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颤。
为什么会发颤?
弋栖月心下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笑着松开他,低笑道:
“是朕啊。”
谁知话音刚落,刚刚被放开的夜宸卿却猛地回过身来。
再然后,眨眼的功夫,弋栖月只觉得身子被全全团住。
这厮的肩很宽很宽,肩膀手臂完完整整地把她锁住,她手臂绕了绕,分明是抱着她压下,却是全全用手臂给她挡着,弋栖月几乎是没有碰到坚硬的地面的。
而如今这厮紧紧地抱着她,就好像是一个快要被洪水冲走的人、死死地抱住一棵孤树一般。
滚烫滚烫的,他的胸膛一起一伏有些剧烈,身体好像还……
在抖。
只觉得,他似乎很想用力,可是却又不肯用力,奇怪而又别扭。
他就这么抱着她,随后偏过头去,把面颊挪到她肩窝处,停了片刻,然后深深地把头埋了进去。
再然后,热气便扑落在弋栖月的肩窝。
好像温柔的鸟儿的翅膀。
弋栖月却是愣在了原地。
他这是怎么了?
“宸卿……?”
弋栖月转了转头,小心地避开他头顶的紫金发冠。
这玩意儿刚刚磕得她很疼很疼,可是如今她的气恼全消了。
夜宸卿哼了一声,随后依旧是紧紧地抱着她。
“怎么这么用力……朕又跑不了。”
弋栖月叹了口气,低笑。
孰知他身形一滞,再然后竟是将头抬起来,再然后他一偏头,薄唇狠狠地覆上她的唇。
苏合香似是没有节制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惹得弋栖月呼吸都是一窒。
可是夜宸卿这厮却跟疯了似的。
不知足一般地吻着她。
似乎还探出牙齿来想咬她的唇,不过这厮大抵是比她良心多些,只是碰上几下,随后便移开来,好像是怕弄疼了她一样。
弋栖月心下奇怪着,可是他这般,她也不想多顾忌了。
毫不介意地偏头迎合他的疯狂,随后一如既往地,伸手出来强按住他的肩,身子一动想强行把他压在下面。
这厮本来是固执地不肯让步,可是随后她一用力,他又像是怕弄疼她一样,乖乖卸了力气任凭她压倒。
供桌很长,却算不得宽,这么做来又不敢弄出太大声响,颇有几分费力。
弋栖月小心翼翼地,还不忘了伸手护住他的紫金发冠。
这东西太结实了,别磕着他。
转过身子去,却是一如既往地纠缠。
直到气息将尽,夜宸卿这厮终于放开她,弋栖月低低呼了口气,随后撑着他的胸膛直起身子来。
坐在他腰间缓了缓气息,低头发现这厮也喘得厉害。
想不通他今天是怎么,竟是摆出一副要与她同归于尽的阵仗来。
快憋死了才肯放开她。
弋栖月低下头本想调侃几句,谁知借着后方浅薄的光,却瞧见他的眼眶煞了一片红。
没有眼泪,却是彤彤一片殷红。
她一愣。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心在这一瞬间便柔软了起来。
抬手抚了抚他的面颊,她低头轻轻舔舐他的眼眶。
舌尖触碰上他纤长的、毛绒绒的睫毛,他的睫毛颤了颤,随后只是乖乖地停着。
弋栖月便小心翼翼地舔舐着。
“陛下。”夜宸卿半晌又低低地、有些嘶哑地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朕的宸卿。”弋栖月的手臂从后面探过去环住他的颈项,压低了声音问着。
不知怎的,就是好心疼,好心疼。
孰知这厮只是低沉着声音道:“是陛下便好……”
“是陛下便好。”
弋栖月蹭了蹭他的额侧。
“不是朕的话,难不成是别人?还是说……又是你梦里的?”
上次在暮同山庄的园子里,这厮可是迷迷糊糊一直说她是梦里的。
这个事她记得清楚。
想着后来他应该也想清楚了,便如此调侃一句。
谁知夜宸卿身子一停,随后他略微皱起眉头,又用了力道紧紧抱着她。
弋栖月又一愣。
到底是怎么了。
动了动手臂回抱住他,她小心地蹭了蹭他肩头。
“朕是真的,是真的,朕逗弄你呢。”
旋即抬起头,皱着眉看他。
“宸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小心翼翼的。”
夜宸卿咬了咬牙,随后只道:“昨晚做梦魇着了。”
“梦到什么了?”
“梦到陛下被……”他又不再多说。
弋栖月这边却是摇头:“哪来那么多的梦,宸卿,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然后她支起身子来,低头看向他。
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随后小心翼翼地,抬手给他把紫金发冠往下拆。
“陛下,半个多月前,西边客栈外烧了一辆车。”
“夜氏有人路过,捡了一块儿烧焦的木板。”
“……一看,却是臣下此前跟着的车。”
“他们说,车是四下围着燃烧的。”
“还说路过的时候车里有人,但是他们没有救。”
“臣下……”
弋栖月心里一酸。
本以为消息压得很快很快,却偏偏漏了傻乎乎的这厮。
其实这厮也算不得傻,平时的他精明得很。
可如今却笨拙得让她心疼。
低头蹭他的唇边,夜宸卿沉了口气便也不多说。
“你这厮到底是个傻的。”
“即便是起了火,周遭湛玖他们也会救朕出来,如何需要路过的人救呢?”
弋栖月沉了口气,低声念叨,末了又不忍心多说,只是又重复:
“你到底是个傻的。”
夜宸卿闭了凤眼不言语。
可这模样惹得她心里更是酸酸涩涩的,弋栖月这边缓了缓,一想这过去的半个月,却又愣了:
“宸卿,你在南国前线,疯了一样地进攻南国,半个月的功夫,领兵直入腹地,宸卿,这又是怎么回事?”
夜宸卿身子一滞,随后扭头过去不瞧她。
“和耶律泽合作,被他算计了,气不过。”
弋栖月笑着摇了摇头。
这边有消息,据说如今耶律泽被夜宸卿逼得晚上连觉都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若是说耶律泽能算计得了宸卿,只怕是上上辈子的事了。
“他算计你,然后被你逼得无路可退?”
她挑眉道。
随后又把声音放缓:“你这傻的,莫不是以为……是他烧的车?”
她缓声说着,方才他反常的举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夜宸卿身形一滞,随后依旧歪着头不说话。
弋栖月心里抖了一抖。
真是个傻的。
分明平日里是个聪明的,半个月不到逼入南国腹地,把耶律泽怼得如此狼狈,宸卿的手段和心思当真是让世人震颤。
可如今,又真是个傻的。
心里暖暖的,却又酸涩。
低头下去,朱唇触上他朝向她的颈项。
夜宸卿的颈子本就敏感,她触碰的一瞬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反应。
可随后又乖乖不动弹,任凭她吻。
供桌外,传来了找寻的声音:
“逍遥王爷?”
“逍遥王爷?”
脚步声有些凌乱,伴着远处法事的嘈杂声。
可是身下这厮没什么反应,一副旁人叫也不肯动,偏要赖在这里不走的样子。
大抵也是有点变化,就是他好像看了看供桌边缘,一副不肯被发现的模样。
好像比她还不愿意被发现。
于是弋栖月不由得笑了,坏心眼又起来,偏偏想逗弄他。
正文 268 "你不欢喜,朕可就走了。"
“他们来找你了……”弋栖月眯了眯眼睛,笑道。
“被发现可是狼狈了点,宸卿,不若朕现在便走?”
夜宸卿这边面色淡淡朝外面瞥了一眼。
再然后,他手臂一撑半直起身子来,半靠在一侧的供桌桌腿上。
手臂顺手一环,稳稳地将她整个人拽到怀里。
这一瞬间,只觉得四下都被温暖包裹了。
不得不承认,当你被一个宽阔的肩膀牢牢抱住的时候,除非采用破坏性的手段,否则很难挣脱。
偏偏如今断不可能用什么破坏性的手段。
弋栖月轻轻动了动头,侧颜便碰上他垂落的长发。
有些凌乱,却分外温柔。
窝在他怀里,真的很舒服很满足啊。
偏头将面颊贴在他心口,贪婪地嗅着四下的苏合香。
可是逗弄他的念头偏偏也随着香气,渐渐浓郁起来。
外面鸣奏的是法事的声音,壮观之中隐隐有几分难言的诡异。
如今,现在,就在这里。
她眯了眯眼睛,勾唇笑道:“不让朕走,被发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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