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是老子妹妹。”覃炀不等说完,搂着她睡觉。
“我就知道你最好。”温婉蓉笑起来,吻一吻对方唇,安安心心闭上眼。
原先她一直觉得许翊瑾很靠谱,但这次事件后,她一门心思想把玉芽嫁到高门贵胄之家,还是想得太简单。
幸而玉芽年纪小,选择的路很多。
尤其认了平北将军这位义兄,估计整个燕都,知道覃炀脾气的人,绝不敢欺负玉芽。
就在她做两手准备的同时,许翊瑾这位心思单纯的世子爷,正想法子努力积极讨好三个女人。
三天后的傍晚,他直接去枢密院找宋执。
宋执简直是燕都活地图,哪好吃好玩的,找他准错不了。
外加他女性之友的名号,对付三位年龄层次完全不同的女人,易如反掌。
宋执一边带他去城里老字号买东西,一边传授经验。
许翊瑾面上头如捣蒜,心里选择性的听一听,毕竟这位宋表哥的观念和他相差有点远。
等买完东西,已近酉时末,天边火烧云红彤彤的,末端被余辉染成紫霞,停落在巍峨的城墙上,处处一派祥和。
宋执晚上一个人玩没意思,正好有人陪伴,拉着许翊瑾继续逛:“东西叫小厮拿回去就好,走走,宋哥带你开眼界。”
许翊瑾以为又要带他去粉巷,打死不去。
宋执说不去粉巷,去别的地儿。
许翊瑾一个不字还在嘴边,就被拉走。
这次不是窑子,是赌坊,紧邻还有酒肆,茶楼,混堂,客栈,几乎一条龙服务,玩得不尽兴可以去酒肆酩酊大醉,或者累了去茶楼坐坐,听个小曲,说书,再乏了去混堂泡个澡搓个背,最后太晚不想回去,去客栈歇一晚。
相比粉巷,这条街喧闹、杂乱,上九流下九流,鱼龙混杂,有衣冠楚楚的公子哥,也有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至于小偷小摸,全凭自己警觉。
宋执提前跟许翊瑾打招呼,要他小心钱袋子,而后两人钻进赌坊。
宋执玩得正憨,许翊瑾不太感兴趣,提溜手里十几辆碎银子,走过来走过去,就好奇看热闹。
偌大的赌坊,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赌局上,谁也没看见许翊瑾什么时候被人叫走的。
他本以为碰见枢密院的同僚,想都没想,跟着小厮出去,等走到背街的巷子,觉得不对劲时,来不及反应,背后被人重重推一把,一个趔趄摔进巷子里。
许翊瑾没看清来者何人,接着月光看见好十几双男人的脚,穿的夜行衣,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拳打脚踢。
他是练家子,找到机会翻身起来,才发现所有人都蒙面,对方见他反抗,开始下死手。
宋执发现许翊瑾不见,再到找到他时,他正和一行人缠斗,然而双全难敌四手,加上他没什么实战经验。明显处于下风。
再等宋执冲过去帮忙时,一行人突然收手,作鸟兽散。
宋执见许翊瑾斜坐在地上,垂头,一动不动,身侧的地上一串血印子,抄起靠在墙边的竹篙,对着某个?衣人,投枪一般砸过去。
对方哎哟一声,扑倒在地,同伴见状,马上扶起,继续逃跑。
宋执本想追,考虑许翊瑾被打伤,没再追,转头赶紧送人回府。
许翊瑾一路捂着下腹,紧抿着嘴,脸色惨白,血从指缝间滴落。
垂花门的丫头见状,吓坏了,提着裙子不顾规矩,飞奔找温婉蓉,急匆匆道:“夫人!不好了!世子爷被刺伤了!”
她一喊,不仅温婉蓉,连覃炀都惊动了。
“他人呢?”覃炀从屋里一步跨出来,语气沉沉。
小丫头怕他,低下头对一旁的温婉蓉说:“回二爷,夫人的话。宋爷已经把世子爷送回屋里。”
“请大夫了吗?”温婉蓉接着问。
小丫头连连点头:“请了!估摸在路上,快到了。”
覃炀进屋拿了外伤药,出来对温婉蓉说:“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安排下人别惊动祖母。”
温婉蓉点点头,说知道。
这头覃炀刚离开院门,玉芽从屋里跑出来,追着温婉蓉问,是不是许世子出事了?
温婉蓉好声安慰:“他应该没什么事,你先进屋歇着,别乱跑,我现在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玉芽不放心,问能不能跟她一起去?
温婉蓉自然不肯,摸摸她的额头,哄道:“你手上烫伤还没好,不要到处跑,把水泡碰破了会感染,乖,快进屋歇息。”
玉芽咬咬嘴唇,犹豫半晌,转身回自己屋。
温婉蓉知道小姑娘肯定听见了,心里不好受,当下也没时间过多安慰,赶紧出去找冬青。
另一头,覃炀以最快速度到许翊瑾那边,进屋时,人躺在床上,宋执正在上止血药。
“他什么情况?”覃炀走过去。把手里药瓶扔到床上。
宋执立刻换了他的药,把发生的事说个大概,回道:“还好伤口不深,没伤及内脏,不过刀口挺长,估计要缝。”
顿了顿,他转头看一眼:“温婉蓉呢?”
覃炀坐在椅子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没叫她来,免得惊动老太太,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宋执觉得自己冤,骂句操:“这屎盆子别扣我头上,我好心好意带他去玩,谁知他碰到仇家,而且赌坊那边出了名乱。只要正街上不出事,小门小巷打架斗殴,不出人命,官府都睁只眼闭只眼。”
这番话,覃炀心知肚明,他和宋执疯玩几年,在赌坊那边没少滋事,打人打狠了,丢银子解决的事。
不过特意找到许翊瑾头上,他心里琢磨不对劲。
许翊瑾在燕都算初来乍到,赌坊那边混子都不认识他,再说宋执在,不会有人故意找茬。
覃炀啧一声,问:“看清对方什么人吗?”
宋执摇头:“赌坊什么地方,你还不知道,我能发现他不见已经算不错了,再等我找到他,对方见我就跑。”
覃炀又问:“什么功夫?出手有特点吗?”
“有个屁特点,”宋执也烦,“十几人围殴他一个,需要什么看家本领。”
“十几人围殴?”覃炀瞥了眼直挺挺的许翊瑾,心想好歹是边界统领,被自家小毛贼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倘若外族入侵,这家伙能行吗?
宋执没发现他的小九九,自顾自道:“其中有人被我用竹篙砸伤了,真想查,肯定查得出是那伙人是谁指使。”
“肯定跟静和公主脱不了干系。”冷不防玉芽的声音从花厅传过来。
里屋两人同时转头。就算是,证据呢?
玉芽斗着胆子说话,反应过来时,被盯得缩了缩脖子,才想起来福礼问安。
覃炀摆摆手,问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跟着温婉蓉来的?
玉芽低头回应,她一个人跑来的,想看看许世子什么情况。
宋执久经情场,一下就看出小姑娘心思,笑道:“你赶紧回去,一会大夫会来,免得小伤小痛吓到你,就不好了。”
玉芽没听见许翊瑾的声音,心里暗暗觉得不好。小声乞求:“二爷,宋爷,奴婢可以端茶送水,打水帮忙脏活累活都行,别赶奴婢走成吗?”
话说到这份上,宋执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与覃炀互看一眼。
覃炀知道怎么回事,没吭声,起身出去,说去找温婉蓉。
宋执想,王八蛋走了,他留在屋里干什么,把许翊瑾丢给玉芽,赶紧出了门。
“你怎么也出来了?”覃炀看宋执跟上来。停下脚步。
宋执眼神带着一抹意味,问:“那两人一腿?”
覃炀瞥他一眼,表情不置可否。
宋执一愣,扬扬眉,看一眼身后,正打算感叹一番,扫了眼来来往往的下人,话锋一转:“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姨夫能同意?我看悬”
覃炀用手背拍拍他,要他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同不同意关你屁事,你什么没见过,装什么装。”
宋执不吃亏,立刻回嘴:“你是好东西,一晚上找两个十五岁雏……”
话音未落。被覃炀踹一脚。
宋执打算还手,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温婉蓉上气不接下气道:“许表弟怎么样了?你们两个当表哥的,还有心情在这里打闹。”
宋执心想,来得正好,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嫂子……”他准备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又被踹一脚。
覃炀下逐客令:“没事你赶紧回去,再晚了,你府上落锁,老子不会收留你。”
语毕,他叫来小厮,带宋执走,全程不给宋花货说话的机会。
宋执瞪他一眼,眼神似乎在说,给我等着!
覃炀搂着温婉蓉的肩膀,看到也当没看到。
温婉蓉不明所以,还问:“天晚了,不留宋执过夜吗?”
覃炀说不留,岔开话题:“祖母那边安排好了吗?”
温婉蓉点点头:“我去时,冬青跟我说,祖母已经睡了。”
覃炀说这么早?
温婉蓉实话实说:“天气热,祖母昨夜没睡好,今天早点睡会,幸而早点睡。”
覃炀嗯一声,又告诉她,玉芽去照顾许翊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