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9 背水一战
“嫣儿?”墨苍落愣了愣,锁起眉头来。
时芜嫣由他一叫方才回过神来,却依旧愣愣地看着他。
“夫君的意思是……”
“谁会过来?”
墨苍落沉声又重复道:“是弋栖月,北国女帝,弋栖月,你曾经的师姐。”
时芜嫣又愣。
弋栖月,她……不是被烧死了吗?
怎么可能又来苍流谈事情呢?
“夫君,来人的确是……弋栖月吗?”
“或者,那可是真的弋栖月?莫不是个假的,夫君千万小心,切不可中了贼人的奸计。”
墨苍落眉头一皱:“嫣儿何故如此说?”
“信件乃是她的亲笔信,又是有约在先,更何况是对方亲自来苍流山脚下,并不会是奸计。”
时芜嫣登时心里慌了。
是她暗中派人去烧的车,如果弋栖月没有死,以她的心思,岂会查不出来是她时芜嫣动的手脚?
而弋栖月如今往这里来,是不是来揭穿她?
或者,弋栖月还没有发现,只是怀疑,过来会暗中动手脚,查明这一切?
时芜嫣暗自咬了牙,随后却是猛地拽住墨苍落的手臂。
“夫君……”
“嫣儿怕,嫣儿怕她。”
墨苍落愣了愣,看着面前人突然摇摇欲坠地哭出声,伸手出来扶住她:“怎么了?”
时芜嫣也不管他扶住她,依旧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夫君,嫣儿的孩子……嫣儿的孩子啊……”
“当初就是被她一脚踹没的,嫣儿在那石阶上滚了六圈有余,再醒来嫣儿的孩子便没了……”
墨苍落眸光一沉,弯腰扶着她,却没有说话。
时芜嫣哭得满脸是泪,也顾不得自己狼狈不狼狈。
她的确是个狠心的人,时芜嫣自己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一点。
只是人心终究是肉长的,不论她的初衷是什么,只要一提及她丢失了的、还未面世的孩子,眼泪便会不自主地流下来。
因为这个小生命,是她和师兄的。
她真的很爱她的师兄,就像这么多年来,会义无反顾地、为了得到他做这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一般。
因此她也想有一个他的孩子。
然后像她的母亲一样相夫教子,若是能如此,旁的事便都不重要了,她便也不会去算计了。
只是啊,这么一个想法,太难了,太难了……
“师兄,她要的……只怕是嫣儿的性命……”
“她会像杀了嫣儿的孩子一样杀死嫣儿的……”
“师兄,嫣儿怕……”
“求求你不要让她来,不要让她来……”
时芜嫣一面哭一面攥紧了墨苍落的衣襟。
墨苍落愣在原地,末了伸手抚上她湿漉漉的面颊。
“嫣儿,我已经答应她了。”
“若是答应了再反悔,只怕她要多想的。”
“何况君前无戏言,如此也会留人话柄。”
时芜嫣咬着牙啜泣。
墨苍落声音又缓了一缓:“如此,她不进山,即便她要进,我也说是山还没有解封,不让她进,可不可以?”
“嫣儿便在家里安安稳稳待着,不必出去见她,放心,我在,她伤不到你。”
他心下却暗暗想。
嫣儿若是如此害怕弋栖月,当初又为何……
执意要随着他北上,哪怕他点明了他会去见弋栖月?
究竟是怕,还是……
-
“王爷,王爷,陛下的信传来了。”
一个跛脚的家仆一路匆匆,终于到了屋前。
屋内,是压抑不住的,嘶哑的咳嗽声。
一下又一下,单是听着都觉得心口疼。
家仆的心紧了一紧。
自从王爷兵权被废开始,直到现在,变故重重,王爷这副身子,早已羸弱不堪了,真不知还能硬撑几时。
只可惜……他还是不肯停。
病榻上的淮策咬了咬牙,勉强稳住气息,将话说得连贯:
“拿过来……”
家仆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个残破的字条,字条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
淮策一眼瞧着,也知道这字条是历经千万般险,踏着数条人命才出来的。
咬着牙展开来,上面是陛下的谜语。
淮策心下盘算着,一点一点地瞧过去,末了沉沉叹了一口气。
随后,又是难以压制的、激烈咳嗽。
“王爷……”家仆在一旁战战兢兢的。
便要转身去弄茶给自家王爷。
不料淮策却忽而伸手拦住他:
“不必去……咳……咳、咳……拿纸笔过来。”
家仆愣了愣,也不敢违命,便赶忙去给他寻来。
淮策便咬着牙,颤巍巍地写着书信。
耽搁不起了。
陛下和淮柔公主被夜宸卿彻彻底底掌控了。
淮柔公主对夜宸卿这乱臣贼子一往情深,毫无动作,甚至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
而陛下,虽然意识到了,可是随着一场法事的结束,竟是失了声。
书写不似讲话,它是有痕迹的,因此陛下失去了同人交流的能力。
陛下只说,如果他能看见这封信,一定要通知南国皇帝耶律泽,同他一并歼灭夜宸卿,至于具体的计划,一定要瞒住,甚至可以利用被他特地留在宫中的乾妃,然后同耶律泽具体商议……
如今这一招,只怕是东国皇室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若是再输,只怕是半分还手之力都不会再有了,只能成为夜氏手下的傀儡,无力地等待被取缔的一天……
-
十二日后。
车轮声辘辘,在一处枯草烂木遍布的弃滩上嘶哑响彻。
军士们紧紧地包裹着一辆车架,紧张却又有序。
“哎,抄近道就是这样,一点好玩的都没有,不仅如此,周围连一点好看的都没有。”
烈倾随着弋栖月坐在马车里,方才放下帘子来,便低低哼了一句。
弋栖月笑:“如此说倒也是,不若下次再有这等事,朕便顺带着把俞茗羲叫过来,也免得你抱怨没有好看的。”
烈倾撇嘴:“那家伙丑的很。”
可心下却暗暗受用着。
俞茗羲当然是好看的啊。
弋栖月闻言眼睛一溜,一字一句道:
“于你而言也这般?朕还以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不若改日朕亲自替你给俞帅讲明了,让他要么装饰得好看些,要么便另寻佳偶吧。”
烈倾又撇嘴:“陛下若是真有意,还是先把他那妹妹从他家剔出来罢。”
此话一说,弋栖月终于忍不住笑了。
“行,那改日朕指个婚给她。”
烈倾想了想又咬牙:“陛下可不能乱指,白白祸害了都城的好郎君。”
“便是陛下自己收了,也不能给她。”
弋栖月笑:“听说杨大人家有个痴傻儿……”
烈倾身子一凛:“不成!这也不成!”
“找个中不溜儿的!”
心下却算计着,那姑娘家性子是不好,可是终归也是个女孩家。
何况茗羲还是疼爱那个妹妹的。
陛下要真是这么指婚,到时候茗羲也难受,估计俞家对陛下的忠心也……
杨大人那边肯定也要绿油油的,毕竟傻子做不了事,这姑娘也不像是个消停的。
到时候要是有了孩子,只怕一查就发现是纪大人家儿子的……
然后杨大人纪大人就会闹事,恐怕也会闹到陛下这里……
而这都是因为她!
算计着,烈倾愈发觉得事情严重,眉越皱越紧。
“陛下,不行,当真不行!”
“陛下你想……”
于是烈倾头头是道地开始说着。
弋栖月一向知道烈倾善于思考一堆事情,看着她这一脸郑重便觉得有趣,本还好好听着,后来端着茶仔细听,谁知烈倾越说越觉得事大,越说越莫名愧疚,于是弋栖月方才想喝进去缓口气的茶也是一时咽不下去,面上带着笑意,折腾了许久才咽下去。
烈倾瞧着她这番折腾,也自知又被陛下的玩笑话耍了,黑着脸看着面前直要笑得死去活来的陛下。
“末将在车上,屡遭陛下戏耍。”烈倾咬牙说着。
弋栖月勉强忍了笑:
“好,好。”
“其实走这个路,一是为了时间对得上,二则也是顾及安全。”
“想想前一阵子那辆被烧掉的车,只怕如今盯着朕的人算不得少。”
烈倾颦眉:“陛下以为那是何人?”
弋栖月低声道:“如今确定不了,南国、苍流、东国皇室、都有可能,也不仅仅是他们,可能还有别的人,只是朕没有发现。”
烈倾皱眉:“苍流……”
“陛下,有一事不知陛下察觉没有。”
“前几日陛下在山下面见苍流掌门的时候,掌门夫人竟是不在,这不合礼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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