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皆不讲,她应当无条件支持他。
卫成碧跪伏于地:
“臣妾,无论如何,都追随陛下,忠于陛下。”
“时局如此,请陛下宽心。”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默然片刻,也齐齐跪下。
“臣等谨遵陛下意愿。”
耶律泽看着帐中情形,狠狠地沉了一口气。
“平身。”
他咬牙说着。
转身过去寻了纸笔,想要草拟一份合约。
可是笔却仿佛有千斤之重……
-
“夜……夜君阁下。”
时芜嫣颤着声音小心翼翼道。
低头看着夜宸卿悬线取暗器,心里惴惴然。
只怕他手一抖,这暗器更深地捅进去。
“夜君阁下,那个……如今是治病医人,不必拘礼的。”
夜宸卿抬眼看了看她,淡淡启口:“掌门夫人多虑了。”
“区区暗器,如何都好。”
时芜嫣便也不好意思多说了,只能提心吊胆地继续任凭他悬线取器。
起初还以为这夜君阁下是顾及男女有别,她又是有夫之妇,所以才悬线医病,以避嫌。
过了一会儿她方才意识到。
夜宸卿并不是避嫌,而是实实在在地嫌弃,不肯碰她。
其实夜宸卿也的的确确是依礼又嫌弃。
依礼是因为陛下,陛下说过不让他碰别的女人,于是他便不碰,左右也弄得来。
嫌弃是因为面前这个掌门夫人,不仅仅满身油腻腻的脂粉味,当初还几次三番胡言乱语,肆意诽谤,这样的人,他并不想碰。
如此想法,要是让时芜嫣知道,只怕是要气歪了鼻子。
而如今时芜嫣即便不知道,仅仅是而后揣摩了一二,也是心里不痛快——左右她时芜嫣也是名扬五派的美人,怎的竟被一个男人这般排斥。
其实寻常排斥她也不至于气,但是一则这明显是嫌弃,二则……这个男人瞧不起她,竟然欢喜过弋栖月那个贱人。
被比下去了吗?
“那个……夜君阁下,怎么、怎么有点疼……”
时芜嫣突然皱了皱眉,低声问道。
夜宸卿面不改色:
“又不是刮骨疗伤,所以不会很疼。”
时芜嫣一瞬间僵了脸。
这个人……?
她问的是为什么会疼,他难不成以为她是在嫌疼得不够??
咬了咬牙,时芜嫣笑道:“那个、夜君阁下。”
“我素来怕疼,能不能……”
夜宸卿缓缓又道:
“既是瞧入骨的伤,岂会不疼。”
“掌门夫人还请坚强。”
时芜嫣别过头去咬了唇。
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心下暗暗道,这世上怎会有这号男人??
倒是终于不再言语了,只是干坐着任凭夜宸卿处理。
直到末了,夜宸卿一扬手臂收了悬线,便施施然转身过去整理药箱。
这边时芜嫣绞了绞帕子,终于小心翼翼道:
“多谢夜君阁下。”
夜宸卿那边‘嗯’了一声,便不搭理她了。
时芜嫣只觉得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随后眼看着他要出门,她笑了笑又忙道:“夜君阁下,可否……再给个薄面,听妇人说几句话?”
夜宸卿身形一停,随后转身看着她:“掌门夫人请讲。”
时芜嫣沉了一口气,随后缓声道:“阁下同北国陛下的事情,妇人多少是知晓的。”
“也是妇人无能,看不住自家夫君,惹得他总是要去招惹北国陛下,殃及夜君阁下,是妇人的不是。”
夜宸卿看了她一眼,面上无波无澜:
“掌门夫人客气了。”
时芜嫣笑了笑:“妇人也是不甘心,又想着对不起夜君阁下。”
“如今有一言,索性便说了。”
“妇人相信,夜君阁下心里只怕也是有一口气,要么是不甘心,要么是痛恨,如此,妇人亦如是。”
夜宸卿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不过他也没有走,说明应当还有戏。
——时芜嫣如此安慰着自己。
“妇人想,以夜君之能,足以如此的。”
“事毕之后,妇人只求一隅,只求能带走自家夫君。”
时芜嫣抬眼看着夜宸卿。
夜宸卿皱了皱眉头:“掌门夫人想要如何做?”
时芜嫣一愣,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下来。
随后却道:“夜君阁下可是答应,如若答应,你我交换了信物,妇人自会将一切讲明。”
夜宸卿容色淡淡:“好,便在今夜吧。”
说着从袖间取出一柄扇子,上面有一夜云天印记。
“如此,可好。”
时芜嫣一愣,赶忙接过扇子来,却是从腰间取了玉佩来递给他。
“夜君阁下真乃爽快人,倒是妇人显得小气了。”
夜宸卿接过玉佩收起:“无妨,请讲吧。”
时芜嫣稳了一口气,随后道:“妇人瞧着,北皇对于夜君阁下,有愧无悔,根本拉不下脸来。”
“夜君阁下如不介意,今晚或者明晚,便寻她详谈,将她引到正中花园一角。”
“具体位置,一会儿妇人会将地点指给阁下的。”
“如此便足以了,剩下的妇人自会处理干净。”
“如若事成,北国皇帝和剩余的便交由夜君阁下处理,妇人会将罪名归于夫君,只需夜君帮忙掩护,放我二人一马,以后便再无瓜葛。”
“如此,可好?”
夜宸卿心下笑笑。
如此话语,说得可真好听。
到底心下有什么算盘,真当旁人猜不透。
委实不过是,这时芜嫣想杀了陛下,然后嫁祸给他,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账算得不错,只可惜……选错了人。
面上却只是点头:“好。”
时芜嫣笑,恭恭敬敬将他送出门去。
“多谢夜君阁下了。”
夜宸卿点一点头,转身离开。
转角处树木已有绿意。
一只绿莹莹的小虫从枝头坠下,却是落在了他手中的药箱上……
正文 300 苟延残喘的模样
看着匆匆而行的人,高树之上,一个一身黑色斗篷的男子嘴角扬起微笑,看着树下人走远,终于将帽子拉开来。
——等了这么久,可是憋死他了。
正是苍流掌门,墨苍落。
不过,一点也不赔,如此,给夜宸卿下的蛊也算是成了。
他唇角的笑意更甚。
昨日夜宸卿是假喝那口茶,他没瞧出来,但是猜得到。
只可惜,这蛊……本就不是必须要饮入口中的蛊。
触碰了,便是埋下了。
大仇将报,呵。
-
是夜,斜月沉沉,星辰如斗。
时芜嫣坐在屋间坐立难安。
门却忽然被推开,贴身丫鬟小菊匆匆跑过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
那小丫鬟压低了声音,可面上都是震恐之色。
时芜嫣咬了咬牙。
这节骨眼上,只盼不要出什么意外。
对,夜宸卿堂堂夜君,能耐大得很,怎么会出差错……
孰知小丫鬟却低声道:“夫人,方才婢子从……从掌门屋间路过。”
“却在门外听见……听见一个小厮说,夜君阁下毒蛊发作,已经、已经死在客房里面了。”
“如今外面,好像东临山庄的人发现了,也暗中出动了,似乎、似乎是要去善后……”
小丫鬟满眼皆是惧意,唯唯诺诺地交代。
时芜嫣一愣。
“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他死的时候还有谁在场!”
“现在那里有什么人!”
她给夜宸卿的信物还在他身上!
一旦有人对他进行查验,只怕她也要暴露!
小丫鬟哆嗦了一下:“不……不知道了。”
时芜嫣一跺脚,当即站起身来。
“走,调过来三个人,随我过去。”
必须要赶在其他人到达之前,从夜宸卿身上把信物拿过来!
一路上,却是黑漆漆的。
除了东临寥寥几个安分守几守卫的侍从,全然无人。
时芜嫣咬了咬牙,沉了一口气,急急地一路赶到东国客房门口。
院子的门是虚掩的。
透着那一条缝往里瞧,黑漆漆的一片。
又是安安静静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时芜嫣眉心狂跳。
难不成是……已经被处理完了??
心里犹豫了一下,随后想起来——自己也是学过功夫的人。
时芜嫣稳了气息,小心地往院内走去。
一步一步,格外谨慎。
可是几步过去,却只听身后‘砰’的一声,门关得严严实实。
时芜嫣身形一凛,下意识地转身过去。
没有别的人。
可是,总觉得气氛很是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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