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反正这夜家二少爷也治好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免得一会儿有人又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怪凉的。”
说着,仲梦还抬手装腔作势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属下去收拾东西。”
碧婵也很识趣的转身穿过众人走向床边。
“也对,之前说好是为夜逐尘解毒,现在他毒解了,我们的交易也到此为止了。”
花辞嘴角勾起一抹随意,抬手理了理衣衫上因坐软榻而留下的褶皱,漫不经心的说道:
“尘叔,我们该走了。”
“掌柜,我错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尘儿吧,我给您磕头了。”
老夫人一把推开身边的婢女,作势便要跪下。伫立在花辞身边的夜云裳见此,向前迈出了小半步本想将其搀起,却又顿了顿收回步子站在原地。
花辞余光也注意到了夜云裳的动作,虽然夜云裳方才帮了自己,但她仍旧没有拦着老夫人下跪。她不喜欢出尔反尔,可老夫人一再触碰自己的底线,其心中的想法昭然若揭。一个总想杀自己的人,她又岂能轻易放过。
“老夫人这是作何,您出身高贵,像我这样肮脏的女人怎受得了您如此大礼,可真让我折寿了。”
仲梦双手抱肩居高临下的对着老夫人冷言道:
“老夫人您这是巴不得我们掌柜早死呢!”
老夫人皱了皱眉,她跪也不是,起也不是,还是其身旁的婢女在收到夜云裳的眼神示意后,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老夫人您有话好好说,可别让掌柜为难了。”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
老夫人垂了下眸子,抬起手便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她掌心微叩,打在脸上声音虽响亮却并不疼。
仲梦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哂笑道:
“老夫人不愧是大家出身,这些个小伎俩还真是手到擒来。”
被仲梦戳穿的老夫人,咬了咬牙一狠心,重重的甩给自己几个巴掌,嘴里还振振有词。
“我最肮脏,我最下贱......”
看着老夫人脸上浮起的五指印,花辞讪笑。她从不觉得趁人之危有何小人,只有自己没能力,才会给对方可乘之机,根本怨不得别人。
逸尘先生见花辞的气出的差不多了,遂对着洛柒吩咐道:
“洛柒去把药拿来。”
“是。”
洛柒离开后,花辞也重新坐回到榻上帮助逸尘先生继续解救夜逐尘。
碧婵也对屋内的人傲气的说道:
“我家掌柜治病不喜有人打扰。”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老夫人连连应承,对着刘管家使了个眼色,后者眼睑微垂了一瞬,但也很快的对屋内的家丁挥挥手,一同走出了房间。
碧婵重重的将门关上,以表达她的不满,而后将屋内的火笼点燃,房间很快恢复了温度。
孟老将发簪拔出,对着伤口撒了一些止血药,包扎之后略显惋惜的叹了口气。
“恐怕这手势废了。”
花辞从书中知道夜逐尘不仅写得一手好字,更是习得武艺,右手废了对他恐怕也是个打击,却又不为所动的冷言道:
“总好过死。”
孟老悄然瘪了瘪嘴,不敢接话,他可知道这个小丫头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惹恼她还不如让他去惹楚屹晗。
洛柒很快端着药回来了,喂给了夜逐尘。
逸尘先生的手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夜逐尘的手腕,察觉药起了效果,立即看向花辞以及孟老。
“可以开始了。”
孟老回到椅子上坐好,逸尘先生也重回到夜逐尘身侧。
“拔针。”
三人动作声音、动作皆是一致,而夜逐尘的面色也随着每一针的拔出见了血色,待到一切都拔出,竟是见得他的眉头动了动。
逸尘先生最后再给夜逐尘把脉之后,对这花辞点点头。
“可以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口长气,好在辛苦没白费。
碧婵立即给花辞递上了浸湿的帕子。花辞将手上的血迹擦净之后,也搭在夜逐尘脉上查看情况,些许时间后才收回手。夜逐尘也算是她的第一个病人了,自心底,花辞还是希望他能恢复从前。
老夫人由着婢女搀扶从新走了进来,霎时间哭成个泪人本想夜逐尘,口里一直唤着“尘儿尘儿”的。
“他需要静养,这瓶药每隔三个时辰服一次,大约两日即可醒来。”
婢女接过逸尘先生的药瓶对着三人一一拜谢。
“多谢神医,多谢掌柜,多谢逸尘先生。”
正文 第六十四章:暗算
老夫人哽咽无语,也或许是看着满屋人望着她眼中的鄙夷。她也自觉今日十分丢脸,遂拉了拉婢女的手,眼神指向夜逐尘。
婢女已经服侍老夫人多年,对她的一言一行也十分了解,便追问道:
“逸尘先生,不知二少爷的身体现在是否方便挪动。”
“呦,这就走啊,不会一会儿又来一群人恩将仇报的要取我们性命吧!”
仲梦在旁讥笑,碧婵也与其一唱一和的说道:
“是啊,现在可没人需要我们这三位神医医治了,保不齐外面阴暗处的人正在蠢蠢欲动呢!”
洛柒也被她们装腔作势的模样逗笑,嘴角高弯附和了一句。
“外面的人也冻了几个时辰了,恐怕巴不得现在就冲进来。”
老夫人闻言红肿的脸颊又褪色了几分,那些人本是她留着的后手,原就是等着自己带夜逐尘离开后,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想不到他们竟然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她也不用再扮好人了。
她轻咳了一声,柳管家为首的家丁立刻冲进房间围到了老夫人身边,护着她与夜逐尘先离开了房间。
临出门的老夫人蹙了蹙眉头停下脚步,按理说她们应该像方才一样紧张才对,可屋内的任何一人都不显半分慌张。
她转念一想立即看了眼夜逐尘,随即抬头看向花辞等人。
“你们……是不是对尘儿做了什么?”
所有人未答,但均是一副惬意的模样,尤其是仲梦,笑得格外狡黠,也让老夫人更为确信自己的想法。
“让闫府医来给尘儿诊脉。”
老夫人心中虽然慌乱,面子上仍镇定自如的下命令。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她辛辛苦苦支撑夜家几十年,早已练就了一张假面。
闫府医快步而来,在给夜逐尘诊脉之后,面色也越发难看。
“尘儿究竟怎么了?”
老夫人心急不已,但闫府医却只摇摇头,吐出两个字——不知。
“你个废物!”
怒极的老夫人吼了一句,令闫府医的面色更加深沉。他今日已经在逸尘先生几人面前丢了一次面子,这一回是彻底的没脸了。
“鬼手门是江湖第一大医毒门派,他们的秘药密毒定然不是我这家医可比拟的,老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闫府医冷哼一声离去,眉目间都是不豫。
“你……”
老夫人见他离开也没有再多说,转身看向逸尘先生,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尘叔,要我说您对这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就应该一劳永逸的把他们都毒死。”
仲梦不忘在旁煽风点火。夜家的名声在北域极为响亮,尤其以诚信闻名遐迩,曾经仲梦还以他们为榜样。
但如今接触过后,她却知道那些都是表面功夫,实质上的夜家的老夫人就是翻脸无情的主,只在乎自身利益不受损害。
由此她也越发看不上夜家,也就是夜云裳还算是夜家的一个例外。
“是啊尘叔,还真是让人提心吊胆的,不然咱们还是早早走了吧,也甭等那二少爷醒不醒的了。”
碧婵挑了挑头,言语不乏讽刺。
逸尘先生淡然的收拾东西,倦怠的说道:
“不怕,夜家二少爷以后每年秋月还要去鬼手门领药,用以保证他能寿终正寝。”
“你们……”
老夫人张口结舌,眼色变了又变,抓着婢女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痛得婢女面露苦楚。
“好”老夫人突然叹了一句,面上所有的不甘心顷刻消散。
“我保证只要你们在我夜家,必定安全,但请逸尘先生莫要食言,救活我尘儿,便是每年去鬼手门领药,我夜家也认了。”
花辞神色恹恹的垂下头,整理自己的衣衫,淡漠的说道:
“事先早已敲定的事,老夫人不用一再重复。”
老夫人将花辞重新审视了一番,不禁蹙了蹙眉头。她一直不曾瞧得起眼前的小女孩,事到如今她终于确信自己一直看走了眼,一个能随意调动鬼手门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恐怕她的身份也不仅仅是莞姮楼掌柜那么简单。
“多有得罪,告辞。”
老夫人不痛不痒的歉意不含半点真诚,却有几许尊重。而后她不等花辞几人说话,施施然的带着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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