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容琛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微微有些诧异。
不过转瞬,他便明白了苏如禾的用意。
她这是将糖人想象成他的样子,一口将他给吞入肚子里,让他素日里总是欺负她。
糖人很快便捏好了,容琛付了银子,苏如禾高高兴兴地拿在手上。
舔了一口,甜甜的,味道果然很不错。
“大人,你要不要来一口?”
容琛看了她一眼。
苏如禾知晓这厮洁癖,之所以这么一问,只不过是客套客套。
哪儿晓得他竟然就这么抓住了她的皓腕,往前这么一拉,张口便咬了下去。
等苏如禾反应过来的时候,容琛已经将糖人的耳朵给咬走了。
苏如禾惊恐万分,“大大……大人你竟然将自己的耳朵咬了,真是太残忍了!”
容琛:“……”
不过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苏如禾的心情,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前方窝着的一群人给吸引了过去。
☆、264.应该,真是脸盲
前头窝着一群人,正在猜灯谜。
等苏如禾挤进去的时候,刚好有人猜中了一个灯谜,抱走了一只花灯。
苏如禾看得眼睛发亮,便拽了拽容琛的衣袖,低声道:“大人大人,我们也来猜几个灯谜吧!”
容琛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文盲吗?”
你才文盲,你全家都是文盲!
苏如禾咬牙瞪着他,“我不会,但你会啊,我要那盏花灯,快去猜快去猜!”
虽然容琛一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在苏如禾的半推半就之下,还是走了过去。
挑中了苏如禾所要的那盏花灯。
上头只写了一行字:千里寄相思。
容琛想了下,便说了个字:“枋。”
“哎哟,这位公子真是聪明,来,这盏花灯便是公子的了!”
苏如禾立马便乐呵呵地将花灯接了过来,转而又指向了另一盏,“这个这个,这个也很好看。”
于是乎,在短短几刻钟之内,苏如禾每点中一盏花灯,容琛不稍片刻便能说出谜底。
以至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苏如禾怀中抱的,手里提的,满满的都是斩获而来的花灯,已经完全拿不下了。
而这铺主却是想哭的心都有了,没见过这么聪明的,这是专门来坑他的圣意的吧!
其实苏如禾哪儿想要那么多花灯啊,她只是想整整容琛,让他当众出出丑而已。
哪儿晓得非但没让他出丑,还让他收获了一众掌声,而且这围观的许多女子,看到容琛时,都是害羞地红了面颊。
这一双眼珠子,恨不得抠下来,贴到他的身上。
其实在出门前,容琛便特意戴了张半面的面具,但这面具一旦,虽然遮住了他的容颜,却是给他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祸水走到哪儿,都是祸水,就是来祸害人的。
若是这些女子,知晓她们倾慕的对象,其实就是传说中恶贯满盈的奸相容琛,她们怕是会吓得直接尿裤子了吧?
出了猜灯谜的铺子,苏如禾转手便将所有的花灯都给了容琛。
“好重啊,就辛苦大人多抱一会儿了,这毕竟都是你的劳动成果嘛!”
这小家伙,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但容琛却是出奇地没有反对,淡然地接受了。
不过在苏如禾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钟翎很快出现,“大人,属下来拿吧。”
容琛将这些花灯都转交给了钟翎,而后手上只提了苏如禾最初选中的那盏花灯。
才走了没一会儿,苏如禾又发现了新事物。
就在前头,竟然有人在表演变戏法,而且演的还是大变活人。
变戏法的为了带动气氛,还专挑围观的群众。
请一个人,走进一个长方形的箱子里,而后再盖上布,结果等掀下来的时候,这原本在箱子里的人,竟然就不见了!
等到布再盖上去,再次掀开的时候,这人又回来了。
苏如禾这厢看得正兴起呢,而在另一边,有个倩影也挤进了人群里。
好不容易才挤到了最前头,而跟在她身后的婢女可是跑得气喘吁吁。
“公……小姐,你等等奴婢啊!”
这在前头活蹦乱跳的,不是十公主易思萝,又会是何人?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溜出皇宫,自是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尤其是看到前头的变戏法之时,看得眼睛都直了。
在变戏法的邀请人参加时,易思萝立马便兴奋地举起了手来,大喊道:“我我我!”
原本,苏如禾也是想去试试的,但奈何容琛不同意。
她正觉得懊恼呢,结果便听到了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
闻声瞧去,便见易思萝就站在她的斜对面。
“大人,你看那个是不是十公主啊?”
容琛咸咸地扫了一眼,只淡道:“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吧?
其实苏如禾不知晓,容琛看女人,一贯是脸盲的。
若是不在意的,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自是也不会记在心上。
在他们俩对话之时,变戏法的已经选中了易思萝,邀请她进入箱子里。
易思萝兴奋极了,立时便走了进去,而后,布盖了下来。
将布一掀开,里头果然不见易思萝的身影。
布再次盖上,在要掀开布之时,忽然不知哪儿,传来了‘砰’地一声巨响。
有房顶,带着房里的东西,一块儿被炸飞了开来。
因为这个距离离容琛他们还是挺近的,苏如禾被震得耳朵都差些聋了。
而容琛几乎是在同时,便捂住了苏如禾的耳朵,将她带入了他的怀里。
外头的尖叫与混乱,似乎是眨眼间,便与她隔离了一般。
被男人这么稳稳地护在怀中,苏如禾竟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容琛一手搂着苏如禾,只朝钟翎看了一眼。
钟翎立马会意,朝着出事点飞了过去。
在这爆炸平静了之后,容琛才算是松开了手。
不过同时,这边又有躁动传来。
随在易思萝身边的婢女,不知何时冲了上去,此刻正抓着变戏法的领子,怒吼道:“公……我家小姐呢?你将我家小姐变到哪里去了?”
什么,易思萝竟然不见了?
苏如禾也是一脸困惑,这原本好好地一场灯会,却是忽然发现了爆炸事件。
而且还将偷溜出宫的十公主给弄丢了,这下可是玩儿大了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自然是惊动到了大理寺。
苏如禾被容琛带到了安全之地,但她还是一眼就瞧见,在一队官兵之间,紧随而来的,是她的大哥裴钰。
裴钰先让人去处理爆炸现场,转身正打算也跟过去,忽然一个人影冲到了他的跟前。
“你是大理寺少卿吧?我……公主不见了!”
公主?
裴钰听得有些迷糊,苏如禾见之,立马便挥开容琛的手,朝着裴钰跑了过去。
“方才我看到,十公主进了那个变戏法的箱子里,结果忽然发生了爆炸,等箱子再打开的时候,公主就不见了。”
显然,裴钰没想到,今日的灯会,苏如禾会出来。
而且眼下还发生了这样危险的事情,他不由蹙了眉,抬首一瞧,果见容琛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265.不要,讨价还价
“变戏法的?”
裴钰朝着苏如禾所指的方向看去,却是只瞧见了到处乱跑的人群。
而苏如禾也回过首去,却发现之前本在中间的那个变戏法的却不见了!
“变戏法的怎么不见了?糟了,公主……公主真的找不着了!”
易思萝乃是皇帝易东始最疼爱的妹妹,虽然易东始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帝,但只要他一天在位,那他便是皇帝。
而易思萝亦是天家公主,却在这花灯节上,被一个变戏法的给弄哪里去了,而那变戏法的早已是逃之夭夭。
婢女一下便瘫软在了地上,因为今日,是她陪着易思萝偷溜出来的,易思萝却是不见了,她的项上人头定然难保!
苏如禾不由蹙了眉,看向容琛,“大人,你方才有注意到那个变戏法的吗?”
“那人变的只不过是最普通的障眼法,只不过方才的爆炸来得太突然,一下将人群冲散了,人头涌动,本相一时不曾注意。”
其实,主要是即便方才易思萝被变哪里去了,容琛也没在意。
易思萝是死是活,与他又有何干系?
他一贯不将精力放在多余的事情上,加之方才的人也的确是太多了,而且乱作一团,谁还能注意到那个变戏法的究竟是何时不见的?
这时,钟翎探查回来了,回禀道:“大人,出事的地点是一家茶馆,因为事发突然,当时在里头的客人很多,眼下场面十分惨烈。”
用惨烈来形容,还是客气了。
连苏如禾站的这个地方,都感受到了爆炸带来的强烈震慑,耳膜差些都被震碎了。
又何况当时处在事发地点的人呢?
八成这身体,都被炸成粉末了吧?
而裴钰派过去查探的人,也回来禀报,与钟翎汇报的没有太大的出路。