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绵羊哼一声,别过头。
气性还挺大。
二世祖给自己台阶下:“好,我不走,陪你睡?”
小绵羊不满瞥他一眼,口不对心:“不要你陪。”
覃炀乐得不行:“真的?这话是你说的啊,不要陪。老子真去睡了。”
见他起身,温婉蓉一把拉住他的衣角,语气稍缓,心里有气:“你走,我就哭给你看。”
“还敢威胁老子?”覃炀一把把她扑倒在床上,对着脖子吹气,手钻进衣服里,“最近没好好调教你,上房揭瓦啊!”
温婉蓉脖子怕痒,又笑又挣扎:“别闹,小心压到我肚子。”
覃炀不依:“还哭不哭?”
小绵羊投降,下意识护住小腹,笑着连连摇头:“不哭,不哭。”
“这还差不多。”覃炀起身,把她拉起来,看一眼漏刻,说时间不早,该休息了。
温婉蓉乖乖躺下去,拉住覃炀的手:“今晚就睡东屋,陪我好不好?”
覃炀叹气:“压到你怎么办?”
温婉蓉摇头说不会,又撒娇又耍赖:“就一晚,一晚没事的,求你了。”
覃炀拗不过她,答应就陪一晚,明天就回西屋睡。
“好!”小绵羊兴高采烈地回答,恨不得整个人爬到覃炀身上。
“老实躺好!”覃炀想,她紧挨他,就不怕压肚子?
小绵羊就不。非要贴着他,说话的时候抬起头,说完话又躺回胸口,很享受这个人肉床,唯一缺点,覃炀身上硬梆梆的。
覃炀对小绵羊不听指挥,下最后通牒:“温婉蓉,躺回床上去!老子快被你压断气,你最近胖不少,没感觉吧。”
“我胖了吗?”温婉蓉抬头,捏捏自己的脸,觉得还好。
“脸都长圆了,自己照镜子去。”覃炀趁机在她肉坨坨的屁股捏一把。
小绵羊拍他的手:“说脸就说脸,动什么手脚?”
覃炀自然流露:“我只能看上面的脸。下面大脸看不见,偶尔关照。”
流氓,无耻……
温婉蓉深深白他一眼,??滚到床上,面朝里躺好。
“摸一下还生气?”流氓滚过来,从后面搂住她的腰,手放在小腹上,故意咬耳朵。
小绵羊不理。
覃炀发现小绵羊怀孕后,小脾气越来越大,有宠坏的迹象。
但谁叫人家是孕妇!
孕妇有理,孕妇说什么都是对的,如有不对请参照第一条。
“我明天请假,陪你在家解闷。”轮轴转这么多天,覃炀也想放松放松。
“真的?”小绵羊立刻阴转晴,翻过身,眼睛都亮了。
覃炀笑起来:“真的。”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这下也不管会不会压到肚子,整个人爬起来,往覃炀身上飞扑,吓得对方抓住她两只胳膊,要她冷静。
第二天一早,覃炀打发人去枢密院告假,转头搂着温婉蓉继续睡。
温婉蓉到点要起来吃饭,就算她想懒觉,肚子里那位不干。
她爬起来,推推身边的人,揉着眼睛问:“覃炀,我饿了,你起不起来?不起来我就自己吃早饭了。”
覃炀本来想继续睡,但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估计早饭已经拿过来,听屋里没动静,没敢吵他们。
他想想,坐起来,亲了亲温婉蓉的脸颊:“一起吃,吃完再睡。”
温婉蓉点点头。
“你把衣服披好,我去开门。”覃炀抓件外衣套上,又把温婉蓉的衣服丢过去。
以为是玉芽,没想到今天提食盒来的是玳瑁。
玳瑁也没想到开门的是覃炀,站在门口愣了半晌。
“进去吧。”覃炀没什么特别感觉,侧身让她进来,就纳闷,走在后面问温婉蓉,“平时不都是玉芽伺候你吗?她人呢?”
“她人不在外面候着吗?”温婉蓉被问得莫名其妙,爬起来探出头看了眼,一看是玳瑁,也愣住了。
玳瑁反应快,一边把食盒里的早饭放在八仙桌上,一边答话:“回二爷、夫人的话,玉芽在后面,奴婢路过小厨房,见她一人两个食盒有些吃力,就搭把手帮她拿了一个。”
正说话,玉芽进屋:“二爷夫人早,小厨房临时知道二爷今天休息,要奴婢把二位早饭一起拿来,玳瑁姐姐见我一人拿不动。”
说着。她感谢玳瑁:“姐姐,你也走得太快了,我话没说完,你就走了。”
玳瑁笑笑,没说话。
温婉蓉猜玳瑁可能知道覃炀在家,否则小厨房不会拿两份早饭来,她来帮忙,也许更多是主动和解的意思。
想必昨天一番的话,玳瑁听进去了。
温婉蓉稍稍安心,对玳瑁笑道:“祖母那边也正忙吧,你别管我们了,赶紧回去,别一会冬青找不到人,又该说你了。”
玳瑁嗯一声。退出去,走到门口,又转身,轻声道:“夫人,老太太午睡,奴婢就过来,但只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您要急,奴婢先帮您绣,再教您慢慢练手,行吗?”
温婉蓉心思她能想通就好,连连点头:“可以的,别耽误你正事。”
玳瑁福礼告辞。
覃炀怕又闹幺蛾子,吃饭的时候,问温婉蓉:“不是说找绣娘吗?一点事,把她叫来干吗?”
温婉蓉咬一口他喂过来的包子,笑了笑,神色平和道:“为孩子,倒不是心疼几个钱,玳瑁在府里女红数一数二的,她来教教我,一来可以缓和关系,二来我想给孩子做点什么。”
覃炀听罢,没吭声。
温婉蓉趁热打铁:“她心知肚明你的态度,就是不愿承认,昨天跪在我床边哭好久,我想她能哭出来是好事,总比闷在心里强。”
顿了顿,她来回摩挲小腹说:“我也没别的本事,尽职给覃家延续香火,再就是把后院管好,别让你操心烦心,你也是,要当爹的人,脾气收一收,气性太大会吓到孩子。”
说着,又回到刚才话题,她抬眼看向覃炀:“听我一句劝,别对玳瑁总绷着脸,我昨天跟她说,如果愿意寻个好人家嫁了,到时你看不到这人说不定会想。”
“想个屁!”覃炀一口吃进去半个包子,皱着眉道,“大半夜,上吊自杀闹得府里不得安宁,真把自己当个东西!幸亏老子没收她,不然老子后院要烧光!”
温婉蓉知道覃炀眼里容不得沙,好声劝:“都说要你把脾气收一收,这不是跟你打商量嘛,你总劝我别多想,能翻篇就翻篇,怎么到你头上就不一样?”
覃炀说不是一码事:“就算冤枉她,在府里好好养伤就不行了?给她请大夫用最好的外伤药,指着她那几个月钱,这辈子都用不起,还想如何?让老子伺候她?见他妈鬼!”
温婉蓉见劝不动。伸手拉拉他的袖子:“覃炀,当我求你行不行……”
话音未落,她忽然觉得小腹隐隐作痛,捂着肚子,蹙了蹙眉,窝到靠垫里,什么话都不想说。
覃炀看出不对劲,忙放下筷子,坐过来,把她抱起来,问怎么了?
温婉蓉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我心急,情绪不好,对孩子有影响。”
覃炀要她别瞎操心:“行行行,都答应你,别为了不相干的人伤身体,大夫要你喝药,休养,不是给你闲心管别人的事。”
温婉蓉靠他怀里,叹气:“我哪想管闲事,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孩子,平平安安把十月怀胎度过去,什么矛盾能化解就化解,算起来哪件是大事?哪件都不是,何必呢?”
她感觉好一些,向上挪了挪,抬头道:“覃炀。你也说她是个下人,你跟一个下人计较什么?算了好不好,就委屈你听我一次。”
话说到这个份上,覃炀心里对玳瑁有多少芥蒂,也暂时放下。
温婉蓉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里,尽量不让她受委屈,到头来受苦受难的总是她。
“你说如何就如何吧。”覃炀妥协,又摸摸她的脸,问好点没?
温婉蓉点头,说喝了药还是请大夫来瞧瞧,她也不想孩子有事。
覃炀说都依她,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夫看诊后,建议温婉蓉不要动气,容易气郁于心,对大人孩子都不好。
覃炀叫人送客,回头对她说:“这十个月,府里的事都别管,谁好谁坏跟你没关系,我去祖母那坐坐,说明你的情况,要冬青把事情都接过去,你老实养胎,别今天一出明天一出,老子忙得要死,还心挂几头。”
温婉蓉看他紧张,笑得甜滋滋,要他来床边坐。
“还有什么事?”覃炀准备出门。又折回来。
温婉蓉伸手,做个要抱的动作。
覃炀笑她就会撒娇,刚俯身,就被温婉蓉搂住脖子,倏尔吻上来。
没有热情如火,贪婪摄取,就像春雨落入大地,轻柔、缠绵,唇齿相依又恋恋不舍。
好一会温婉蓉才放开他,笑道:“你要去祖母那边,赶紧去吧。”
覃炀意犹未尽:“回来继续。”
温婉蓉亲了他一下,说好。
此时此刻,她真正感觉到,覃炀说爱她,是发自内心,不是哄人。
接下来的日子,温婉蓉就更闲了,享受混吃等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