风声,似乎别有一种凄凉。
这样凉的夜里,圣上却笑了,疲惫中暗生几分难言的希冀。
“试一试总归是好的,”望着不远处灯光的那抹晕黄,他自语道:“万一,那是真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父子双男主设定,不np,处党勿入。
坚决不虐女主。
第2章 纷争
二月的傍晚依旧有些凉,风吹过来,便叫人禁不住打个寒颤。
锦书出门时,春杏特意拿了藕荷色灰鼠披风与她,侍奉着穿了,才一道往正厅去。
今日虽冷,天气却好,抬眼望去,便见天边绚烂的晚霞灿如锦缎,艳红暗金二色交织一片,说不出的繁丽。
她到正厅去时,便见姚望与张氏已然坐在上首,弟妹们也齐了,似乎正在等她,心下倒是微吃一惊。
上前去行了礼,她轻声唤道:“父亲,母亲,我来迟了。”
“姐姐可不是来迟了,”锦瑟笑着看她一眼,语气带刺:“叫我们几个小的等着也就算了,怎么好叫父亲和母亲一起等?”
她这样一说,便觉姚轩与姚昭的目光齐齐落在面上,娇蛮的哼了一声,挑衅的回望过去。
“等你每日不迟的过来,再来说这句话。”
姚轩语气淡淡:“难得按时过来的人,不觉得脸红吗?”
锦瑟被他说得脸上一烫,竖起柳眉,气恼的看向姚望:“父亲,你看他!我不过说了一句,便摆脸色给我看!”
“好了!”
姚望脸色沉沉,扫视一圈,道:“都是一家人,才说了几句话,便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看向依旧站在原地,面色平静的长女,他目光中有了些许躲避,语气缓和下来:“锦书,你也坐。”
张氏笑着掩了掩唇,在旁劝道:“年纪都还不大,有争执也是正常的,夫君别生气。”
她这句话算是将所有小辈都说进去了,听起来不偏不倚。
锦瑟眼圈一红,迅速的找到了漏洞:“是,年纪都不大,可姐姐最长,他们也比我大,怎么都不知道让着我?”
张氏沉下脸来:“锦瑟!”
“好了,”锦书淡淡的打断了她们:“有话尽管直说,这样曲折迂回,我看着都嫌累。”
张氏被她说的一滞,脸上隐有讪讪,停口了。
姚望则叹口气,道:“家中境况,你们都知道。国子监那里,只分得两个名额,这还是看在我豁出老脸不要的份上,才得来的。”
他目光依次扫过四个儿子:“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意思。”
姚家也算诗书传家,只是姚望高不成低不就,没能继承先祖名望,年近四十,也只得了从六品国子助教一职,落在帝都长安,连一个水花都溅不起。
如他所说,能得到两个名额,已经很出人意料了。
姚瑾是最小的一个,今年才七岁,也最得姚望疼爱,怯怯的看一眼长兄长姐,道:“我最小,当然是不会要的,轩哥哥跟盛哥哥书念的最好,便叫他们去吧。”
他这样一说,张氏脸色便松了几分,一双水眸看向姚望,带着无声的希冀,显然是希望他能首肯。
“我倒觉得不妥。”锦书没去看说话的姚瑾,而是看向了真正能做主的姚望。
她站起身,向他与张氏深深施礼,道:“我说话直,父亲母亲不要生气。”
姚望嘴唇动了动,显然是想要开口,锦书在心底冷笑,嘴上却抢先出声。
“父亲,”她缓缓说:“我猜,您应该……是不会同意的吧?”
“我母亲虽然早逝,却是在继母之前过门,是您名正言顺的嫡妻,她为祖父祖母送终,为您生了二子一女,说的难听些,继母若是见了母亲牌位,是要行妾礼的。”
“国子监那里有两个名额,便应按尊卑划定,阿轩是嫡长子,得一个名额理所应当,阿昭是嫡次子,得一个名额,也没人能说二话。”
“您要是执意将名额给阿盛,别人当然也不能说什么。”
锦书莞尔,语气舒缓:“只是,万一被人寻事参了一本,岂不是会有人责备父亲不治家事,混乱尊卑?
我听说,国子监祭酒柳大人家风清正,素来……最反感这些的。”
若是她只说前面,姚望或许会反驳回去,但涉及到国子监祭酒柳大人,他便不得不三思而后行了。
喜欢的儿子固然重要,可归根结底,又如何能大过自己前程。
没有在意张氏拼命往前的眼神,他沉吟片刻,颔首道:“确实。”
张氏脸色难以察觉的一黯。
长叹一口气,姚望目光中有了歉意,向三儿子姚盛道:“阿盛,只好委屈你了。”
“无妨,”姚盛笑的有些牵强:“自然应当以家事为重。”
姚望目光触动,欣慰的笑了:“好孩子。”
锦书依旧站在一边,面色平静如秋水,只有在看见姚望歉然的神色与姚盛捏成拳的手掌,才不易察觉的一哂。
是啊,姚盛去不成国子监,真是遗憾,真是对不起。
可说到底,姚盛不过是失去了他本就不该得到的东西,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的弟弟被要求为姚盛让路的时候呢?
——父亲,你可是云淡风轻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