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裴钰全数喝完了,看向她时,却见她面色十分地苍白。
赶忙起身来,扶住她的双肩,与此同时,抚上了她的额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额首并不烫,但她的面色却是异常地苍白,不由让裴钰心头一紧。
苏如禾摇了摇首,正想说什么大碍,结果眼前一黑,她便昏了过去。
“小禾!”
苏如禾忽然昏倒过去,将裴钰吓得不轻,他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转而便要冲出去找大夫。
结果还是卫辛现身,拦住了他,“裴大人,夫人在你这儿的事儿,决不能泄露出去。”
没错,若是裴钰就这么抱着苏如禾冲出去了,这事儿很快也会被闻人伽知晓。
到时闻人伽若是就此查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可就麻烦了。
“若是裴大人肯相信属下,便将夫人交给属下,相府里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一定不会让夫人有事的。”
再三权衡之下,裴钰还是将苏如禾交给了卫辛。
“小禾有任何的情况,你都要派人来告知与我。”
卫辛点了点首,便背着苏如禾迅速离开。
彼时,容琛正在书房与言峥议事,卫辛就这么背着苏如禾,从窗棂口飞了进来。
容琛一眼便瞧见在卫辛背上的苏如禾,眸光一凛,起身便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在说话间,便将苏如禾给抱了过去。
苏如禾的身子本便娇小,眼下因为忽然昏迷过去,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就更是显得虚弱可人了。
“夫人在大理寺正与裴大人说话,忽然便晕了过去,属下也不知究竟出了何事,这便带着夫人回府。”
容琛蹙着冷眉,将苏如禾放置在软塌上,“过来号脉。”
言峥不由叹了口气,但还是走了过去,只探了下脉,有些诧异,忍不住挑了下眉。
“她究竟是怎么了?”
收回了手,言峥却是笑了下,“放心,没什么大碍,就是体虚加上贫血,所以才会忽然昏倒了,我给开服补血的药,喝上几副就会好了。”
闻言,容琛的冷眉蹙地愈深,“贫血?”
体虚他倒是能理解,毕竟昨晚是他不够节制。
但这贫血,他却是不理解了。
苏如禾这月事已经过去了,便算是月事来了,也不至于贫血到昏倒吧?
言峥没有说话,因为苏如禾的贫血,是因为失血过多所造成的。
但这个小丫头,怎么会失血过多呢?
这般想着,他便抓住了苏如禾的手臂,二话不说,便将她的衣袖给撩了起来。
他的这一番举动,毫无征兆,便算是容琛,也不曾料到。
在他还想将苏如禾的袖子撩高之时,容琛的面色愈冷,按住了他的手,连带着语气都低了好几分:“言峥,你做什么?”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的女人。她贫血是因为失血过多,我只是想查看一下,她身上有没有伤痕而已。”
容琛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手瞥开,而后将苏如禾的衣袖重新放下。
这才又道:“她身上有没有伤,我自然清楚,不是受伤所引起的。”
昨晚他对于她的身体可是有了全面的了解。
她的肌肤光滑如玉,身上没有一处伤疤,所以定然不是受了什么伤。
再者若是受伤,她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地去找裴钰,能让她失血过多昏过去,这血也该将衣裳都染透了。
闻言,言峥便是想不通了,“这说不通啊,她贫血分明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我怎么可能会诊错。”
“这事儿之后再说,你先去开药吧。”
说着,容琛便将苏如禾抱了起来,往外头走去。
看着容琛消失的背影,言峥心中更是困惑了。
看来这个小丫头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呀!
☆、263.真是,太残忍了
苏如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容琛的房间。
她想起来,但在下瞬,男人的大手便按在了她的双肩之上。
“别乱动,你身子还虚着。”
闻言,苏如禾不由怔了怔,脑袋还是在犯着晕,便由着容琛所说,躺好,“我方才……怎么了?”
“身子不适怎么不早些说?”
苏如禾抬手,想揉太阳穴,容琛见之,便将大手覆在她的太阳穴上,动作轻柔地按摩起来。
别说,他这手法按着还真是挺舒服的。
苏如禾不由舒服地眯起了眸子,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儿。
她霍然坐了起来,“我是不是昏倒了?”
容琛蹙了下眉,将她摁回到床榻上,“跟你说了别乱动,怎么这么不听话?”
“不行啊,我忽然昏倒,大哥一定会担心的,我要过去,他才能放心。”
一听这话,容琛心里就有些不爽了。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劳心劳力地看着她,生怕她身子又会出什么事儿。
结果她这才一醒,张口挂念的却是裴钰会不会为她担心这茬。
虽然裴钰是她的亲哥哥,但他也是她的夫君,这差别待遇是不是有点儿大了?
容琛心里不爽,至多只是面色有点儿冷,但嘴上却是绝对不会说。
“就你这体质,没得下床,便先昏过去了,给我好好地躺着,再乱动,日后你便不必再去见他了。”
容琛的这句威胁果然很有作用,顺利地便让苏如禾闭上了嘴巴,乖乖地躺在了床榻上。
见她总算是肯安安稳稳地躺着了,容琛才将放在一边的玉碗端了起来。
“药已经不烫了,一滴不剩地全数喝完。”
一听竟然又要喝药,苏如禾一张小脸立马便皱巴在了一块儿,“大人,我可以不喝吗?”
容琛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苏如禾立时便乖乖地将玉碗拿了过去,仰首,一口气便将药全喝了下去。
因为喝得有些急,在喝完之后,她不由连着咳了好几声。
容琛有些无奈,一面拍着她的后背,一面道:“有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苏如禾困惑地看向他。
接过玉碗的同时,男人淡淡地补充道:“你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怎么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忽然昏了过去?”
心头猛地便是一紧。
苏如禾第一个念头便是,容琛知晓她体质特殊的事情了。
但转而,她又觉得应该不可能,若是容琛真的知晓了,不会这么问她。
于是乎,苏如禾眼不红心不跳地道:“我自小便有点儿贫血,体质比常人要弱一些,还不是你昨日……反正,都是你害的,不然我也不会在大哥面前昏倒,他一定担心死了!”
哟呵,这还都怪在他身上了?
但对此,容琛却并未生气,只是抬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
“喝了药便好生地睡会儿,到用午膳的时候,本相自会唤你。”
苏如禾乖乖地躺好,只露出颗小脑袋,“那你要先给大哥捎个口信,让他不要担心,就说我只是昨晚睡得不好,才会昏倒的。”
容琛淡淡地应了声。
在苏如禾闭上眼睛之时,他的眸底却是冷了几分。
很显然,苏如禾方才没有与他说实话。
她的心里,藏了太多的秘密。
而她对于他的防备心,却是非常之重,不论是什么,都不愿意与他讲。
原本苏如禾还想与裴钰商量一些事情的,结果因为这忽如其来的一昏倒,就全给耽搁了。
而且容琛以她身体尚未恢复为由,不准她再出府去看裴钰。
与此同时,他还不准她亲自下厨给裴钰炖汤,只说让下人烧好送过去也是一样的。
苏如禾都快被他给气死了,她得的又不是什么绝症,他这不让她干,那儿不让她做的,把她弄得简直就像是个瓷娃娃,似是一触即碎。
在府中休养了三日,直至与百事通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苏如禾又不能出去,只能修书给裴钰,让他去一趟鬼市,将消息带回来。
没有再放血了,苏如禾这身子自然是好得很快。
在苏如禾快要无聊地发霉之时,容琛终于良心大发现,说晚上要带她出去一趟。
今晚,有个灯会,整个京都都会很热闹。
只要能出去,苏如禾管他是什么灯不灯会的,若是再憋下去,她一定会憋出病来的!
因为最近天气也有些转凉了,所以在出门之前,容琛特意给苏如禾多加了几件衣裳。
苏如禾觉得自己都快被裹成一团球了,有些艰难地抬了下手。
“大人你是想我滚着出去吗?”
容琛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你若是走不动,本相可以抱你。”
我擦,不要这么肉麻好不了?
苏如禾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为了防止他说出更恶心的话,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灯会上果然很是热闹。
走了没多久,苏如禾便看到有家捏糖人的小摊子。
立时便小跑了过去,“老爷爷,我想捏个糖人。”
老头儿笑着应道:“这位小娘子想捏个什么形状的?”
苏如禾毫不犹豫地往身旁一指,“照着我夫君的样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