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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揉捏着丝帕,她的心浮浮沉沉,极是后悔说出真相,与其让他明了这一切,倒不如让他一直糊涂着,以他的为人,现在的他定是非常的迷惘、痛苦。她不愿意,真的不愿意见他那副的模样。
“你在忧心何事?是因为皇兄之事吗?”
她坐在那里发呆已好半天了,连他早已近前,她都察觉不到,只傻傻的看着手中的丝帕,他不得已出声拽回那神游的魂魄。
“没事!”殷灼颜匆匆的将手中的丝帕塞进怀里,回眸笑了一笑。
若真没事,又怎会掖掖藏藏,他不逼问她,只要他想知道的,就一定能知道:“过几日,万喜会请道士进宫驱邪,你若不喜欢,可带亦儿出宫走走!”
驱邪?!听胖丫唠叨过,小皇子,体弱多病,很多时候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令人甚是可惜。曼瑶,孩子,她暗暗叹了口气,忽身子滞了一下,脑中掠过凤珠临死前说的那一句话话,小心曼瑶,小心孩子——
若临死之际,凤珠还歹毒的想要挑拨离间,那么,她真的是一个很可怜的人。不知为何,竟隐隐的想要去相信凤珠。
“啊!”脖颈募然传来轻微的痛楚,她轻呼一声,蹙起眉,他竟咬了她一口。
“不许再心不在焉!”
“我只是有些困了!”
虽然这个借口有些牵强,但还是有足够的说服力,萧凉宸直接安顿她躺在榻上:“困了就歇歇,我去宣政殿批改一下奏本!”
殷灼颜低低应了声,他在她面前,总是没有正规、严肃的自称为“朕”,不是那么陌生和疏离,她也不是如今才发觉到,只是,有一些东西,她还是介意的。
“不准再不要我,不准再抛下我。永远不准,否则,我会杀了你!”
刚往外迈出几步的伟岸身子猛然怔住,一字一顿,她咬的异常清晰,如一刀一刀,深深的,在他心头刻下,痛得让他觉得世间再没有什么比她的这句话来得让他更觉得甜蜜,让他唯一觉得甜蜜的痛,但他还是拉下了脸,返身直直坐在榻前。
她坐起身子,水漾的眸,直直盯着他,没有任何的畏惧。
萧凉宸一手握住她的下巴,用了不轻的力气,沉声道:“你想要得到,自己亦要付出。不准你再离开,不准你再去招惹男人,我不准,否则,我一样会杀了你!”
“可是,你还有成群的嫔妃呢!”她不满的拂开他的手,愤愤道。
他轻吸口气,声音急转温柔:“给我一些时间!”
在她晃神的刹那,她已被压倒在榻上,他温热的气息,轻轻吐在她的脸颊上,毛毛的,瞥见深眸腾起异样的神采,她微蹙眉,忙抬起胳膊挡住他:“不是要去批改奏本吗?”
“你惹我的!”忽然就那样喊出一句,他完全的投降,淡淡的香、玲珑的娇躯,他的声音不可抑制的嘶哑:“不如现在先付出如何?”
“会伤到孩子的!”话里在推拒,两手却柔柔的环上了他的脖颈,那生硬的、笨拙的温柔却令她越来越贪恋。
“我会很小心的!”
他再一次保证道,一手缓缓解开她的腰带,手刚探入那温润的肌肤,募然僵在那里。
“咯咯!”脆脆的笑声落入耳际,而后,小小的身子直奔榻前,丝毫不顾榻上两人暧昧的姿势,就着塌台,爬上鸾榻,甜甜笑着瞧着僵硬着的、尴尬不已的两人。
“该死!”萧凉宸低咒一声,缩回手,替她整了整衫裙,起身抱起那不知所谓、笑眯眯的小家伙,叹了口气:“亦儿,你这不是在折磨父皇么?”
瞥见她娇羞的侧转过身去,眸底的笑意渐渐浓厚,暧昧的留下一句:“我带亦儿出去,很快回来!”
如愿遣走横插一刀的孩子,再回到榻前之时,她已睡了过去,又是声低低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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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为他讨不平吗?现在会不会迟了一些?”殷涵旋睨了她一眼,抿了口茶:“又何必再苦苦追问呢?”
“都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惹起的!”殷灼颜寒声指责道。
“是,是我惹起的,但你不想想,谁才是罪魁祸首?当初你若不和我闹,我至于穿了你的新衣,溜出丞相府吗?不离开丞相府,我又怎么会遇上萧泽?”殷涵旋咬牙切齿道,当初,若不是殷灼颜仗着二哥疼她,气势凌人的告诉自己,二哥为她做了一件新衣裳,还买了一个面具,嘲笑自己只会躲在丞相府,自己又岂会意气用事做出那样的事?
“你在狡辩,你——”
“够了!”一声怒喝,殷正良绷紧脸打断两人的争执,厉声道:“看看你们俩做的好事,你们非要把天下折腾的不可开交吗?只会互相埋怨,只会互相指责,有没有想过自己的错?”
“怎么会生出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女儿,日后,我怎么有脸面去见殷家的列祖列宗啊?”
“一个自以为是,一个骄纵妄为,你们能不能让我省省心啊!”
压聚许久的抑郁之气一滴不剩的直朝两人泼洒而来,两人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好半天,骂得累了,泄了恨了,殷正良气冲冲甩袖而去,搁下一句话:“你们好自为之吧!”
殷正良前脚刚走,殷灼颜狠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出了暖香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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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留步——”常笑窜到她跟前,挡住她的脚步:“请娘娘回宫吧!”
殷灼颜眯起眼,冷哼一声:“让开!”
“请娘娘回宫!”常笑面无表情的的重复了一句。
“兰心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竟然敢挡我的路?!”
他艰难的定住气,语气少了一些强硬,不消说,兰心那笔账,迟早会跟他算的,但今日,他非拦不可:“娘娘若有要事与安王爷相商,只需让赵公公传声话,请安王爷进宫即是,不必亲临安王府!”
说着,朝赵乙使了个眼色。
赵乙嘿嘿笑了一声,附和道:“娘娘,你让小的往里禀报一声,您先回宫吧,安王爷随后就到!”
“让开!”
常笑皱了下眉,若是知道她到的是安王府,早在半路上将她送回宫,何必在安王府面前犯这个为难事?
见常笑仍一动不动的挡在她前面,她勾起唇畔威胁道:“你再挡着,我就不回宫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还是有足够的威胁力,常笑头隐隐作痛,这真是一个难题。
僵持了好一下,常笑终于让开了脚步,由她进安王府,唯一的条件是他必须不离开她三步之外。
“石晏比你讨人喜欢多了!”殷灼颜闷闷的留下一句,进了安王府。
迎出来的是李从筠,她款款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未等殷灼颜出声,常笑已先开口道出目的,李从筠犹豫了一下,命人去通禀,只是,始终没有等到萧泽的出现。
殷灼颜黯然的垂下眸,顿了一下,转身就走,才两步又停住,从怀中取出丝帕,递给李从筠:“请转交给安王爷,帮我带句话给他。”
李从筠紧攥着丝帕,那绣着的名字刺得她的眼睛异常的痛,这几天,他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日日夜夜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不消说,轻易能猜到其中的原因,那就是殷灼颜。
“对不起?!”她冷冷的嗤了一声,一句话就可以抹灭了所有的一切吗?
☆、第171章 前路茫茫其五
“姜公子这些日子打理绸缎庄的生意,真是有些忙啊,早出晚归,同一个屋檐下见一面也难啊!”淡淡的瞥视着他,殷涵旋有些嘲讽道。
姜澈微吐口气:“夜深了,还不歇息么?”
“心烦,睡不着!”
“放下了,便顺心了!”
她轻哼一声:“你只会说说而已么?放下?!那你又为何放不下?为何还纠缠不休?”
“我歇息去了!”他苦涩笑了一笑,顿了一下:“绸缎庄的生意有些忙,明日我就住到绸缎庄去!”
“姜澈,你这是何意思?”
“你二哥的生意,我不能就此放下!”
“你最放不下的是殷灼颜,不是二哥的生意,你别再欺骗自己了!你何必这样对自己呢?”殷涵旋苦笑的摇摇头,追问道:“我想知道,你心里除了殷灼颜,有没有容过我?”
一时无言,他的心全在她那里啊!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殷涵旋轻笑出声,这其实是他最明确的回答,微抬起头,让眼眶中的灼热倒流回去:“我歇息去!”
轻轻的关门声,重重的磕在他的心房,他无力的闭上了眸,这情,他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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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碧云极不放心的唤住她,挤出一点声音:“娘娘,不如还是推脱身子不适,回景仁宫吧!”
刚说完又想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嘴巴,在凤仪宫、长羲宫先后来人要她前往万春殿参加驱邪仪式时,又是自己说了一通,劝说只是个仪式而已,不碍些事,但当随她出了景仁宫,心头就一阵不安定。皇后请人为小皇子驱邪,在情在理,但后宫嫔妃皆到场,就有些让人想不通。
身处后宫,后宫纷争听了不少,见了也不少,如今殷灼颜独得圣宠,怕是易惹来祸事,而这驱邪,会不会是别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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